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得償所願
“殿下,禁衛統領柳林海求見。”朝安昨日就與這柳統領會麵,隻因昨日薛少衍一整宿都陪在江幻音身邊才沒得著機會求見。
薛少衍微愣看著朝安問道:“是什麽事非要見我?”
朝安道:“柳統領昨夜奉命前來保護殿下安危,同時還帶來一道聖旨。”
薛少衍輕挑著眉,似是已經知道是何事。“出去說。”薛少衍說著回頭看了看江幻音,才和朝安一道走了出去。
薛少衍看著四周的禁衛軍,眉頭一皺。柳林海握著腰間佩劍單膝跪在地上對著薛少衍行禮道:“末將叩見七皇子殿下。”
薛少衍微微掃了眼眼前一身戎裝鎧甲的禁衛統領,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就擔任禁衛統領一職,肩負皇宮安危,是頗為薛敬辰賞識的一員大將。“起來吧。”薛少衍撫了撫袖角道。
柳統領謝過後起身從懷中掏出昨夜臨行前薛敬辰親自交給他的手諭雙手奉在薛少衍麵前道:“這是皇上讓末將轉交給殿下的手諭。”
薛少衍看著柳林海手中的黃色折子,伸手接了過來道:“有勞柳統領了,你先下去吧。”
柳林海微微頷首轉身退了下去。朝安有些好奇的看著薛少衍手中的諭書,卻不知這手諭中可是殿下想要得到的?
薛少衍深吸一口氣,翻過手諭,略略看過手諭中的內容,薛少衍的臉上爬上一抹喜色,隨即又一閃而過。
朝安看著薛少衍這怪異的表情,不禁更加好奇起來,問道:“殿下,皇上的手諭究竟說了些什麽?”
薛少衍合上折子,負立看著眼前的群山,良久才道:“父皇答應了我賜婚的請求,但前提是要讓我接任太子之位。”
朝安聽著薛少衍的話先是一喜後是一驚,若按常理來講這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得到天下大權根本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可是朝安自小跟在薛少衍身邊自是對薛少衍有些了解。太子之位,他從來不屑一顧!
“那殿下打算怎麽做?”朝安問道。
薛少衍略思索了一番,回道:“眼下我與幻音的婚事重要,至於太子之位,等我與幻音成親後我自會想法子甩掉的。”
朝安不禁搖搖頭,他們薛家的男人真是奇怪,寧要美人不要江山。而想要的,卻要不到,不想要的卻是硬塞的。真是說不得,說不得的。
薛少衍知道朝安在想些什麽,便又說道:“這天下大權再好,若和她比起來那也是微不足道。父皇坐在這帝王之位,卻永遠失去了他心愛的人,那種孤獨不是我們能夠體會的。所以他才會縱容大哥不娶妃生子,接受我提出賜婚的請求。可是他又不願將皇位交給四哥那樣生性殘暴的人手中,所以才會用婚事逼迫我接受太子之位。”
朝安聽著薛少衍所說的話,似是明白了一些。最適合接任宣國帝位的隻有太子和七皇子,而他們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這太子之位就像是一隻燙手的山芋一般。
“若有一日,你遇到了一個讓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時你就會明白了。”薛少衍說著微微看了看朝安,轉身進了廂房。
朝思暮想的人?朝安的腦海突然湧向出一個女子可愛的笑臉。朝安匆忙搖搖頭,卻聽身後女子的聲音響起。
“安哥哥,我熬了粥放到了你的房間,你去吃些吧。我先給殿下和姐姐送些吃的。”沈靈心端著兩碗米粥走來,對著朝安說道。
朝安微愣,看著她,突然心中感到莫名的溫暖。他笑著點點頭,目送著沈靈心進了廂房。
殿下,你說的,我或許已經明白了。
久霜昨夜趕來後也沒和薛少衍打照麵,在詳詢過太醫江幻音的傷情後,他先傳了消息回皇宮,然後與法華寺的方丈大師一起盤查薛少衍遇刺的事情。
朝安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看,微微一禮對著久霜道:“久大人。”
久霜點點頭,看著一旁的廂房問道:“殿下在裏麵?”
朝安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久霜並不著急進去,問道朝安:“我聽說昨日行刺的刺客還有一個活口?”
朝安微愣,這事隻有慧慈大師知道,想來他是從慧慈大師那裏得知的消息。“此事至關重要,決不能走漏風聲。因此,殿下已下定將那刺客藏了起來。”
久霜自然明白薛少衍這麽做的道理,若是被這背後主使得知怕會殺人滅口。“這我當然知道,你放心,這件事不會走漏消息的。太子殿下稍後就到,事情也總會水落石出的。”
“是。”朝安應著輕歎一聲。久霜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走進了廂房去看江幻音。
薛少亭趕來法華寺的時候已經午時。他因為擔心薛少衍所以請旨來探望。
“七弟。你沒事吧?”薛少亭看著眼前氣色不是甚好的薛少衍有些擔憂的問道。
薛少衍搖搖頭,道:“我沒事,大哥不用擔心。”
薛少亭拍了拍他的肩,問道:“江幻音的傷勢如何?怎麽不回宮療養?”
