187.棋子(二)
“一會你給江潮源打個電話,過段時間和他一起去烏蘭察布!”刑良下了最後通牒。
梁天怡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走了出去!
“天怡,是你?”撥通了江潮源的電話,那邊的聲音傳來,他的聲音,的確充滿了磁性,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對梁天怡的稱呼變成了“天怡”!好親切的稱呼,可是,梁天怡想和他保持距離的!
聽到梁天怡要去烏蘭察布的消息,他略略一笑,“不去參加他的案子了?”
忽然想起來,他也看見梁天怡是這個案子的律師了,而且,他用的字眼是“他”,所以,他應該知道梁天怡和厲天鐸的關係了吧,怎麽知道的,怎麽那麽多人都有著慧眼識人的本領,刑良是一個,江潮源也是一個?
“不去了,我累了!”梁天怡說完,歎了一口氣,她累了,真的累了!
原本以為和秦廷卓結了婚,詹諾揚就會回來,所以,她等待著,以為他一定會回來帶她走,因為存了他一定會回來的念頭,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和秦廷卓行夫妻之實的事情,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漸漸地超出了原本的軌跡,讓她漸漸在厲天鐸的身上迷失,從沒有想過未來會怎麽樣的。
可是,現在,他回來了——詹諾揚回來了!
那天晚上,她打車從厲天鐸家回來,到了國奧中心,姐姐的樓下,卻看見了他的影子——詹諾揚!
梁天怡真的不敢相信的?呆呆地立在原地,真的是他麽?
他們已經一年不見了啊,什麽也沒想,梁天怡的第一反應就是,撲入他的懷抱,而詹諾揚,卻沒有那份久違了的衝動,他的手,甚至有些遲緩地擁住梁天怡的腰。
“對不起,天怡,對不起!”許久未見,他還是不變的氣息,那麽溫和。
“諾揚,你怎麽在這裏?”梁天怡的手在他的胸前劃著圈,輕輕地問道,她就知道,她一直知道,他會回來,她的諾揚,怎麽忍心看著梁天怡為他承受這樣悲慘的婚姻而袖手旁觀。
“你為什麽要走?走之前也不和我說一聲,你可知道這大半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梁天怡埋怨著。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天怡!”詹諾揚的身子挺拔著,他的雙手在梁天怡的背上撫摸,當時梁天怡卻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梁天怡才體會出來,那不是愛的擁抱,而是愧疚的擁抱,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梁天怡!
就像梁天怡當時並不知道一樣,厲天鐸正跟在她的身後!
梁天怡抱著詹諾揚,有一種失而複得的衝動。
“你為什麽在這裏?你不是在非洲麽?諾揚!”半天後,梁天怡問道。
詹諾揚卻說不出話來,半天後,他對梁天怡說道,“天怡,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呢?你當初為什麽要突然離開?”梁天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詹諾揚,問道。
詹諾揚沉默!
梁天怡的心裏卻有些焦急,“諾揚,你快告訴我啊,快告訴我,你當時為什麽要離開!”
“天怡,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這裏,也沒想到你會看見我!”詹諾揚說道!
梁天怡愣住,沒想到她會來這裏,沒想到她會看見他,也就是說,他從來都沒有打算再見梁天怡嗎?這就是她的初戀嗎?這麽不負責任?
詹諾揚卻已經轉身離開,他的樣子,已經看不到絲毫的愛意!
梁天怡在他的身後,大叫著“詹諾揚,詹諾揚”!可是,詹諾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裏。
似乎,他從來沒有打算要向梁天怡解釋什麽。
隻是把一個背影留給了梁天怡。
梁天怡呆呆地站在原地,心在流血,這就是你一直在等,一直在思念的人麽?這就是你一直搞不清楚的人麽?他卻隻留給你一個背影,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梁天怡沒有去姐姐家裏,那一夜,她就待在姐姐家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裏,等到天亮。
第二天,去了律所!心卻早已經死掉!
什麽也不想幹!
厲天鐸的案子已經交給了刑良,現在的她,甚至已經忘記厲天鐸這個人了。
正在想著心事,有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梁天怡卻沒有看到。
“梁律師!”厲天鐸站在她的麵前,聲音充滿了磁性,梁天怡的心一下子又跳了起來。
梁天怡的眼睛抬起來,看著他。
“有沒有時間?”他問道。
“有啊!”梁天怡張口,卻發現嗓子已經啞了,咳嗽了一聲,昨天晚上一夜沒睡,這種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厲天鐸皺了一下眉頭,“我有事情要和你談談!”
梁天怡站了起來,現在她看厲天鐸,覺得他好陌生,可是他帶給自己的,那份溫暖,卻始終未變。
兩個人走到了中天律所的門口,“刑良說你不接我的案子了?”
“對,我事情太多,而且,我心很累!”梁天怡的腳步定住,微微皺著眉頭!
的確是累啊,她和厲天鐸分手了,而詹諾揚昨天晚上又給了她一團迷霧,現在的她,真想逃到烏蘭察布去了!
厲天鐸的嘴角瞥了一下,露出很濃的嘲諷之氣,“因為他?”
梁天怡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問道,“你說得他指的是誰?”
厲天鐸的頭歪過來,看著梁天怡,“詹諾揚!你們兩個,現在終於舊情複燃了!梁天怡!”
