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５９章 刺心惡報，誓不侍寢
百裏瞻嫌惡的瞥了她一眼：“當年她是怎麽死的，你加倍還回來就是。你可知道，最初朕根基未穩的兩年，為了借助你父兄的力量，不得不做出專寵你的樣子，夜夜與你熱烈纏綿，有多惡心多刺心？對著你，我想到的都是她和兒子慘死的一幕幕。你早就該遭受最殘酷的刑罰為他們贖罪，我隻是念在恒兒太優秀，殺之可惜的份上，一再說服自己先留著你苟延殘喘。你竟然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那無辜的娘倆抵罪，還奢望朕會再次碰你？！昨晚的一切，是你自己要找死，莫怪朕無情！”
皇後癱軟在地，無邊的恐懼讓她止不住渾身發抖，連脊椎斷裂的劇痛似乎都感應不到了。
當年那娘倆死狀之慘，她當時隻覺解恨，此刻將要加倍還諸在自己身上時，卻都成了噩夢，她聲嘶力竭道：“不！陛下，臣妾知錯了，請你看在恒兒的份上，饒恕臣妾，我不做皇後了，什麽名分地位都不要了，隻求陛下饒命……”
百裏瞻冷冷道：“你不該對他倆下那樣的毒手之後，還妄想貪求朕的寵幸。來人，將娜仁拖出去，交給酷吏毛蓋嚴加拷問！務必暫且留著她的性命，刑罰任由毛蓋選用，可全部試遍！”
毛蓋是聞名西疆大漠的第一酷吏，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的手裏保持骨氣，不管你是怎樣桀驁鐵骨的男子，都得屈服在他花樣百出的酷刑之下。
作為女子，落在他的手裏，那就更不用說會如何疼痛屈辱。
“臣妾除了將他倆折磨死，還能有什麽罪名？！百裏瞻，你要毛蓋拷問什麽？想給我娜仁羅織罪名嗎？！”皇後驚恐萬狀，歇斯底裏悲慘大叫：“你怎能如此待我，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失去到手的一切東西，也詛咒你永遠得不到風影！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風影的眼睛像極了你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對不對？她也是當時我們蘊沛最美麗最有才的女子，你是因為風影與她那一點點的相似，才動念與南疆和親，讓風影來到你的後宮……”
百裏瞻其實並沒有深思過他為何會看到風影的畫像，聽說她名震南疆甚至四國的才情，就動念放棄攻打南疆，而是派人知會女皇鳳嶠，同意他們和親納貢，換取和平。
此刻皇後這麽一說，他不禁怔住，真的是因為風影的眼睛與他最初動心的那個女子相似嗎？似乎是有幾分相似，他不太確定。
畢竟那個女子已經死去二十多年，樣子在他的腦海裏早就模糊了，隻不過當年她和那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死得太慘，而那母子倆，都是他最初最縈懷珍惜的人，才特別刻骨銘心，成為不願回首的一段隱痛。
從那之後，女人和孩子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
他坐穩國君寶座之後，皇後娜仁還有她的父兄們，以及其他最初支持他追隨他的權臣們，都已經對他構成不了威脅，他有了肆意挑揀天下美人的至高權利，兒女更是成群，可是他再也沒有了珍惜在意的動力。
對他來說，再驚心動魄的美人，玩過幾次也就索然無味，再漂亮聰穎的孩子，他也興不起最初的驚喜珍愛，懶得多看一眼，更不可能如最初那樣對著新生的兒子小心翼翼抱在懷裏親了又親。
他淡漠嫌惡的最後瞥了一眼皇後：“娜仁，你認為你的詛咒可以成真嗎？就算成真朕也不在乎！還不將她拖走，打入天牢，等著毛蓋的刑訊？！”
侍衛們不敢怠慢，也不敢再考慮會不會得罪太子和皇後的父兄，立即架住皇後的雙臂，將她拖了出去。
看著地麵留下的血跡，再想想昨晚是這個女人在他的龍榻上，他一陣反胃，喝令宮女們立即將地毯換掉，地麵收拾幹淨，將床榻連同上麵的一切東西全部弄出去毀掉。
處理好了這邊的一切，他麵色鐵青來到蘭沁殿，此時楚淩霜正在院子裏的花蔭下躺在竹椅上看書，一聽到腳步聲，她立即抬眼看過來，悠然恬淡的神情為之一凝，趕緊起身施禮。
“跪下！”百裏瞻冷冷喝道。
楚淩霜不敢抗旨，跪了下來：“陛下這是何意？”
“你心裏有數！”百裏瞻反問：“怎麽不見與你形影不離的洛傾顏？”
“他昨晚不是給陛下侍寢了嗎？身體承受不住，現在還昏迷著。”其實洛傾顏是因為昨晚以劍劃破自己身上手上多處，失血過多而虛弱得陷入昏迷，並非侍寢，可是不這麽說，恐怕難逃百裏瞻的毒手，也無法讓修羅王震怒，隻能先擔著汙名。
