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風雲際會
薛敬辰點頭示意將她帶進來。卻見文靜玉一入勤政殿便梨花帶雨的奔到薛少陵身前,抱著她嗚咽的哭著。
“殿下,你沒事吧,殿下!”文靜玉緊緊抱著薛少陵在他耳邊哭喊著。
薛少陵一怔,看著文靜玉道:“玉兒,你怎麽來了?”
文靜玉擦了擦眼角的淚含情脈脈的回道:“臣妾要與殿下在一起,不論生死。”
薛少陵有些動容,眼睛有些濕潤。
“四皇嫂平日心狠手辣,沒想到對四哥倒是一片真情!”薛少衍這話不免有些嘲笑的意味。
文靜玉跪在薛少陵一側看著薛少衍道:“七弟還有心思在這裏說笑?隻是不知道你是否還能見到你的心上人?”
薛少衍聽到這話心頭驀然一痛,他寒凜的目光瞪著文靜玉說道:“是你,是你綁了她?”
文靜玉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有些得意的說道:“為他人做嫁衣裳,你說她的心該有多痛啊?哦,她逃出去的時候還身負重傷,滿身染著鮮血,隻怕是活不成了!”
薛少衍的身子突然有些搖晃,腦海又想起在洞房外看見的血跡。她真的是負傷了嗎?薛少衍聽著這話頓時亂了方寸,薛少亭見狀匆忙扶著他輕聲道:“七弟,你打起精神!”遂又笑著看著文靜玉道:“弟妹真是說笑了,憑她的功夫,隻怕這宣國的侍衛裏沒有人能勝得過她吧?你以為七弟會信你嗎?”
薛少衍回過神,從懷中摸過那隻藍色的水晶簪子平靜的看著文靜玉說道:“想來四皇嫂真是小看青霄了,她早已來見過我,而且知道今夜我要做一件大事,她如今好好的在等著我。四皇嫂,你果然會攻破人心,隻可惜啊!”
文靜玉見自己這招攻心之法無用,不禁氣的有些臉色發青。
薛少亭聽著薛少衍的話心中突然覺得震驚不已,他轉頭看著薛少衍問道:“她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你了?”
薛少衍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早就知道了!因此我才能識破四哥的詭計!”
薛少亭隻覺得驚訝,都以為薛少衍不知實情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第一個知道青霄身份的人,這個七弟果然高明!
薛少陵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卻有些疑惑,雖然他知道江幻音的身份是假,才想出以真的江幻音刺殺再以這個假的江幻音替罪的法子。卻不曾想他們竟然都知道江幻音是易容假扮的這個事實,到頭來竟是自己自找苦吃!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薛少亭又想起什麽,盯著薛少陵又問道:“蘇常若的那首簫曲和名字是誰教的?”
薛少陵不自覺的笑了笑,饒有興趣的看著薛少亭道:“大哥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文靜玉的嘴角劃過一抹神秘的微笑。
薛少亭不禁大怒厲聲道:“四弟,你還要執迷不悟嗎?說,究竟是誰教她琴曲的?”
薛少陵看著臉色難看的薛少亭大笑道:“大哥,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安生的!”
薛敬辰靜靜的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談話,他無奈的閉著眼大喝道:“夠了!”遂睜開淩厲的雙眸看著薛少陵道:“就當我從未生過你這個不肖的兒子,來人,將他們關入天牢,等候發落!”
侍衛一擁而進,薛少陵跪在地上目光中盡是絕望,他被侍衛拉起,站起身時卻突然大聲喊道:“養不教,父之過。兒臣今日所做的一切父皇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薛敬辰的眼中流下一行長淚,薛少陵的話一句一句刺痛著他的心。大殿上的門驀然關上,薛敬辰硬撐的身子終於垮掉,踉蹌著退了幾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父皇。”薛少衍見勢匆忙扶住。
“快傳太醫!”薛少亭一聲令下,門外的太監忙慌亂的朝著太醫院跑去!
薛敬辰因這事血氣失調,急火攻心,大病一場。整個人似是又蒼老了許多,他將薛少衍及薛少衍召到寢宮內。明黃色紗幔垂墜,房間內燃著龍涎香和湯藥的味道混為一體極其刺鼻。
薛敬辰依靠在床前看著他這兩個兒子問道:“老四的事,你們覺得應該怎麽處理?”
薛少亭與薛少衍各自低著頭,心中各有盤算。兩人都是精明之人知道薛敬辰如此問是想給四皇子留條活路罷了。
“四弟畢竟是我們的兄弟,還請父皇饒其一命吧!”薛少亭作為眾兄弟的老大,這位兄弟求饒的事情自是理應由他開口。
薛少衍本意也不想處死薛少陵,因此跟著開口道:“皇兄說的對,雖然四哥對不住我們,但我們畢竟還是親兄弟。不如父皇就饒了四哥的性命吧!”
薛敬辰甚是欣慰的看著他兩個兒子,點點頭:“罷了,你們既然為他求情,那就饒了他們的性命。貶為庶人趕出宮去吧!”薛敬辰也不想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所幸借著他們為老四求情的份上允了他們的懇求。但這皇宮他們是不能在待下去了,將他們趕出宮貶為庶人,也算是給了他們一道出路!