“她傷的很重不適宜移動,隻能在這裏修養。”薛少衍答道。
“你也別太擔心了,她一定會沒事的。”薛少亭看著自己的七弟如此憔悴,心中不免有些心痛。他的擔憂痛苦作為大哥,他全都明白。
薛少衍扯出一個笑容點點頭,看著薛少亭道:“臣弟恭喜大哥與大嫂相遇,我本來應該回去道賀的,隻是…”
薛少亭打斷他道:“不用說了我都明白。若不是幻音,我也不可能和阿月相見。”薛少亭說著才察覺自己有些失言,忙又說道:“想必父皇下旨讓你回去,你不從,是不是不想接任這太子之位?”
薛少衍聽薛少亭提起江幻音,心中略有疑惑。又見薛少亭掩住方才的話不在繼續提起,想來是他不在的那段日子裏宮中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現下他擔憂江幻音的傷勢也不願多想。
又聽薛少亭提到太子之位不禁有些抱怨的回道:“大哥倒好,將這重擔全推到我的身上來了。你是知道的,這太子之位我從來都不想染指。昨日突遭行刺怕也是和這太子之位有關。大哥,我說過,誰若是敢傷害幻音,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薛少衍抬頭看著薛少亭,眸中盡是堅決。
薛少亭當然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便伸手緊握著薛少衍的手腕低語道:“大哥會幫你的。我忍了十五年也該為我的妻子報這血海深仇了。”
薛少衍雖不知道薛少亭口中的深仇是什麽,但是眼下隻有他們聯手才能搬倒這始作俑者。“刺客還有一個活口,勞煩大哥帶回去好好審問。”薛少衍看著薛少亭露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笑容。
薛少亭的眸中露出些驚喜,他微微一笑,點點頭。
江幻音昏迷後的第三日,段洵月攜著薛靜姝薛靜姝同淩墨染一同來到了法華寺。
“七皇叔,這是我母妃。我們是來探望幻音。”薛靜姝向薛少衍介紹著。
薛少衍第一次見到這個被大哥思念了十五年的大嫂,原來姝兒的眉眼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
“臣弟見過皇嫂。”薛少衍微微執手行禮。
段洵月看著眼前這個一襲白衣的翩翩公子,深邃的眼眸,猶如雕刻出來一般好看的五官,比起薛少亭年少時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俊逸非凡難怪青兒會傾心與他。
“七弟果然一表人才,俊朗瀟灑。”段洵月不禁對著薛少衍讚道。
薛少衍微微低頭回道:“皇嫂讚賞了。”
段洵月微微一笑,道:“我們去看幻音。”
薛少衍點頭領他們進了廂房。淩墨染跟在最後走了進去,當他看著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江幻音時,心中滿是痛苦和內疚。他冷冽的目光看著一旁的薛少衍,示意他出去相談。
薛少衍跟著淩墨染走了出去。絕情崖邊,淩墨染看著崖邊那顆快要染紅的楓葉,背對著薛少衍說道:“我要將她帶走。”
薛少衍臉上一絲戒備,看著這個一襲黑衣如墨的的陳國太子,隻是他不明白為何他總是與他針鋒相對?“淩公子,你為何總要這般苦苦相逼?”薛少衍壓製著內心的憤怒問道。
淩墨染突然轉過身,瞪著他問道:“你敢說你不是誆騙她來法華寺?上一次在昆侖行宮你也是這般騙她說是傷重不醒。薛少衍,你自問這宣國皇宮處處殺機四伏,你能護的了她嗎?我不想她在受到任何傷害,薛少衍我必須帶她走。”
“誰也不能帶走她。”薛少衍站在淩墨染身前,不懼他眸中的冷冽。他迎著淩墨染略帶寒光的眼眸,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在絕情崖邊用目光交戰。
“幻音還躺著,我不想跟你動手。薛少衍,你絕對勝不了我的。”淩墨染頗為自信的看著他。
薛少衍輕扯出一個笑容,有些不屑的看著他道:“父皇已經答應為我與幻音賜婚,聖旨不日內便會下達,皆時將會普天皆知。淩公子,難道你以為你還能帶走幻音嗎?”
淩墨染斂著眸中的寒氣,看著他問道:“此話可當真?”
薛少衍掏出薛敬辰的手諭道:“這裏有父皇幾日前寫的手諭,淩公子若是不信可以看看。”
淩墨染咬咬牙,揮了揮衣袖不在看他。隻是寒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狠辣:“薛少衍,你若膽敢負她,我定帶著鐵騎踏平你們宣國。”
“你絕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薛少衍不懼他的挑釁,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九月的秋風吹著絕情崖上那株古老的楓香樹,似是一夕間那樹的葉子便染成了紅色。淩墨染看著被風吹落的葉子悠悠的飄向懸崖,那抹紅色似是越飄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就像她的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