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訴說衷情
薛少衍有些欣喜的看著慧慈方丈。
“血在慢慢止住,但脈搏還很虛弱。殿下,最好是請宮中的太醫在為這個姑娘好好診治調養,老衲的醫術隻能做到這些了!”慧慈方丈起身雙手合十對著薛少衍道。
“謝謝方丈大師慈悲為懷。少衍感激不盡。”薛少衍站起來真摯的謝道。
慧慈方丈搖搖頭道:“是我法華寺看管不嚴,竟讓賊人擅入。險些傷了殿下,老衲這就去查清此事。”
薛少衍點點頭,刺客一事雖然重要,但眼下他卻不能離開江幻音,隻有交由慧慈方丈去查。“有勞方丈大師。”薛少衍說著目送慧慈方丈離去。
素潔的廂房內,薛少衍坐在榻前一隻手輕輕撫著江幻音的眉眼,他看著昏迷不醒的江幻音,眸中染起一絲哀傷,有些痛苦的聲音輕輕說著:“你讓我忘了你,我如何能忘了你呢?這一輩子我也是不可能將你忘記的,青霄,不要在離開我!”
廂房的房門突然打開,朝安風塵仆仆的趕來,對著薛少衍行了一禮道:“回殿下,屬下將太醫院幾位太醫給請來了,另外屬下還調了沈靈心來照顧江姑娘。”
薛少衍聽著他的回稟,斂起眸中的一抹哀傷,轉身看著朝安道:“辛苦你了!讓太醫進來吧。”薛少衍未曾想朝安竟想的如此周到,這些他本想吩咐他去辦的事情他早已辦好了。
太醫院幾位太醫匆匆走了進去,行了禮便去看江幻音的傷勢。待聽到太醫的一致答複性命無憂時,薛少衍懸著心總算才放了下來。
太醫紛紛下去煎藥,因江幻音傷重不易移動,所以隻能待在法華寺養傷。
沈靈心端著衣物走來,看著躺在床上的江幻音,她的眸中蓄著淚哭道:“姐姐這又是怎麽了?”
薛少衍聽著她的話,心中沒由的一陣抽痛。他輕輕閉著眼,這是第幾次她受傷了?第一次被四嫂陷害在大理寺遭了刑罰,那一次也是險些喪命,第二次她為了救淩墨染受了箭傷中了七夜往生的毒也險些喪命,這一次她替他擋了一刀,躺在這裏命懸一線。每一次,她受傷,他的心就難受的要命。這一刻,他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他再也不要她受一點的傷害!
沈靈心將薛少衍關在門外,為江幻音換好了衣服,又將她的傷口仔細的清理一番,上好藥包紮好,才端著滿是鮮血的衣物走出廂房。
“殿下,已經好了。你去看姐姐吧。”沈靈心說著看站在月色下的薛少衍。
薛少衍轉過身看著沈靈心端出來的衣物上染著的血跡,冷冷的月光下那鮮紅的血跡有些刺眼。
朝安端著熬好的湯藥走到薛少衍的身邊。“殿下,江姑娘的藥好了。”
薛少衍回過神接過朝安手中的湯藥,問道:“讓你去辦的事情怎麽樣?”
朝安頷首點頭道:“已經辦好了。”
薛少衍點點頭道:“你們下去休息吧。”說著端著藥碗進了廂房。
沈靈心輕歎一聲,看著朝安道:“為什麽殿下和姐姐要曆經這麽多的磨難?上天對他們太不公平了。”
朝安看了看嘟著小嘴一副抱不平的沈靈心,嘴角微微一揚回道:“他們馬上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沈靈心聽到這話,小臉上浮上一些好奇,她忙走到朝安的身邊盯著朝安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朝安一手握著劍,一手撫著下巴,盯著眼前有些可愛的沈靈心道:“這個嗎,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去休息。”朝安說著朝著一旁的廂房的走去。
見朝安故作神秘,沈靈心不依不饒:“喂,你快告訴我。”沈靈心手中端著染血的衣物忙追著朝安。
“不告訴你。”
“安哥哥,你就告訴我嗎?”
“……”
對話聲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安靜的夜色中。一輪明月映照著光潔的院子,空氣中飄散著木犀的香味。昏暗的房間裏一盞微弱的燭火搖搖曳曳,薛少衍一勺一勺喂著江幻音喝藥,這一日的驚魂似是讓他憔悴了許多。好在江幻音還可以勉強喝下這些湯藥,想來慧慈方丈的護心丹果然有用。
“傻瓜,你為什麽要為我去擋刀?我寧願受傷的那個人是我。你每一次都不顧性命,為了淩墨染是,為了我也是。你可想過我的感受?你若是不在了,我該怎麽辦?我在絕情崖日日想著你,念著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從不相信你和淩墨染說的那些鬼話,你離開我,有你的原因,我不問,但我可以等。等你告訴我一切,無論多久我都可以等,隻要你,活著!”薛少衍握著江幻音的手,喃喃自語的說著,他不知道她是否能聽到這些話,隻是這些話藏在他的心中許久了。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薛少衍極其堅定的說著,曆經過這次的生死,已經讓他看的很清楚,他再也不想承受失去她的痛苦。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放開她!
