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８章 舌戰群臣，反將皇後
皇上率群臣回到皇宮時，盛宴早已經準備好，君臣入席，皇後楚嫣然和皇貴妃洛傾城都獲準前來赴宴，與群臣同歡。
宴席的最中央，照例是非常奢華寬闊的舞池，有最美的舞姬們獻舞，最優秀的梨園子弟奏樂助興。
酒酣耳熱之際，有幾個大臣想討皇上高興，就談起四省十三幫的賊寇們膽大妄為埋下重兵伏擊沁王一行，楚淩霜不但銀針刺穴，傷敵自救，還用一番激昂慷慨的報國論以及籌建新軍的幌子把上萬名賊寇震懾忽悠住，這份魄力實在連須眉男兒都不及她。
正愁沒有契機提出奏請，楚淩霜趁勢立即起身走到皇上麵前跪下道：“既然各位大人都覺得臣婦有魄力，不遜色於男子，那麽臣婦鬥膽奏請皇上，恩準組建新軍，這也算是對四省十三幫那些匪首們一個交代。”
“弟妹平身，朕說過，你和沁王一樣，不必向朕和皇後行跪拜禮。”沈嶸說罷看向眾臣，神色諱莫如深，不表態，靜等眾人回應。
眾臣摸不透皇上態度，看他對她這般另眼相看，不屑於她的狂悖，又怕拂了皇上的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丞相楚躍起身上前道：“啟稟皇上，自古女子不得幹政，更沒有讓女子參軍的先例，更別說女子組建軍隊。敢問沁王妃要擔任新軍何職？”
楚淩霜沒想到第一個出來拆台反對她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心底一寒，凜然看向他：“自然是首領，難道要讓十三幫那些匪首們擔任最高將領？”
“你有何德何能，以女兒身任職高級將領？”
“男子能夠做到的事情，臣婦必將同樣做到。如果做不到，願意接受軍法處置。”
楚躍不屑道：“你以為學了騎馬，還有一些內功心法，就可以號令三軍，帶兵殺敵？”
“有何不可？！做將帥，未必就要擁有最高強武功，一顆視死如歸忠君愛國的丹心，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頭腦足夠。否則要先鋒和三軍兒郎做什麽？”楚淩霜冷冷反問道：“看來父親大人對女兒一路上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是不是派人監視著？這是奉了誰的命？意欲何為？”
楚躍被她連番犀利言辭問住，最後一句更是無從回答，不由求助的看向他最寵愛的二女兒。
楚嫣然微微一笑道：“姐姐這話問得真是無禮和奇怪，父親和本宮都掛念姐姐，特別是聽說了你們遭遇十三幫大規模的伏擊，當日伏屍遍野，場麵慘烈至極。大娘日夜垂淚詢問你的消息，本宮和父親隻好不斷派人打聽你沿途情況，也好隨時告訴大娘一聲，免她胡思亂想，傷了身子。”
“是嗎？原來皇後娘娘和父親大人如此關心臣婦，實在受寵若驚。”楚淩霜轉身環顧了在場所有大臣一眼，微笑問：“各位大人對於女子從軍，甚至擔任要職有何意見？請不妨直說。”
“女子不得幹政，乃是祖製，也是為了社稷安危，此風一開，後宮嬪妃也難免會效仿，朝堂上下豈不是大亂？”吏部尚書出列慷慨陳詞。
楚淩霜微笑道：“軍人保家衛國，開疆拓土，是為皇上解決外圍紛擾，為百姓創造安居樂業的先決條件，這和後宮嬪妃與皇上的家務事有何牽連？難道尚書大人分不清正事和私事，公私不分？後宮私事自有皇後娘娘和各位嬪妃們商量著解決，朝堂上的大事，才需要皇上定奪。再說，咱們的皇上勤政愛民，治國有方，四海賓服，尚書大人為何會因為女子從軍，就斷言皇上會昏庸，掌控不了朝局？”
“這……”吏部尚書被問住，惶恐的看向皇上，楚淩霜最後一句推論，完全不是他本意，可是被她一反問，就好像成了大不敬的忤逆之言。
禮部尚書立即回敬道：“沁王妃，女子指揮三軍，會讓敵國笑話，墮了我方的銳氣，讓人家說我大秦國無人，才會讓深閨中的女子走上沙場。”
“誰說我大秦國無人？沁王不是四國最有名的戰神王爺嗎，十四歲從軍以來，大小戰役數百次，從無敗績，這豈是我大秦無人？”楚淩霜款款而談，微笑道：“如果我帶兵打了敗仗，一定接受最嚴酷的軍法處置，但是倘若我勝了呢？各位大人是否就會認可我的能力，讚成女子做將領？”
太傅抖動著花白胡須激動道：“沁王妃，先不說女子從軍合不合規矩，隻說十三幫那些無惡不作的賊寇，你當時承諾將他們收編入軍隊，那隻是為了化解一場血戰的權宜之計，我們何須對罪惡滔天的賊寇們講信用？照我說，還是讓沁王再次親自出兵圍剿，將那些作惡多端的賊寇暴民全部剿殺。”
