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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舊恨

  “哇哇!”一隻脖子上有一圈白羽的烏鴉落在睡著的妃雪精腳邊。


  “墨雪,你來了!”緋葉高興地抱過烏鴉,撫摸著它的羽毛,“他們沒事,那邊該處理的也都處理完了。墨雪,帶他們到這裏來。”烏鴉叫了一聲,展翅飛去。


  不一會兒,白玉堂和妃華仙等出現在幾人麵前。


  “貓兒,你沒事吧?”白玉堂第一個衝過來,看展昭一身灰土,甚為心急。


  “展某很好,而且已經休息很久了。”展昭笑著說,“你沒有受傷吧?”


  “那些家夥算什麽,”白玉堂“哼”了一聲,“不過那些家夥圍著我們打了很久,卻忽然一下子撤了。”


  “嗯——”還在睡夢中的妃雪精似乎做著什麽好夢,巴著展昭的胳膊還用臉蹭了蹭。


  白玉堂終於發現展昭身邊的這個物體,再看那樹袋熊的姿勢,“他,他?!”


  “玉堂,你不要吵,小妃剛睡著,”展昭說,“剛才也多虧他。”看他醒著的時候是人精,睡著了卻是不折不扣像個小動物。


  白玉堂盯著睡得一臉香甜的妃雪精好一會兒,隨即別過臉去。再繼續盯下去,他覺得自己會想用眼光在那小子身上戳幾個窟窿出來。小妃?這隻貓叫得還真是夠親密!

  鴻運客棧。


  “多謝姑娘!”小二從碧衣少女手中接過銀子。


  “東西送過來即可,我們主人需要安靜,不叫你不要過來打擾。”碧葉說。


  “小的知道!”拿了錢的小二眉開眼笑自然點頭稱是。


  “貓兒,你想幹什麽?”一進房間,白玉堂發現展昭拿劍正要往外走。


  “去找範承遙,”展昭說,“我們從他那裏回來便引來了刺客,還連累到了妃家兄妹。”


  “你要去問個明白?不怕人家正等著你?”


  “現在隻是猜測,不能妄下斷言。”展昭說,“就算範承遙與此事牽連想致展某於死地,他也不會當麵在府裏行凶。”


  “那好,我跟你去!”白玉堂說,“我們兩個,估計他更不敢怎麽樣。”


  “主人,就先在這裏將就一下吧。”奉劍走進來,“婢子剛熬了雞湯,您一直沒有好好吃東西,身子會挺不住。”


  “他們兩個呢?”接過雞湯,妃雪精問。


  “展大人和白五俠剛剛出去,”奉劍回答,“主人,我們還要繼續插手管這件閑事嗎?您的身體可再經不起這種折騰,爆炸的時候可嚇死婢子了。主人,婢子有一事不明——”


  “什麽事?”妃雪精放下碗。


  “請恕婢子多言,主人向來天大的事都不願多管一件,家裏的事從來都是能甩給大小姐絕不自己動手,為何對此事如此執著?或者說,主人對某個人,過於在意了。”


  “在你眼裏,你家主人我真懶惰到如此地步?”妃雪精輕笑,“執著——也許是緣分吧。”


  “緣分?那,婢子知道了。”既然主人不願多言,奉劍也知不能繼續打聽。


  暮色當空。


  “什麽,範大人不在府中?”展昭聽到守門衛兵回答,“去了哪裏?”


  “大人受姚潛先生邀去雀仙舫了。”


  “要錢?難不成這範承遙欠了何人的債不成?”白玉堂笑道。


  “姚先生?”展昭心下一凜,“他是何人?”


  “這個小的不知,隻是大人待其為上賓。”


  “有勞了。”展昭謝過門衛,離開了範府。


  “去雀仙舫?”兩人相對而視,“看看這個範承遙和那夥子人在搞什麽!”


  雀仙舫。明月照西湖。


  “孔雀小姐,”小丫鬟翠眉輕聲喊著坐在梳妝台前發呆的女子,“小姐該梳妝了,姚先生那邊還在等呢。”


  “叫我嫣如,翠眉!”女子忽然大聲喊。


  “可是——”小丫鬟不知該如何。


  “我不要做什麽那個鬼風孔雀的影子,我是嫣如!”女子一氣拂去台上的脂粉,盯著那架上血紅的舞衣,“為什麽她都死了都二十年了,還在西湖上陰魂不散!”


  “我也不認為你是孔雀。”門被推開,一個抱著劍的男子靠在門框上。


  “童,童公子!”翠眉嚇了一跳,忙施禮,看著眼前冷峻的男子,“小姐隻是,隻是一時心情不好。”


  “反正你們隻要演完今天這出,愛去哪裏就去哪裏。”他說,“趕快過去。”說罷轉身就走。


  “童心寧!”嫣如忽然站起來衝到他麵前,“難道我就真的不及那個女鬼一分嗎?你從小迷到她現在,在你眼裏就沒有第二個女人嗎?她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這句話我當沒聽到,”童心寧冷冷地說,“這世上,無人能當孔雀之名半分。”說罷拂袖而去。


  “小姐——”翠眉看著嫣如如五雷轟頂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


  嫣如失神地走向殷紅的舞衣,看著上麵繡著的金絲孔雀:“風孔雀,你果然不是凡人,做鬼也還讓那麽人念念不忘……”


  琵琶聲響,衣幭飛飛,俏目盼兮,流轉生情。片掌之台,輕飛雀躍,若九霄嫦娥自月而下。


  “範大人,此女之舞如何?”一曲終了,姚潛揮手讓她退下後,問。


  “姑娘之舞,趙飛燕再世,不過爾爾。”範承遙笑道,“不愧‘江南第一舞伎’之名。”


  “她可是我千裏挑一選出,又著以高人調教,琴瑟舞蹈無一不精通。”姚潛說。


  “姚先生——”看向他,範承遙說,“姚先生為何要刻意為之?單為老夫之事,王爺自不會動此大手筆吧?”


  “這個大人自不必多問,姚潛隻問大人意下如何?那軍機圖——”


  “請恕老夫愚鈍,不知大人所指為何物?”範承遙說。


  “美人如玉,大人當年不是願娶風孔雀為妻嗎?難道覺得此女不如?”


  “逝者如斯夫啊,”範承遙搖頭,“老夫年事已高,隻想平穩過上幾年,然後告老還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大人既然愚鈍,姚某就隻有做愚鈍的買賣了。”姚潛冷笑道,“不知大人可記得此人?”


  門開,童心寧走了進來。


  “他?”


  “範大人,還記得我嗎?”童心寧微笑著說。


  “你是?”範承遙看著這個青年,並無記憶,“敢問閣下是——”


  “敝姓童,大人可有印象?”他說,向範承遙走過來,而姚潛則起身出門去。


  “要是你還想不起來,在下再提醒大人一下,大人認識這個吧,”笑容消失,童心寧背著的手忽然伸到前麵,一柄劍抵在範承遙麵前,“二十年不見,大人還是過得消遙自在,可知孔雀在湖底是不是安好?”


  “這——”看著男子充滿仇恨的眼睛,範承遙恍然大悟,“你是當時孔雀身邊的——”


  “沒錯!本來打算早些時候就來找你,可惜為事耽擱了。”童心寧另一隻手伸出抓住範承遙的領子,“你要強占孔雀,又恐她反抗,下藥廢她武功。今天,我就用這把孔雀的劍,送你去下麵跟她道歉!”長劍出鞘,劍光青凜若霜雪,“青霜啊,今天就讓你嚐嚐害你主人之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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