薛少衍的手輕輕撫上江幻音的臉,她緊閉的秋眸似是在沉睡一般。“你要快點醒來,青霄。”
宣華宮內。
“什麽?七弟遇刺?”薛少亭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猛然站起來看著久霜。
久霜一隻手握著手中的佩劍,微微頷首答道:“是。有人混進法華寺欲圖行刺七皇子。而江幻音為了救七殿下,身受重傷。朝安已經將此事稟告了皇上。”
段洵月走進房間便聽久霜說江幻音身受重傷,匆忙上前焦急的問道:“幻音傷勢如何?”
久霜對著段洵月微微一禮道:“去往法華寺的太醫還沒有回來,江姑娘傷勢如何,屬下也不知曉。”
段洵月聽聞久霜這麽說,心中不禁擔心起來。薛少亭見段洵月滿臉憂色,拉著段洵月的手安慰道:“幻音她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你別擔心,我這就令人去探查消息。”
段洵月點點頭,心中卻籠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愁。
薛少亭對著久霜道:“立即調遣宮內禁衛去法華寺保護七弟的安危,傳令太醫院無論如何必須救回江幻音。”
久霜點頭應道:“是。”說著轉身退了出去。
看著久霜走出去,段洵月才抬眸看著薛少亭問道:“為什麽有人要行刺七弟?”
薛少亭斂著眸光,一隻手緊握成拳。“怕是七弟要被立太子的消息已經泄露,有人想先下手為強。”
薛少亭雖未點破,但段洵月早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明白是何人從中作梗。“這權利地位當真就這麽好?可以連兄弟親情都罔顧嗎?”段洵月幽幽歎道,她不明白難道這天下大勸當真勝得過親情?
薛少亭輕輕擁著段洵月,本想等七弟回來他們就攜手離去,誰知竟發生這樣的事情,隻怕他一時半會是不能離開皇宮了。“阿月,對不起,隻怕我們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日。我想七弟這一次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宣國恐怕要掀起一場風雨了。”
段洵月靠在薛少亭的胸前,微微點頭回道:“我本以為得饒人處且饒人,卻未曾想他們咄咄相逼。我沒事,你隻管放手去做吧。”
薛少亭緊緊擁著段洵月,她總是這麽善解人意。他輕輕吻著她的額頭,在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手下留情。
薛敬辰在得知薛少衍遭人行刺的消息後即刻便調遣了禁衛軍前往法華寺保護薛少衍的安危,隨之帶去的還有一道聖旨。暗夜中的皇宮到處充滿著詭異,雖然七皇子在法華寺遇刺一事極為保密但淩墨染還是聽到了風聲。
禁衛軍先一步趕去了法華寺,久霜也不敢耽誤正要出宮去便被淩墨染攔下。
“久霜,你可是要趕往法華寺?”淩墨染著急的問道。
久霜點點頭,神色有些焦急。
“我聽說幻音她受傷了,久霜,無論如何她不能有事,你明白的。”淩墨染握著他的手臂,臉上的表情極其驚慌。
“公子放心,我現在即刻趕往法華寺。你不必擔心,我相信幻音一定會沒事的。”久霜安慰道。
淩墨染點點頭,她也希望幻音沒事。在聽到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慌了,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過幾日我會去法華寺看望她,久霜你一定要保護好她。”淩墨染有些懇求的看著久霜道。
久霜點點頭,轉身朝著宮門而去。
這一夜,薛少衍坐在床榻前對著江幻音說了一整宿的話,從他們最初相逢的時候說起,一整夜,薛少衍的眸中盡是散不去的濃情,他看著緊閉雙眼的江幻音,多麽希望她能醒來,能喊著他的名字,少衍!
隻是這一夜,江幻音始終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沈靈心揉著沒有睡醒的雙眼走出廂房,就被眼前這架勢嚇的差點摔倒。一夜間,這後山就被禁衛團團圍住,怕連隻蚊子也飛不出去。沈靈心瞪大雙眼看著這一夜間冒出的這些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朝安伸出手在沈靈心前麵晃了晃道:“小丫頭,你怎麽了?”
沈靈心猛的回過神指著這些禁衛軍道:“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朝安抱著臂回道:“昨夜。”
沈靈心張了張嘴,顯然是呆住了。
朝安看著她這幅模樣不禁笑了笑道:“這是皇上派來保護殿下的,你不必如此驚訝吧?”
沈靈心點點頭:“我隻是沒見過這個陣勢。對了,姐姐醒了嗎?”沈靈心想起來著急問道。
朝安搖搖頭,歎了一聲氣道:“殿下昨個守了江姑娘一夜,可是江姑娘還是沒有醒。現在,太醫們正為江姑娘號脈。你去弄些吃的來吧,我怕殿下的身體會受不了。”
沈靈心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廂房內,幾位太醫輪番為江幻音號過脈後,為首的衛崇禮對著薛少衍道:“殿下,江姑娘傷勢雖重,幸而未傷及心脈。眼下是因失血過多才會昏睡不醒。我們這就下去協商,找出能早日讓江姑娘蘇醒的法子。”
薛少衍點點頭,示意他們下去開方熬藥。見太醫們出來,朝安這才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