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陰謀敗露
江幻音低著頭,臉上的淚一滴滴落在地上,有些哽咽的聲音道:“這要從半年前選秀之事說起,當時家父一心想要光宗耀眼便私下花了許多銀子要將我送進宮。我娘不願意與我分離,因此找到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妙音穀幫忙才讓我免於進宮。一直以來我都躲在深山之中不敢出來,生怕自己沒有入宮的事情敗露。可就在一個月前,四皇子突然找到我以欺君之名要將我及家人關入大牢。四皇子說,他有辦法可以免我們一死,那便是讓我進宮替代一個人嫁給七皇子,然後在洞房之夜刺殺七皇子。四皇子以江家上下威脅,我不得不這麽做。”
薛少衍聽的奇怪突然問道:“你以為殺了我,你就能安然從這裏出去嗎?”
江幻音咬著嘴唇回道:“四皇子說,他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讓我刺殺,然後以假的江幻音頂罪,屆時在揭開她易容進宮的身份,如此便可保全我!”
薛少衍倒吸一口涼氣,讓江幻音刺殺,以青霄頂罪!如此精妙的布局,四哥果真是陰狠!!!
薛敬辰聽的糊塗,薛少亭卻突然跪下說道:“父皇,其實你之前所見的江幻音乃是妙音穀的人所易容的,而七弟喜歡的人其實是那個江湖女子。她進宮來並非是隻是為了替江幻音入宮,實則她是阿月派來查探十五年前鏡月山莊滅門一案而來的。這件事兒臣已經知曉,阿月也可以作證,兒臣從未向你提起過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當年兒臣墜崖,本想不在回來隻與阿月做一對平常夫妻,誰知四弟竟得知我沒有死的消息命人來刺殺,我躲過一劫回到鏡月山莊時,那裏已是一片廢墟。隻有剛出生的姝兒與宛珍生還,當年放火的人走的匆忙遺落了半枚玉佩。而那玉佩卻是當年父皇你親自賞給四弟的羊脂白玉!”
薛敬辰越聽越心驚,他從不知他這個四子竟然會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罪過。
薛少衍也是才知原來青霄竟是皇嫂派來的人,那麽說皇嫂也是這妙音穀的人。薛少衍感到吃驚,他是第一次聽大哥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來四哥竟然做過那麽多惡貫滿盈的事情,著實令人發指。薛少衍上前回道:“父皇,當日兒臣在法華寺遭襲,其實還留下一個活口,那人已經承認是四皇子指使行刺的。證人已被大哥秘密收押。”
薛敬辰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想想自己當年奪下江山亦是多虧老四帶兵勝了一場又一場大戰。他明知道老四將權位看的極重,為人陰狠毒辣,可念及是自己的兒子總想讓他改過自新,可是到頭來卻讓他更加為所欲為。他緊閉著眼眸叫道:“來人!”
門前的羽林統領柳林海推門而入聽候差遣。
“即刻捉拿四皇子!”薛敬辰長歎一聲吩咐道。
“是!”柳林海得令帶領手下朝著正殿而去。
前殿的賓客籌光交錯,有的醉倒在桌前有的舍不得放下杯中美酒。
薛少沫微醉的模樣對著薛少陵抱怨道:“大哥,不夠意思。走了,不回來了!”
薛少陵並不貪酒,隻是笑著陪薛少沫喝著,靜候著洞房裏的動靜。卻看見柳林海帶著手下羽林精衛隊朝著他們走來,薛少陵心中一驚以為是自己事成,臉上浮現一抹高興的神色,卻見柳林海直奔著他而來。
“抓起來!”柳林海一揮手,手下人一擁而上將薛少陵圍住。
薛少陵暗自吃驚,額頭滲出一絲汗瞪著柳林海大喝道:“柳統領,你這是要造反嗎?”
席下吃酒的人愣呆著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柳林海微微頷首回道:“奉皇上旨意緝拿四皇子你,對不住了!”說著示意手下將其捆住。
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薛少陵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而眼下侍衛皆不在這裏自己一個人也逃不出這羽林精衛隊的手掌,隻能任憑他們竟他綁了起來。“父皇為何要綁我?”薛少陵一頭霧水的問道。
柳林海握著腰間佩劍,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回道:“殿下見過皇上就知道了,帶走!”柳林海一聲令下,帶著薛少陵離去。
“四弟,你也要走啊。不夠意思、意思。”薛少沫喝的大醉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狀況,嘴裏胡亂的說著。
文靜玉躲在殿後看著四皇子被帶走,心中甚是著急。她猜想定是刺殺一事敗露,想來這次他們是在劫難逃了。正躊躇間,身後突然有人將她拉到一側。
“是你?”文靜玉看著眼前人冷冷的說道。
“要想活命就跟我來!”那人說著轉身朝著夜色中走去。
滿座賓客無不驚愕的看著四皇子被帶走,可是誰也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好的喜宴就這麽被攪了,各人心中打著鼓,尤其是平日與四皇子深交的官員更是如臨大敵一般,坐立不安!