“侍寢的真是他？難道他和修羅王並沒有做過？”百裏瞻半信半疑，昨晚他腦子一片混沌，回想不起具體情形，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具身體很青澀。
“修羅王和他有沒有什麽，陛下難道驗證不出來？”楚淩霜反問。
百裏瞻哦了一聲，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淡淡道：“他們沒有什麽更好，朕不喜歡不幹淨的身體。”
暗中監視著的那個高手聞言徹底失望，看來，老大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看上洛傾顏這個混蛋。為了逼他就懷，老大不惜攪動西疆風雲，與整個大漠所有政權為敵，這小子竟然在這種情勢下和百裏瞻搞到一起！
楚淩霜則是心中一動，趁機道：“陛下，臣妾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和芳華齋的容遠還有沈崢都有過，請你……”
“閉嘴！”百裏瞻狠厲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淩遲：“你以為這樣，朕就會放過你？你和別的嬪妃不同，她們唯一擁有的隻是美貌，朕就是隨手將她們全部抹殺，也毫無足惜。而你具備無人可及的才情，甚至遠超這世上任何男子，所以朕絕不會在意你的身心是否幹淨。風影，你必須屬於朕！”
楚淩霜暗自一驚，卻不敢表現的太明顯：“陛下的承諾難道不算數了？”
“怎麽不算？”百裏瞻冷笑一聲：“你竟敢對朕下藥？都下了什麽藥？從實招來！”
無法否認和隱瞞，楚淩霜隻得半真半假招認道：“是致幻和催情的藥物，臣妾不想侍寢，又怕陛下逼迫，就想在你混沌迷亂的情況下，讓別人替代我。”
“僅此而已？”百裏瞻冷冷審視著她。
楚淩霜抬頭與他對視：“還能有什麽？若你不信，賜我一死就是。”
看著這雙清靈倔傲的奇美眼睛，百裏瞻微微有些恍神，眼型的確像那個早已經塵封在久遠記憶中的女子，可是眼底蘊藏的凜冽清傲氣息，卻截然相反。
眼前這雙眼睛，對他隻有戒懼不屈，而記憶中的那雙眸子，則對他滿是依戀愛慕，溫柔似水。
身心都屬於他的女子早已化為塵土，而眼前這似是而非的女孩，卻像一根刺，讓他無法靠近，不能降服，難道真如皇後娜仁所詛咒的那樣，他將永遠得不到她？
不！他百裏瞻這一生沒有任何想要而不得的東西，不管是人，是物，或者至尊權位！
他冷然道：“風影，朕沒有想過逼你就範，隻是偶爾親近一下，並不算違背諾言。可是你卻一再抗拒，甚至下藥，說吧，你是要領受懲戒，還是用別的方式贖罪？”
“懲戒是什麽？”
“念在你是女子，身子又弱，就五十軍棍，不許用內力抵抗。”
楚淩霜身子一顫，西疆生存環境惡劣，競爭殘酷，向來尚武，他們的軍棍是質地最堅硬最珍稀的沙漠鐵木製成，絕不亞於鋼鐵之威，一百下足以讓體格最彪悍的男子沒命，至於她這副身子，五十下差不多就沒命了。
她不禁問：“贖罪的方式是什麽？”
“你知道朕最想的是什麽。”
除了侍寢，還能是什麽？楚淩霜咬牙道：“臣妾願意領受懲戒。”
百裏瞻臉色驟然鐵青：“你想好了？”
楚淩霜點點頭。
寧可死也絕不侍寢？！百裏瞻的殺氣徹底被激發出來，厲聲道：“來人，給睿貴妃行刑！”
立即有侍衛將一張長凳放在院子裏，他們正要按住楚淩霜，她冷冷掃了他們一眼：“不用，我自己會趴好。”
今天難道就是自己的末日？楚淩霜心有不甘，對疼痛的恐懼讓她不禁回頭看了百裏瞻一眼，他正狠厲暴怒的冷冷注視著她，想想沈崢，她還是苦笑一聲，走到長凳邊趴了下來。
看著嬌弱清瘦的女子，拿著鐵木的兩個侍衛，遲疑的看向百裏瞻，不知道該不該動手，百裏瞻惱怒萬分，喝道：“在軍中如何行刑，此刻就如何下手，不必留情！”
墨熏、林池等等二十九名宮女侍衛見狀無不大驚失色，顧不得生死，齊齊跪下求情，願意代為受刑。
百裏瞻冷笑道：“也好，如果你們願意代替她領罪，那就全部受罰，宮女一律五十下，侍衛一百下，如此可免主子一劫。”
宮女侍衛們麵麵相覷，繼而異口同聲道：“奴才們願意代替主子受罰。”
楚淩霜心口一熱，鼻子發酸，她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願意集體拿命換取她的性命，可是，怎能以一人之生死，連累二十九條年輕無辜的生命？
她輕笑道：“你們都退後，不用替我，這是我自己的過失，我會一力承擔。”
“公主……”
“不必多說！如果你們在乎我的尊嚴，就拜托你們全部回屋去，不要看。”楚淩霜說著閉上眼睛，再也不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