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眾矢之的
第91章 眾矢之的
「他是我小舅舅，永遠都是！」
「你害他慘死，害裴家家破人亡，裴家的所有不幸都是你引起的！你不配！」
「周舒！死的怎麼不是你？！」
林紓面目猙獰到扭曲，死死地瞪著她。
她不斷地用著惡毒的話攻擊著周舒，周舒卻直勾勾地看著最上面的裴璽的照片。
忽得笑了笑，小舅舅，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可是小舅舅，舒舒的不幸不全都是裴家帶來的嗎？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周舒沒回頭，卻聽到了霍景同帶著怨恨的聲音。
「是啊，死的怎麼就不是你？」
霍景同眼神鎖定周舒，周舒依舊不回頭，只是靜靜地跪在遺照前。
小舅舅不會希望自己將葬禮鬧得那麼難看的，要讓他安心地走才行。
「霍景同！輪不到你多說！」
厲靳衍攔在兩人中間，霍景同恨意不減，嘲弄似地道：「為了這麼個女人兄弟都不要了，值得嗎？」
「你不是一樣？」厲靳衍反問。
「厲靳衍！你最好是把她看緊一些，永遠帶在身邊！」
霍景同帶著殺意的眼神望向周舒，周舒恍若未覺。
「裴璽的葬禮別鬧得太難堪，就算給我個面子。」
厲靳衍側身，將周舒徹底擋住。
他到底放軟了語氣，霍景同冷笑：「你倒是放得下。」
話是這麼說，可霍景同還是轉頭走了。
「舒舒，你別放在心上。」厲靳衍柔聲安慰。
周舒面色冰冷，一言不發，像是沒聽見厲靳衍說話一般。
厲靳衍知道她是不想見到自己的，自動退出她身邊的位置。
除了霍景同，霍奕也來了。
他站在旁邊旁觀，眸色複雜。
一直到厲靳衍離開，霍奕才在周舒身邊站定。
「周舒，同樣的問題再問你一次，現在你開心了？」
聽見這話，周舒終於有了些反應，轉頭看他。
「什麼意思？」
「你把整個京城攪得一團亂，害死了這麼多人，就因為你偏執地要報仇，把大家都害慘了，如今一無所有是你活該！」
霍奕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可說這話時，他還是皺了皺眉，一時也分不清自己對周舒究竟是恨還是愛。
「我憑什麼不能報仇？憑什麼我要忍下！」周舒握緊了拳頭。
裴薇已死，可她心中的恨卻並未減弱半分。
甚至是在每一個夜晚，這所有的一切又重新湧上她的心頭。
「所以我姐死了，裴叔死了，整個裴家家破人亡！」
「如果當初……」霍奕頓了頓，聲線顫抖：「你嫁到霍家，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周舒沒說話，只是沉默著。
她無法反駁霍奕的話，甚至開始想，如果當初跟霍奕訂婚。
她沒有執拗地非要復仇，真的嫁到霍家……
就不會跟厲靳衍有所牽扯，裴薇不會狗急跳牆買兇殺人。
會不會苓苓不會死，小舅舅也不會死？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周舒突然有些後悔，或許她可以用更好的方法解決這一切的。
是不是如今落到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也是她活該。
一直到葬禮結束，周舒都沒有離開過現場。
看著跪在靈像前的周舒，男人冰冷的眸子中多了些柔和。 「二叔，放棄吧！」厲時川再次找到厲靳衍，神態肆意。
「比起你，舒舒更願意我陪著。」
「那又如何？我們很快就會結婚，她肚子里有我的寶寶。」厲靳衍眸光柔和，伴隨著強烈的佔有慾。
歷時川咬牙:「祖奶奶不會同意的，她也不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他們會同意的，孩子也必須留下！」
就在此時，曾瑞突然湊近到厲靳衍的耳邊：「先生，調查有進展了。」
「看好她。」厲靳衍只看了厲時川一眼，便帶著曾瑞離開。
兩人來到樓上的辦公室。
厲靳衍自從裴璽的死訊傳出之後，就一直在調查這件事。
這其中有蹊蹺，死訊太過突然。
裴璽不會是真想要尋死，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厲靳衍不清楚。
曾瑞有些猶豫，「先生，當天的監控沒有問題，不過監控里並未看見運出S體的臉。」
「骨灰呢？」厲靳衍手上微微收緊，眼神隱隱藏著些期待。
「確認是裴先生……」
曾瑞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弱了下去，有些不忍。
可通過調查，裴璽毫無疑問是真的死了。
厲靳衍良久沉默，沒再說話。
他曾經懷疑過，或許裴璽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周舒恨自己，從而決裂罷了。
可如今看來，是他想得太多了。
與此同時，在厲靳衍離開后，周舒隨便找了個借口去廁所。
她抬眼看了眼窗戶，能爬出去。
好在這裡是一樓，周舒借著門把手朝上踩，通過窗戶偷偷地溜了出去。
可周舒卻沒注意到，院子里有一雙眼睛始終緊緊地盯著她的動作。
在看見她走出大院，朝街上走去時，這雙眼睛頓了頓，還是跟了上去。
周舒無處可去，只能在街上漫無目的亂走，一直到走累了，隨便找了張長凳坐下。
她衣衫單薄，依舊是那身喪服。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她的身體快要撐不住了，小臉慘白如紙。
就在周舒喪氣時，身上突然多了件溫暖的大衣，帶著些熟悉的香味。
那人隨即坐在了她身邊，眼神閃躲，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周舒偏頭去看，竟然是蘇白依。
她挑了挑眉，蘇白依還是一言不發地垂著腦袋。
聯想到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不難猜出是為什麼。
事實上，蘇白依也的確是在愧疚。
當初的事情她記了很久，這次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過來的。
她雖然跟周舒不對付，但真心當她是朋友。
見她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周舒輕哼，主動開口：「你來幹什麼？」
「我……我才不是來跟你道歉！」蘇白依結結巴巴，說完臉更紅了。
滿臉羞愧，更不敢看周舒了。
見她如此，周舒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那就好，我也沒打算原諒你。」
「你！」蘇白依瞪大了眼，有些氣惱。
可視線觸及周舒時，忽得想到了什麼，又跟著頓了下。
「我承認我是來道歉的，但我只是想讓他們查查厲時川喜歡的女孩是誰，沒想讓他們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