“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十三幫的人既然有心向善悔過自新，並且願意將一腔熱血報效朝廷，為皇上守衛邊疆，我們為什麽不給他們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草莽之輩行事乖張桀驁不馴，但是他們最是重信守諾，性子豪爽彪悍，這樣的人一旦改邪歸正，會成為戰鬥力最強骨頭最硬的鐵血軍人。”楚淩霜慷慨激昂道：“如果四國百姓看到我大秦皇上感召力如此強大，能讓數萬匪寇棄惡從善，並且有機會建功立業，相信一定會感化很多走上邪路怕沒有機會回頭的漢子，到那時各國百姓紛紛來投，對我們大秦國有百益而無一害，各位大人說對嗎？”
她的一番言論雖然有些強詞奪理，可是從長遠利益來看，也未必沒有道理，太傅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憤憤甩袖子回到席位坐下，不想再理論。
群臣紛紛言辭激烈的斥責她，但是最後都被她三言兩語質問得無話可說，最後，全部將希望的目光投向九五之尊。
皇上依然沒有什麽明確表示，看向沈崢：“不知皇弟有什麽說的沒有？”
沈崢四兩撥千斤道：“臣弟當日當著親兵和十三幫的賊寇們為王妃做見證，讚成她奏請皇上，籌建新軍。不過，皇上你才是一國之主，這最高決定權在你。是失信於草莽天下，還是一言九鼎，讓天下人看到皇上的容人之量和知人善任，這都要看皇上你如何取舍，臣弟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嗎？你一番言辭，已經將朕拒絕的後路堵死，如果朕不答應，就會讓天下人覺得朕肚量和眼光不過如此，難服天下。”沈嶸一笑：“既然如此，那朕就準了弟妹所請，準許她籌建新軍，不過，國內這三年自然災害頻繁，國庫空虛，朕可以提供十分之一的武器裝備和軍服，剩下的，要看弟妹能不能解決。如果解決不了經費問題，那麽籌建新軍的決議就作廢。各位愛卿覺得如何？”
眾臣麵麵相覷，皇上都答應了，他們還能怎樣？唱反調不是找死嗎？何況皇上隻提供十分之一軍費，籌建一支軍隊耗資驚人，根本不是個人可以負擔得起的。
這麽一想，眾臣也就不再激烈反對，順坡下驢道：“皇上所言甚是，要是解決不了經費問題，沁王妃就死了瞎折騰的心，免得我大秦國鬧出笑話。”
“是不是笑話，日後自見分曉，臣婦多謝各位大人認可，也多謝皇上聖明，信任臣婦。”楚淩霜衝著各位大臣拱手作揖道謝，又向皇上沈嶸深深鞠躬三次致謝。
沈嶸淡淡一笑：“朕隻有一問。”
“皇上請講。”
“新軍最高決策權和兵符歸誰？”
兵符是調動一個軍隊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信物，最高決策權則決定了這支軍隊將來聽誰指揮，最終效忠於誰。
楚淩霜早知道他有此一問，正色道：“兵符自然是交給皇上保管，最高決策權也屬於皇上。臣婦雖然是戰神之妻，卻是陛下子民，第一效忠的人自然是皇上。這支新軍，和沁王沒有任何關係。”
“說得好，就這麽定了。”沈嶸看向自己的弟弟：“皇弟，你意如何？”
“君為重，臣為輕，夫最輕，臣弟完全支持王妃的決定。”沈崢微笑道：“臣弟發誓，絕不染指王妃和皇上的新軍分毫，若王妃有需要，臣弟願意隨時前往軍營檢驗訓練成效，並提供各項建議，協助王妃早日將這支軍隊打造成軍紀嚴明，協同作戰能力超強的虎狼之師，更好的為皇上平天下，定江山。”
一番話聽得皇上十分受用，哈哈大笑：“皇弟所言甚合朕意，朕敬你一杯！來，幹了！”
“謝皇上。臣弟先幹為敬！”沈崢舉杯一飲而盡。
皇後楚嫣然盈盈一笑：“難得君臣同心同歡，世人都說姐姐的舞藝天下無雙，今兒這麽喜慶的日子，姐姐是不是應該獻舞一曲助助興？”
楚淩霜乃是王妃，又即將奉命籌建新軍，皇上又特許她不必向皇上皇後行跪拜禮，身份甚至比她這個六宮之主都要尊寵，皇後卻提議她像舞姬一樣為群臣獻舞，這分明是羞辱她。
群臣剛剛被楚淩霜批駁得體無完膚，顏麵無存，一口氣正沒有地方出，聞言都哄然叫好。
楚淩霜輕輕一笑看向皇後：“娘娘此言甚好，臣婦也正想獻舞向皇上和群臣表達感激之情，不過，臣婦跳舞從來不做陪襯的綠葉，而且沒有綠葉陪襯絕不跳舞，所以鬥膽懇請皇後娘娘為臣婦伴舞，不知娘娘可否賞臉恩準？”
“大膽！”皇後臉色猛的一變，本想羞辱她，反倒被她羞辱，要她成為可有可無的伴舞在君臣麵前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