勤政殿內,薛敬辰坐在龍椅之上一雙精銳的眼眸看著殿前被綁來的兒子,心中甚是失望。
薛少陵抬頭掃了眼殿上,卻見薛少衍好端端的站在這裏,他不禁一愣,心下早已猜測出是為何事。
“四哥,看見我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吃驚?”薛少衍挑眉問道
薛少陵扯出一個笑容狐疑的問道:“七弟這話是什麽意思?”。
“四弟做過什麽就不需要我一一說出來了吧?”薛少衍轉頭不在看他,畢竟在薛少衍的心中被自己的親兄弟暗害是一件多麽痛心的事情。
“哼。”薛少陵輕哼一聲抬眸看著龍座上的薛敬辰,問道:“父皇,兒臣究竟做錯了什麽竟在百官麵前將兒臣綁了來?”
薛敬辰氣的臉色鐵青拍著龍椅上的扶手指著薛少陵罵道:“你這個逆子。來人,將人都給我帶上來。”
薛敬辰一聲令下,門外的侍衛押著江幻音等人走了進來。
薛少陵回眸看見被押進來的人,不禁臉色大變,驚出一身冷汗。
“陵兒,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薛敬辰威嚴的聲音問著跪在地上一臉驚恐模樣的薛少陵。
薛少陵暗暗咬牙低頭回道:“兒臣不知道父皇在說些什麽!”
薛敬辰雙手緊握成拳,看著這個死不承認的兒子,不禁一絲怒火中燒。
薛少亭走上前看著他這個四弟說道:“四弟,事到如今你的計謀已經敗露,你還要撐到何時?這太子之位,當真比手足親情更重要嗎?”
薛少陵聽到手足親情四個字不禁大笑了起來,他揚眸看著薛少亭嘴角的笑容越發濃烈的問道:“大哥,這話你是不是該對父皇說啊?”說著又轉眸看著薛敬辰道:“兒臣不過是學了父皇為榜樣,這何錯之有?”
薛敬辰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聽著薛少陵的話就如同心口上插著一把刀,他猛然站起捂著自己的胸口,身子有些搖晃。
“父皇。”薛少亭和薛少衍忙驚慌的叫道。
薛敬辰搖搖手,慢慢的走下台階。薛少衍要上去攙扶卻被薛敬辰阻止。他眼中竟是悲痛的看著薛少陵,問:“當年我逼宮那是情非得已,那是他做錯了事。我問你,你大哥和你七弟他們做錯了什麽?竟讓你狠下殺機?”
薛少陵別過頭,臉上依舊不服,又道:“那我母親她又做錯了什麽?”
薛敬辰聽到這話不禁有些驚愕,原來這事他一直都記得!薛敬辰盯著他咬著牙有些氣憤的說道:“你還在執迷不悟?你母親的死你怨在我的身上。沒錯,當年是我下令殺了她。但是,卻是你害死了她!當年,你做過的事情足讓你人頭落地。我念及你年輕氣盛又屢獲戰功,才想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你母親分明是代你而死!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你不反省卻更加為所欲為?你可對得起你母親的在天之靈?”
薛少陵聽著這話沒由的感到一陣寒意,他紅著的雙眼瞪著薛敬辰:“你分明就是為自己的罪過開脫。我沒有錯,隻要能得到這天下大權,做什麽我也願意!”
“孽畜。”薛敬辰大罵一聲,他一生戎馬打下這富饒的江山卻沒想到生了這麽一個混賬兒子,真是傷透了他的心。
薛少亭站出來突然一把拽住薛少陵的領子道:“那你就可以亂殺無辜嗎?鏡月山莊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一把火葬了多少人的性命?午夜夢回的時候,你的良心可安啊?”
薛少陵聽的一頭霧水看著薛少亭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薛少亭知道他不會承認遂鬆開手從懷中掏出那兩塊半截的玉佩道:“這玉佩是你的吧?這就是十五年前從大火中撿到的。當年你若不派人暗殺放火,如今這太子之位隻怕早已是你的了!當年我根本就沒打算回來跟你搶,是你害了我的妻子,燒了鏡月山莊,逼迫我回來的。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薛少陵看見那玉佩的一刻,腦海突然閃現過一絲淩亂的畫麵。那短暫的腦光一閃讓他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卻又想不出是什麽地方不對。麵對著薛少亭的指證,薛少陵有些不屑的回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從來不知道什麽鏡月山莊也沒放過什麽火,至於這玉佩我早己經送人了。”薛少陵說著突然想起來些,那些他認為不對勁的地方一下豁然開朗。
“你還在狡辯?”薛少亭有些失望的看著他。
薛少陵昂首:“大丈夫敢作敢當,做過的我承認,沒做過的抵死我也是不會認的。今日反正難逃一死,也務須在給我多加罪名!”
薛少亭握著玉佩,眸中有些疑惑,卻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你說你將玉佩送人了,那你送給了誰?何時送的?”薛少亭追問道。
薛少陵輕笑出聲,又道:“當年的確有人賣消息給我告訴我你藏身之地,我雖然派人去刺殺卻沒有成功。那玉佩,便是消息的交換!至於那個賣消息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
薛少亭眉頭一皺,突然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難測。若四弟說的是真的,那麽十五年前究竟是誰要害他?
薛少衍聽他們的談話隱約明白了一些接著問道:“昆侖行宮狩獵場我與陳太子遭遇埋伏也是四哥你做的吧?”
薛少陵自知今日大限已至所幸如實道出:“沒錯,是我出重金找的江湖中人做的。”
薛少衍無奈的閉著眼,雙手緊握成拳。此時門外侍衛來報,說是四皇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