“你看見了?”梁天怡的眼睛盯著厲天鐸,裏麵的光有恐懼,有畏縮,還有害怕!
到了現在,她才明白,她竟然是害怕厲天鐸知道的,她居然害怕他!
也就是說,厲天鐸在她心目中的地方已經在詹諾揚之上了麽?
“我和他——”梁天怡的眼光閃爍著,剛要解釋什麽,唇卻已經被厲天鐸抵上,她被他逼到牆角,背靠在後麵的牆上。
厲天鐸的唇,這次卻再也沒有暖意,而是有著冰冷的味道,充滿了嫉妒,她的唇狠狠地壓著梁天怡,讓梁天怡透不過氣來,她捶打著他的肩膀,想說厲天鐸你放開我,我們兩個不是已經分手了麽?
可是她卻已經被他吻到窒息,強烈的男性氣息蠱惑著她,身體被他壓得很緊,想逃也逃不出來!
“梁天怡,我從沒見過你這樣腳踏兩隻船的,水性楊花的女人!”他的身體還緊緊地貼著梁天怡,壓著梁天怡,梁天怡甚至都能夠感受到他身下火熱的頂起,在梁天怡的身下硬硬地頂立,他的氣息吹到梁天怡的臉上,卻是冰冷不帶絲毫的溫度。
“你放開我!”梁天怡捶打著他的肩膀。
厲天鐸冷冷地笑了一聲,接著,雙唇又壓在梁天怡的唇上,狠狠地攫取她的甜美,梁天怡則在激烈地反抗,厲天鐸的唇舌在她的口中肆虐,手已經掠奪了她的,身體與她融為一體,梁天怡頓覺呼吸急促!
清亮的天空慢慢地在梁天怡的眼中變了黑暗,厲天鐸的臉也漸漸變得模糊,她的瞳孔放大,卻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他吻得她力道太大,而且梁天怡昨天晚上一宿沒睡,本來身體已經吃不消,她暈厥了過去!
身子慢慢地下滑,厲天鐸才覺察出來!
他的雙手接住了她下滑的身子,叫道,“梁天怡,梁天怡!”
可是梁天怡已經失去了知覺!
厲天鐸橫抱起她,放到自己的車上,他狠狠地咬了咬牙,“梁天怡,這輩子,算我欠你的!”
剛要發動車子,抬頭往前看了一眼,刑良正站在他的車前,嚴肅的麵容。
他愣了一下,什麽也沒說,發動了車子,往醫院開去!
醫院裏人來人往,他抱著梁天怡上了急診科!
對著旁邊的一個小護士,冷冷地說道,“去把魏主任找來!”
小護士有一瞬間的失身,魏主任?魏主任是他們醫院的外科主任,在對付休克方麵在國際上都享有頂尖的聲譽,這個人,沒有預約,沒有提前打招呼,就找魏主任,魏主任的號一般要提前三個月預約,還不一定能夠約得上的,這個人,剛來就要魏主任的號?
“請問你有預約嗎?”可能是厲天鐸的外形有些冷峻不羈,她的口氣不自覺地有些仰望的態度。
厲天鐸看了她一眼,口氣有些不耐煩,“沒有預約,你就說厲天鐸找他!”
小護士聽起來,這個人的態度好霸道,趕緊跑去了魏主任的辦公室,魏主任四十多歲的年紀,戴一副金邊眼鏡,很嚴肅正經的樣子,他剛剛從一個手術上下來,手捧著額頭,在想著什麽!
“魏主任,外麵有個人,抱了一個女病人,指名要你去!”小護士在門口說道。
“我沒空,我要休息!”魏主任頭也沒抬,冷冷地說道。
“哦,對了,他說他叫厲天鐸!”小護士想起了什麽,趕緊說道。
魏主任的手放下來,路少,他怎麽來了?
趕緊站了起來,緊張地問道,“他在哪?”
“就在前麵的急救病房!”
魏主任腳步匆匆地趕去了急救病房,在病房門口,看到了厲天鐸,站在病房門口,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的確很年輕,其實魏主任是看不真切的,可他就是感覺得出來,厲天鐸應該很緊張。
“怎麽了,路少?聽說你是抱著這個女人進來的,我頭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女人這麽緊張,怎麽,她是誰?”魏主任邊說著,邊走到梁天怡的身邊,檢查著她的病情。
厲天鐸沒有回答他的話。
“病人太累,隻是普通的暈厥,她是誰?”魏主任一臉的笑意,問道。
厲天鐸吐出一口氣,她是誰?他已經結婚了,他究竟是她的誰?而且,他們現在不是分手了麽?剛才是他強吻她,把她弄得暈過去了!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接著拿起自己的大衣,離開,臨走前對魏主任說,“別和她說我來過!”
不過隨即又笑笑,笑自己的多此一舉,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是他送她來的,她最後的記憶肯定是他瘋了一般地強吻她,怎麽會不知道是他送自己來的!
現在,他能夠做的,也隻是離開吧!
離開她吧,離開這個女人,她讓你魂不守舍,讓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讓你亂了分寸,也讓你深陷其中。
也讓你忘了你初衷:複仇!報複梁啟成!
那天,她不是親口和你說過“分手”的話了麽,而且,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她那麽熱烈地撲進那個男人的懷抱!
心又硬了起來,“我先走了!”
接著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