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197章


  楊犀迎著光站在門前,對著身後的周晚秋,道:「你們姐妹的意圖我已察覺,速速跟我交代實情。」


  這?

  周晚秋腦海記起沉魚姐姐前幾日的囑咐: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此計劃,務必要守口如瓶。


  可如今事情已敗露。


  周晚秋看著眼前高大頎長的身影,兩手揪緊了裙子,驚恐閉上雙眼。


  此事因她而起,絕不能牽連任何人。


  她心狠咬牙,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楊班頭,姐姐什麼也不知道,是我要利用姐姐,是我想陷害錢如山。今日這一切都是我乾的,跟我姐姐沒有一點干係。您要殺就殺了我吧!」


  楊犀蹙起眉頭轉身,冷眸微闔:「不,你分明在跟我撒謊。」


  周晚秋好不容易狠下決心抗下所有責任。


  楊犀一個冷眼就看穿了。


  她慌張無措看著周圍,不敢直視,「我……我……我也不想這麼做,我……」


  楊犀掃她一眼,未料到她膽子如此小,見她嚇得臉色慘白,神情頓時溫和了幾分。


  「晚秋,我知道這種事情一定不是你乾的,這種冒險之事只有沉魚才做的出來。」


  這?

  周晚秋抬起眼,看著楊班頭。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只能迎難而上了。」


  楊犀望向屏風后的人影,眸色漸漸變深:

  「倘若沉魚真信不過我,她就不會讓你前來尋我。你只有把所有事情都告知,我才能幫你們。」


  周晚秋看著楊班頭關切的眸光,怔了半晌,這段日子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噴涌而出:

  「楊班頭,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晚秋求求您幫幫我們,除了錢如山這禍害。」


  隨後,周晚秋哭著周沉魚將計就計的計劃,通通都說了出來……


  哭?

  哪兒來的哭聲?


  昏睡的周沉魚聽著不知何處傳來的哭啼聲,隱約記得一些零碎的記憶,她和錢如山待在一處廂房,成功引他入了圈套,還佔據了主導權。


  可渾身為什麼卻一點也動彈不了?


  發生了什麼?

  她吃力睜開眼睛,眼前似有幾團黑霧蒙著,什麼也看不清,難道她被錢如山害死了?這是在陰曹地府?

  她什麼壞事也沒做,怎麼能便宜了錢如山?

  她還不能死!

  昏睡的周沉魚靠著漸漸蘇醒的意識,動了動身體,迷糊中拉扯到手腕手掌處的傷口,一股痛楚傳入腦海,頓時疼得醒了,「啊……」


  楊犀聽見榻前痛苦的吟聲,頓時驚起,大步繞過屏風,瞥見周沉魚睜開的眸子,伸手按住她手臂,「別動,你手上有傷。」


  周晚秋看見人醒了,高興地咧開嘴角,「沉魚姐,你終於醒了。」


  周沉魚看著擔心的晚秋,扯出一絲笑意,但手腕處的痛意彷彿硬生生把皮肉撕開,醒來一剎那,就疼得她腦子發僵,嘴唇直打顫。


  這時,她才記起後面的事情。


  她昏倒在楊犀跟前,恍惚間被他抱了下樓。


  那這裡就是濟仁堂了。 周沉魚抬眼,望著坐在榻前的男人,「楊犀,我的手……」


  楊犀看著她虛弱無力的模樣,不忍點了點頭,安慰說道:

  「老沈醫治了你的傷,他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傷痕過大,為了恢復地快些,故縫了幾針。你不用害怕。」


  緩過了剛醒那陣疼,周沉魚感覺好多了。


  她受的這些傷,吃的這些苦頭,都是因為錢如山那個畜生。


  「錢如山呢?你們有沒有把他抓起來。」周沉魚緊張地看向楊犀,迫切想知道這個人的處境,到底死沒死。


  可誰知話一說出口,他的臉色頓時冷了幾分,臉頰的線條一瞬間繃緊。


  周沉魚手又開始疼了,「怎麼?難道錢如山他……他跑了?」


  周晚秋瞧著楊班頭周身散發陰寒的背影,方才她說計劃之時,就覺得楊班頭越聽臉色越陰沉,她趕緊沖姐姐使了個眼色。


  周沉魚看著周晚秋臉上少見的暗示神情,再偷偷瞥一眼好像在生氣的男人,一下幡然醒悟,支支吾吾問道:

  「楊犀,你……都知道了?」


  楊犀看著她深陷險境,卻不知所謂的神情,怒得攢起拳頭。


  完了。


  周沉魚心虛地低下頭,這時沈雲志語調輕快的嗓音傳入屋內。


  「呦,我這葯來得真是時候啊。」


  沈雲志看見睜開眼的周沉魚,親自端著碗走進來,眼神落在榻前的男人身上,打趣笑了笑,曖昧地看著周沉魚:

  「周姑娘啊周姑娘,千盼萬盼,可算把你給盼醒了。你若是再不醒,只怕有的人要擔心死了。」


  可這一番話說出口,並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沈雲志眼珠子狡猾地轉了轉,目光掠過所有人,這才察覺屋內低沉的氛圍,竟異常的安靜,安靜到讓人有些害怕,彷彿就要掀起一場狂風驟雨。


  他驚險地笑了笑,「周姑娘,這葯剛熬好,還有些燙。等晾涼了,你再喝啊。」


  沈雲志趕緊放下藥碗,走到周晚秋跟前,抓起她胳膊,帶著她,逃命似的跑出這間屋子。


  楊犀看著沈雲志的反應,冷冷地掀起眼帘,繃緊臉色質問:

  「就連沈雲志,他也知道你的計劃,對不對?」


  周沉魚微微垂下頭,嗯了聲,聲音小得像蜜蜂。


  「就連沈雲志也知道,而我卻被蒙在鼓裡!」楊犀怒不可遏站起,急得在屋內踱了幾步,顫抖的嗓音壓抑著怒氣:「沈雲志他幫你做了什麼?」


  周沉魚瞧見他雙眸布滿血絲隱隱發怒的樣子,只怕她下一秒說出真相,他就能把沈雲志給宰了。


  沈雲志幫了他一個大忙,做人不能這麼不講義氣。


  周沉魚輕輕抬起頭,看著他,臉上綻開明媚笑意:

  「楊犀,反正錢如山已經被你們抓了,你就別問了。而且我也只是受了點輕傷,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能忍。」


  周沉魚笑著說完,殊不知她雲淡風輕的神情,瞬間將楊犀強忍的怒火點燃。


  楊犀怒道:「周沉魚,你知不知道錢如山手上沾染了多少條人命?你知不知道錢府勢力有多錯綜複雜?你知不知道你將自己置於何種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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