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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總是不請自來

  頭昏,喉嚨如同火燒火燎,內髒好像有眾多螻蟻在噬咬,身體飄忽忽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白玉堂感覺,被毒蛇咬了的感覺真不好。


  隨著毒液的擴散,他的意識在一點兒一點兒消失,卻獨留下非常難受的感覺。


  我要死了嗎?奶奶的,下次才不要這麽個死法,太窩囊了!


  很冷,嗓子卻幹得要命——


  喂,你白爺爺都要死了,不論是小鬼還是活人給你白爺爺拿點兒水喝,酒更好——


  有甘甜清涼的感覺從喉嚨裏麵流淌過來——還算你們這些小鬼識相……


  終於,白玉堂感到有一絲亮光從開始出現。


  怎麽會有光?還有腳步聲——難道,難道我沒死?

  意識到這個可能後,白玉堂開始試圖活動,努力睜開他的眼睛。


  “白兄,白兄!”映入眼簾的是展昭急切的神情。


  “素——”


  “展大人,請把這個給白五俠喝下去,”跟進來的妃雪精遞給展昭一碗透明的黃綠色液體,“這樣白五俠體內的毒就差不多全清了。”


  “玉堂,把這個喝下去。”展昭接過碗,扶起白玉堂說。


  雖然腦子還有些轉得不靈光,但聽到熟悉的聲音,白玉堂也就完全照做,喝下那碗涼涼帶著澀味的液體,一陣甜香的味道從喉嚨裏升起。


  “主人,”這時,司簫走進來,“外麵有人拜訪。”


  “什麽人?”妃雪精問。


  “玄延堂堂主李鳳德,”司簫說,“他說有事要求見公子。”


  “他?有事?”妃雪精冷笑,“罷了,去看看這個登徒子有什麽花招吧。展大人,我先出去應付一下,如果你和白五俠有什麽需要可以找奉劍。”說完,轉身離開了客房。


  “貓——這是哪裏?”終於回過意識的白玉堂問。


  “還記得我們在京城見到的那位妃雪精妃公子嗎?”展昭過去端來一杯茶給他說,“作業你我夜探玄延堂,你被毒蛇咬傷中毒,恰好遇到他,救了你我還替你解毒。”


  “妃雪精——那個小母老虎病怏怏的哥哥?”想了半天,白玉堂總算有了些印象,“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他說他們一直在江南遊玩,不過——”展昭回答,“他看了你中的毒就猜到我們在玄延堂找東西,還說要幫忙。”


  “耶?普通人聽了這種事躲都來不及,還樂意趟這混水,那家夥腦袋壞掉了?”本想下地,但是全身依然無力,白玉堂隻好在床上躺著,嘴可閑不住,“你拒絕了?”想那貓兒最不願波及無辜,絕對不會讓無關之人卷入案情的。


  “我答應了。”想起那妃雪精義正詞嚴但其實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不由得覺得他跟眼前的小白鼠其實有得拚。


  “什麽?你答應了?”問得急了讓白玉堂險些被口水嗆到,不由得咳嗽了幾聲,展昭忙又遞上茶水。


  “他說你所中之毒原屬百越,在中原甚為罕見。而這玄延堂怎麽看過來都不過是地方一霸,如果沒有後台的話,恐怕也不會有如此大膽仿宮錦、擁劇毒。”展昭說,“這個後台至今沒有現身,這個妃公子既然能認得劇毒還有醫治辦法,想來也不是普通人物。如有他幫忙,也許會事半功倍。雖不知他真實身份,但看樣子不似奸佞之輩。”


  “貓兒你就是老實,要是奸人都寫兩個字在臉上,還用我五爺一天到晚陪你跑斷腿?”不滿展昭這麽就相信一個人,小白鼠嘟噥。


  知他為自己安全擔憂,展昭微微一笑,心裏由衷升起一股暖意:“在下知白兄為展某掛心。”


  “貓兒,”白玉堂還想說什麽,但“咕嚕嚕”一陣空腹聲響起,頓時漲紅了小白鼠一張俊臉。忽地想起,他從昨夜至今可是粒米未盡。


  “我去給你拿點兒吃的。”展昭說著往外走,忍著想笑又怕麵薄的白玉堂發火。


  出門想起李鳳德登門求見妃雪精,不知為何事?心下還是好奇,不由得輕了腳步,接近正堂。


  “那在下不日恭候公子大駕!”展昭走到門外的時候,聽到的是李鳳德說話。


  “能為‘江南第一舞伎’彈箏伴奏,李堂主抬愛了。”妃雪精回答。


  “箏?”李鳳德聽到有些吃驚,他本來是請他去雀仙舫彈琴的。


  “琴乃幽靜之物,雪精之琴自是非知音不彈,”妃雪精的聲音不冷不熱,“即使是堂主也不能破例,明日舫上貴客眾多,華箏才足以配氣勢,不是嗎?”


  “妃公子所言極是。”本以為這個冷如寒玉的人不會理會邀請,不過重酬之下看來還是動心了,但脾氣還是有一點兒。


  待李鳳德離開之後,展昭走進去,妃雪精看到他並不吃驚。


  不及展昭問,他笑著開口:“那李鳳德拿千金請我明日雀仙舫開業時為那舞伎伴奏。奉劍,今晚多做些好吃的哦,這麽多錢進帳不能不慶祝一下,唐太宗求《蘭亭序》一字千金,你主人也能和一代‘書聖’相提並論了,嗬嗬!”衝著展昭則是一臉小孩獻寶的表情,“展大人,願不願意跟我去看看?”


  展昭心裏不由得小歎一口氣,為什麽他遇到的人都是這種摸不著邊的個性,不過想來他會答應李鳳德的邀請絕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公子想幫展某,展某在此謝過!”


  “展大人言重了,名聲響徹西湖二十年不衰的‘江南第一舞伎’,在下也想見識一下,”妃雪精說,“不過,都二十年了,那風孔雀豈不是早就老太太一個?跳舞不怕腰閃了?”說著他吃吃笑了起來,一點兒也不似剛才對李鳳德的冷言冷語。


  “那隻是虛名一個罷了,自然不會是同一個人,公子在開玩笑。”展昭笑著說,還真是個孩子心性,這種人他倒是覺得好相處,“妃公子今後不要展大人、展大人的叫了,如不嫌棄展某稱公子一聲賢弟,公子稱展某兄弟可好?”


  “展——展——大——哥,噗哧,哈哈哈哈——”不知為何妃雪精好像覺得自己說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大笑起來,但很快他斂起笑容,“展——大哥不要見怪,小,小弟很久沒有和人稱兄道弟了。那個,對了展——大哥來找在下有什麽事嗎?”


  方才想起來白玉堂還在那裏餓著肚子,耽擱了這麽一下,那隻老鼠該不會被餓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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