“父皇英明!”薛少衍及薛少亭同聲讚道。
薛敬辰輕歎一口氣對著薛少亭道:“這幾日朝政之事就交給太子了。”
薛少亭微蹙眉頭,心中雖有不願但眼下父皇重病,他也隻能應著待父皇病好在辭隱。遂點頭道:“兒臣遵旨!”。
薛敬辰點點頭又道:“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對衍兒說。”
薛少亭起身拜別,退了出去,房間內隻留薛少衍和薛敬辰。
薛少衍心中疑惑,便聽薛敬辰問道:“衍兒,你是不是也不想繼任這太子之位?”
薛少衍心中有些感觸,父皇才遭四哥打擊傷心不已,他若道出實情那豈不是雪上加霜?可是若違心說願意隻怕自己這一生都逃不開這宿命了!
薛敬辰見他許久不答便知道他有顧慮便道:“你實話實說便是,不是顧慮我的感受!”。
薛少衍俯身一拜言道:“兒臣不孝。兒臣無意於天下大事,隻想瀟灑快活的過一輩子。這天下大權雖好卻不是我想要的,父皇在位這麽多年,兒臣知道父皇內心的苦楚。一朝帝王,一世孤獨,兒臣怕自己承受不起!”
薛敬辰深吸一口氣,一朝帝王,一世孤獨!沒錯,這八個字卻是對薛敬辰他自己最好的詮釋。
“衍兒,若有一日這江山黎明百姓的性命要用你最愛之人來換,你該如何選擇?”薛敬辰卻突然問道。
薛少衍一驚,這個問題太過於沉重。他低頭握著衣裳一角痛苦的回道:“父皇,兒臣無法選擇。”。
薛敬辰點點頭又道:“你生在皇家,這些本來就是你的宿命。你要守護江山也要守護你心愛的人,隻是有時候這兩者卻不能兼得!其實我早已看出來,你視那個女子的性命比自己更重!”
薛少衍低頭不語,算是默認。
薛敬辰長歎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宣國的天下竟無人想要?真是可笑,可笑!”
薛少衍聽著薛敬辰略帶無奈的笑聲,心中有些難受他抬眸看著自己的父皇語重心長的說道:“父皇,這普天之下能者甚多。這宣國的天下不一樣非要姓薛!古有堯舜禪讓,萬古流芳,我想父皇也定是可以成為被人稱頌的一代明君!”薛少衍言中之意很是明顯。
薛敬辰微挑眉聽著薛少衍的言辭,臉上雖有一絲怒色但極力隱去:“胡言亂語,祖宗基業怎可斷在我的手裏?算了,你回去吧!”薛敬辰別過臉趕他走。
薛少衍咬咬牙,知道自己這番話惹得父皇不高興,隻好起身鬱鬱離去。
天牢內收押著薛少陵及文靜玉,暗黑的牢中潮氣甚重,不時有老鼠吱吱出來覓食的聲音。
文靜玉有些厭惡的看著這個地方,她堂堂四皇妃竟然淪落至此,真是可笑!
薛少陵看著她輕聲問道:“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出實情?與其我們兩個在這裏等死倒不如拉出個陪葬的,省的黃泉路上寂寞。”
文靜玉回眸看著他回道:“那位也深怕殿下你將她說出來,因此向我保證說我們絕對不會死。而且,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薛少陵眸中燃起一絲希望,忙問道:“她怎麽這麽有把握?”
文靜玉嘴角輕揚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看著薛少陵道:“殿下,她為了表示與我們同盟的決心告訴了我一件你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薛少陵看著她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如今自己已是落的這個地步,反正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拚上一拚。“那我就等著,我若死了也絕不對讓她好看的!”薛少陵寒眸一斂,眼中透著絲殺氣。
太子宮內。
“什麽?七弟,怎麽會這樣?昨日你不是說青霄在等你的嗎?她怎麽會失蹤了?”薛少亭驚訝的問道。
久霜也微微跟著一震,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薛少衍臉色有些難看,拿著手中的那隻水晶簪說道:“那是我騙四皇嫂的。其實,大婚那日我根本就沒見過她,這支水晶簪是在我房間門前發現的,當日地上還有些血跡!所以我聽到四皇嫂說她身負重傷我才會信了。她定是以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娶了江幻音,因此而離去。大哥,我不能沒有她!昨日我才聽說青霄是皇嫂派來的,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薛少亭長歎一聲邀他坐下,這才說道:“此事真是百折千回,若不是她我也無法和阿月重聚。你還記得昨日我說的那兩塊半截玉佩嗎?”
薛少衍點頭,腦海突然靈光一現。“青霄曾拿著半塊玉佩四處打探這玉佩的主人。後來得知另半塊在大哥那裏,因此急於回宮查探還闖了你的朔月樓。我當時令朝安跟著她才知她進宮是刺殺這玉佩主人的!那時你身在昆侖行宮,知道這件事後我很糾結,每日寢食不安。生怕你回來後青霄會對你不利。青霄和淩墨染演了一出戲讓我心生絕望,而你一回來便遣我去了法華寺。之後的事我就不得知了。”
薛少亭輕笑看著薛少衍道:“沒想到你竟然知道這麽多?那你就不怕她會刺殺我?”
薛少衍隨之一笑繼而堅定的回道:“我相信她!所以我賭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