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變數

  “你終於醒了，展大哥！”坐到床前，妃雪精非常激動，眨了眨眼睛立刻淚光閃現，“你沒事太好了！”


  “別這麽婆婆媽媽地行不行？這隻貓沒那麽容易翹掉的！”看妃雪精的表情，白玉堂一陣不舒服，不由得嚷起來。


  “小妃，我沒事。”看這個人精一緊鼻子滿臉要哭相，展昭不由得心生憐愛，想伸手去拂他眼角的淚珠。


  “展大哥你不要動，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還沒有開始長合。”妃雪精按下他的手說，“要等‘螞蟥精’的效力退下去才可以，現在你最好就是一動也不要動。”


  “螞蟥精？”躺在床上的展昭和站在地上的白玉堂一樣莫名其妙，不知妃雪精所言何物。


  “二位，因為昨夜事態緊急，奉劍有些話沒有說。展大哥的傷口上除了麻藥，還沾上了一種名為‘螞蟥精’的藥，是用滇南大山密林中的吸血大螞蟥提煉而成，沾在傷口上血流不止，而且傷口合攏也要慢過平常數倍。”


  “那有什麽解藥？”白玉堂急切地問，聽妃雪精這麽說，那隻貓不是要遭更多的罪！

  妃雪精搖頭：“有的話我還能留著不用？”


  “你怎麽就知道沒有解藥？”知道了名字，相信總會有人懂得療傷之法吧。


  “因為——”妃雪精看了一眼展昭，臉上露出非常過意不去的表情，“這藥為我家所特製，製法也隻有我家之人才知道，平時都是用來為傷口淤血和血脈不通者療傷治病來用。它並非是毒，又何須解。”沒等他說完，他人已經被掠到麵前的白玉堂提了起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白玉堂揪著他的領子，咬牙切齒地問。現在非常想揍他一拳，誰讓他弄出這種該死的藥！


  “肯定——不是——害你們——”被他揪著妃雪精幾乎喘不上氣來，“放，放手——”


  “玉堂，放開他！”展昭說，“這並非他的過錯——咳咳！”展昭感到胸口的傷口又一陣撕痛。


  “展大哥！”


  “貓兒！”


  見展昭胸口的紗布又滲紅，兩人也顧不上鬧別扭，都衝到床邊來。


  “我去拿藥！”妃雪精開門跑了出去。


  “臭貓你不老老實實躺著亂動什麽！”白玉堂依舊咬牙切齒，眼中卻全是心疼，“還嫌那鬼藥的作用不夠啊！”


  “你還是那麽——不等人把話說完，”展昭歎口氣，“就算藥是小妃所造，也不代表這件事一定與他有關，否則他幹嘛要說出來？”


  給展昭的傷口換上新藥，兩個人終於坐下來，妃雪精坐在床頭一側的椅子上，不時溜一眼自剛才開始就臉色陰沉的白玉堂。


  “小妃，你可知道一種這樣的藥嗎？”思及妃雪精提到的是亦藥亦毒的藥物，展昭想起了自己出來追查的毒藥，剛說完就見妃雪精臉色黯了一下。


  “這還真是有些意思，”妃雪精忽然冷笑起來，“難不成最近我家藥鋪被搶了？展大哥，實不相瞞，那種藥聽你形容，如果我估計不錯，此藥名為‘雙頭蛇’，和‘螞蟥精’一樣，是難得的治病療傷輔助良藥，可讓垂死之人複蘇，但過量即可奪人性命。此藥也為我家所特製，因為製作方法繁瑣，所以能得到的人也並不多。”


  “你家？那麽能查到最近有誰得到過這種藥？”如果從源頭查起來，總要快得多。


  妃雪精的眉頭卻擰了起來。


  “怎麽了，小妃？”看妃雪精麵露難色，展昭問。


  “因為這次在下隻是出來遊玩，出門之前曾與家姐有過協議，在外絕不過問家中發生之事，反過來家姐也不幹涉我在外的任何行為。所以，妃子不能破壞約定，恕我無能為力，展大哥……”妃雪精猶猶豫豫地說。


  展昭表示理解，妃家既然有如此特殊的藥物，那麽一定不是普通家世，這種家庭勢力很大同時仇家和紛爭也多，這也是妃家為了保護妃雪精的一種方法。


  “三公子！”忽然，緋葉手裏抓著一隻烏鴉推門而入，“司簫姐來信，十萬火急！”


  “司簫？”展昭記得最後看到司簫是來找奉劍，然後就一直沒看到她。


  “我讓她去監視範承遙，既然傷展大哥之人是找他尋仇，相信沒有得手之前一定會再出現。”妃雪精說，“出了什麽事？”


  “不知道，司簫姐隻是放了它回來，腳上還掛著她的耳環。”


  “我去看看！”白玉堂聽聞，去桌前拿起劍回頭看看妃雪精，“貓兒就交給你了，他要是傷口再裂開，你白爺爺的劍可不長眼睛！”


  “玉堂，凡事小心，莫要逞強！”展昭不放心叮囑道，“若真是刺殺範承遙之人，千萬小心他的劍！”


  “小哥哥！”妃華仙跑進來，“剛才好像聽到墨雪叫，出什麽事了嗎？”


  “你來得正好，司簫那裏似乎有事，你和碧葉隨白五爺去看看。”妃雪精說，“一定注意安全，小心有詐！”


  “知道了！”妃華仙轉身跟著白玉堂跑出去。


  “謝謝你，小妃！”妃雪精回來坐到床邊，展昭說。


  “謝我？謝什麽？早就說過救命的事不用謝了，要不然展大哥你可謝不完我，”妃雪精拿著茶杯笑著說，“恕在下多言幾句，展大哥接下來想怎麽做？”


  “既然此藥與賢弟家裏有關，展某不得不請賢弟跟展某回開封府。如果你不方便插手，你的家人總有可以提供線索之人吧？”展昭看著妃雪精，發現他的臉色再次沉下去，“小妃，此事事關皇家安危，有人預謀毒害長公主，那麽更可能是要對聖上不軌。雖然因為偶然，長公主得以幸免，但是如果不找到主謀，後果不堪想象……”


  “展大哥，你如此急於知道這主使之人，”妃雪精放下茶杯，“因為職責所在？”


  “確實，這是展某職責所在，展某接受任務時並未做多想。當今聖上乃是明君，若因為有不法之人引起禍亂，最後受苦的還是百姓——”


  “百姓嗎？還真是——”妃雪精低吟，隨即點點頭，“展大哥說的如此有道理，我再不幫忙好像太不近人情了，況且此事和我家關係似乎的確很大。唉，真該問問那些家夥在家裏究竟在搞什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亂丟……不過展大哥，即使妃子和家裏聯係上，得到信息也要一段時日，畢竟妃子家遠在萬裏之外……咳咳！”他用袖子掩嘴猛咳了幾聲。


  “小妃，你的身體，”因為他的臉一直蒼白，展昭幾乎有些要忘記他的身體本來不好的事實，猛地看到他淡色的袖口一絲暗紅，“你——！”伸手想去拉他的袖口。


  妃雪精忽然站起來退後兩步躲開展昭：“沒什麽，隻是老毛病，我去換件衣服。緋葉，過來照顧一下展大哥！展大哥，你早些休息。”說完，就向外麵走去。


  “小妃？”他不願意自己碰到他，為什麽？他家遠在萬裏之外——


  正想著，緋葉走了進來。


  “展大人，把這個藥喝了吧。”進來的緋葉端來一碗又不知道是什麽的藥。展昭沒有像白玉堂那麽怕苦，一口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感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