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妄圖挑戰王權
第7章 妄圖挑戰王權
燕胥安並未立刻表態,只是轉頭看向秦霜降,秦霜降依舊只低著頭,神色間,是恰到好處的震驚和局促不安。
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秦霜降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眼神略顯惶恐。
看出燕胥安似是在等她一個解釋,她連忙搖頭,著急的眼眶立刻就紅了,無助又柔弱,連出口解釋的話都那般笨拙:「我沒有,大人,我昨晚明明……」
她話還未說完,聲音就逐漸哽咽起來,同言辭犀利,句句刺人又帶著百萬分肯定和針對的秦禕蘭相比,明顯秦霜降更像是被污衊的那個。
燕胥安不語,只伸手握住她的手,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獸,隨即再次轉頭看向秦禕蘭,出口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她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和本相待在一起,如何給你送東西?」
這話,倒不是燕胥安故意幫她做偽證的,而是昨天晚上他們的的確確是睡在一起的,秦霜降差點連腰都要直不起,這一點自是不會錯。
似乎沒想到,在如此鐵證面前,燕胥安還會偏袒秦霜降,秦禕蘭的眼神在兩人臉上來回遊走了一瞬,迅速穩住心神,接著道:「大人,她是殺手出身,她會武功的,來回都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大人,」她話音剛落,一旁檢查包裹的侍衛便拿著令牌上前道:「這令牌是假的。」
秦禕蘭微怔,腦子霎時間空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將令牌呈上桌的侍衛,她搖著頭,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的,大人,令牌是秦霜降給我的!不可能是假的!」
這次,秦霜降立刻反駁:「我沒有,大人,我一整晚都沒有離開過異香殿。」
燕胥安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令牌放在手裡掂了掂,又仔細檢查一番,捏住令牌的手稍稍用力,只聽「咔嚓」一聲,令牌就碎裂成了兩段,內里實打實的是木頭。
秦禕蘭親眼看著,一時間沒了言語,燕胥安抬手,將斷開的令牌隨手扔到她身上,看她的眸光越發幽暗,讓人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懼意。
他聲音冰冷:「秦大小姐,給個解釋吧。」
秦禕蘭愣愣的看著摔在地上的令牌,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還沒等她反應,一旁又傳來侍衛的聲音:「大人,這銀兩也是假的。」
秦禕蘭更加錯愕,看向那侍衛,又轉頭看秦霜降,撞進她淡然又諷刺的目光中,秦禕蘭才後知後覺,她這是掉進了秦霜降事先設好的陷阱里了。
「是她!」秦禕蘭指著秦霜降大吼:「是她陷害我!大人!她是慣會裝可憐來蒙蔽旁人,您要對她嚴刑逼供,她不敢不招!」
聽著秦禕蘭撕心裂肺的控訴,秦霜降害怕又不安的拽著燕胥安的胳膊,可憐兮兮的仰頭看他,止不住往他身後躲了躲,一副尋求庇護的無辜摸樣。
燕胥安目光依舊,淡然又冷漠,要知道,如果不是秦霜降幫她求情,她現在早就被某個權貴帶走,同其他人一起輪番上陣了。
如今的局面就是,連一旁候著的丫鬟侍衛都覺得是秦禕蘭見不得秦霜降好,故意偽造這些所謂的證據來陷害秦霜降。
這得有多嫉妒秦霜降啊。
看著跪在跟前瑟瑟發抖的秦禕蘭,燕胥安死寂一般的眸子始終沒有泛起絲毫漣漪,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看了許久,才頗為平靜的道:「說的好,那就嚴刑逼供吧。」
說罷,他抬手示意一旁的侍衛,三三兩兩上前,就當秦禕蘭認為自己會扭轉局面時,侍衛卻只是將她摁住。
秦禕蘭詫異,不解又迷茫的目光看向燕胥安,燕胥安卻只是冷笑一聲,道:「你和你爹一樣,又蠢又自以為是,妄圖挑戰王權,那今日,本相就好好給大小姐上一課。」
言語間,他大手一揮,侍衛將她整個人架起來,在秦禕蘭不知所措時,他語氣微頓,才接著道:「她既喜歡告狀,那就先割了她的舌頭,再砍了她的雙腿,但是切記,可千萬別弄死了。」就這麼死了,豈不太便宜她了? 「是。」
一眾侍衛將她朝著門外的方向拖出去,反應過來的黎禕蘭才開始掙扎,可終是無濟於事,直到凄慘的求饒聲越發走遠。
秦霜降正有些失神,卻突然感到腰間一緊,整個人瞬間撞進結實的懷抱中,她抬眼,對上燕胥安深沉死寂的眸子,心頭微驚。
他寬大厚實的掌,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著,兩人四目相對,他並不言語,眼神間的涼意,讓秦霜降莫名心悸,她弱弱的喚了一聲:「大人……」
此時,燕胥安才像是才回過神一般,輕輕鬆開了攬住她腰肢的手,道:「回去休息吧。」
秦霜降看他一眼,有些疑惑,他方才那表情,分明就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可卻又什麼都沒問,就放她走了。
雖心頭不解,但她也並未多問,乖巧的起身見了禮,就同白蔻離開了異香殿……
回去的路上,白蔻撐著傘,一路替秦霜降委屈和不滿,喋喋不休的勸說著秦霜降性子不能太軟,秦霜降只是聽著,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並不作答。
畢竟東西真的是她給的,陷阱也是她設的,她篤定了秦禕蘭不可能走,哪怕是萬分之一的翻身機會,她秦禕蘭都不會錯過。
黎禕蘭這樣的人,是不會心甘情願的去過普通人的生活的,尤其是在看著原本任由她拿捏的秦霜降過的那麼好,她怎麼可能不妒忌?
只是,她低估了秦霜降,也輕信了秦霜降,只要她拿了那個包裹,不管她怎麼選,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異香殿。
竹苓自門外進來,拱手見禮,輕聲詢問:「大人,那封信,需要屬下去找找嗎?」
燕胥安坐在位置上,翻書的手微微一頓,思緒飄飛間,想起那晚暗衛回來稟報,秦霜降和秦天佑私下見面的事情,他的暗衛,親眼看見她拿了那封信。
沉默良久,他緩緩地合上手裡的書,眼底微不可查的閃過一絲刺痛,薄唇輕啟,只輕聲道出兩個字:「不必。」
竹苓站在原地,張了張嘴,還想勸說什麼,可也深知,燕胥安決定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於是勸說的話也只得化作一句應答:「是。」
她轉頭離開,燕胥安默了默,又將她叫住,竹苓回頭,略有些困惑,燕胥安猶豫了片刻,才接著補充道:「派人看著她就是了,別出什麼岔子。」
往後的幾日,都還算風平浪靜,聽說秦禕蘭被砍了雙腿,挖了舌頭,還沒死,但已經昏迷過去好幾天了。
靖安王趙子昱入城的消息時,已經是五天後的事情了,身為大啟丞相的燕胥安親自帶人去迎,聽說眾臣商議過後,接風宴就定在第四天。
聽到這個消息時,秦霜降坐在綉綳前面,握著手裡的針,好半天沒動響,聽著白蔻說接風宴的事,一時間有些失神。
她緩緩抬手,隔著衣服,撫上心臟,距離蠱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幾乎能感覺到,在她體內沉睡的蠱蟲隱隱有蘇醒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