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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無謂好奇,精神界地

  劉秉移笑著不置可否,現在的他已經被擊破了所有的自尊,一顆心跪在劉水現麵前。


  “如果真的有一種愛已經陷入卑微,那麽請你放棄他。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就不會有永遠。”


  這是西格堂最後對劉秉移的警告,而那時的劉秉移並不相信,也並沒有真的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而這麽一天總會突兀的來臨,隻是劉秉移沒有想到,西格堂真的會料事如神來拯救誰。


  你會跟她走嗎?


  她知道你不會。


  但是你適合離開這裏。


  繼續站在劉水現麵前,你會更卑微。


  西格堂的願望很簡單,堅強、獨立、自由,我愛誰與誰無關,我不允許誰踐踏我的尊嚴,我有自由選擇愛與不


  愛,甚至意氣用事自己離開。


  直至,放棄,也是我一個人的權利。


  絕不為誰低落到塵埃。


  所以,她希望,你也有這樣的堅持。


  就像她自己的曾經。


  “跟我走。”西格堂再次皺眉重複。


  站在這裏掉價多久?直到全校都認識你?

  你必須清醒了,劉秉移。


  西格堂沒好氣道,“你以為我喜歡跟著你倆?”接著一聲嗤笑,“劉秉移,快走,師具琊死了。你不能錯過她


  的葬禮。”


  很強硬的祈使語句,西格堂把劉秉移拖走的最後一刻,劉秉移都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劉水現。


  當然,劉水現也是。


  這個時候的劉秉移不知道怎麽描述這樣的天氣,如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或許還能給他的內心別樣的慰藉,


  可是積雨雲就這麽慢慢的壓了下來,撕裂般的雲朵連成一片,陰沉的發黑,就像此刻的心情。但雲間那抹撕裂

  的光卻格外亮堂,耀眼的讓人不敢逼視。


  就像某人的眼睛。


  雨前泛起波瀾的一汪泉。


  大雨過後晴空如洗,蔚藍的藍色並不能使劉秉移輕鬆多少,反而助長了他的憂鬱。


  左側的西格堂望著大巴外晴朗的景色神色有些戲謔,嚼著泡泡堂的嘴突然停了,語氣事不關己,“一會到葬禮上,不需要你說什麽,盡量安靜點。”轉頭看見劉秉移不答話,哼笑一聲,“算了,反正你這副模樣很適合參加葬禮了。”


  劉秉移心裏現下一陣平靜,關於師具琊的回憶也慢慢浮現起來。


  不需要西格堂長篇大論娓娓道來,劉秉移對師具琊其實沒多少深刻的印象。


  師具琊原名雖事殊,和西家算是近親,和劉秉移完全就是沾不上邊的遠親了。但是雖家書香門第,多多少少和劉家有些接觸,劉秉移見過幾次,為數不多,記憶幾乎都是停留在最後一次見麵,初中吧,已經沒有什麽具體的印象。唯一讓人震驚的是,雖事殊一向溫順透明般的個性最後竟然離家出走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活下去。


  而現在自己收到的消息是,她死了。


  葬禮很簡單,安排在傍晚雖家的後花園裏。


  參加葬禮的人神情哀淒,大多沉默不語,西格堂冷靜的邁步走進人群,熙熙攘攘的人群因為她分開了一條筆直的道路,西格堂默默折了後花園裏的一朵德國藍鳶尾放在雖事殊靈柩前。


  寶石藍的鳶尾風中搖曳的淒美,就像此刻西格堂的心聲,藍色鳶尾,代表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


  “一個人總有一天要麵對自己。”


  麵對自己?劉秉移漠然的看向眼神空洞的西格堂,這句話是她對自己說的雖事殊說的,還是,對他劉秉移說的?


  肖邦的《葬禮進行曲》現已成為世界性的喪葬儀式樂曲,但令人意外的是雖事殊的葬禮上竟然是門德爾鬆的《葬禮進行曲》。


  如西格堂所願,他們的確沒有錯過雖事殊的葬禮,但是他們來得真的晚了。送葬的行列徐徐前行,肅穆而緩慢,遠處不時傳來低沉的喪鍾聲。


  此時劉秉移終於在名為西格堂的女生眼中看到了屬於悲傷的感情。


  他們並沒有在葬禮上待多久,人群很快就散了。


  西格堂遠遠的看著雖事殊的靈柩抬走,在石階上蕩起雙腳。


  她的眼神裏滿是落寞,“很多時候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未來付出代價。”


  “關鍵取決於你付出了怎樣的過去。”


  西格堂眼神飄渺,陷入回憶。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雖事殊了,她那時還不是這個樣子。”


  那時的雖事殊麵對誰都是膽怯的,但是唯獨在麵對西格堂時可以放鬆的笑出來。


  至今西格堂都還記得雖事殊第一次遇見她時含羞明媚的笑容,那種笑意溢滿眼角的印記深深的刻在她心裏。


  “很多時候,我都必須承認,遇見就是一生了。”


  那是不可抗的力量。


  “你不會明白這種感覺,你長不大,死不了,你隻會看見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哪怕他對你再重要,他是人,他的生命是有限的。有限,就意味著失去。”


  我會永遠的失去。


  “那時的我對這個世界已經充滿了厭棄,麻木是我唯一的選擇。但是你很難想象,一塊純白鋪陳在你眼前的感覺,特別是當你的世界已經汙濁不堪的時候。”


  你想染色,你想讓這片純白上有屬於自己的色彩。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參與別人思想的人,我不喜歡幹涉別人的事情,但是既然我對已經死去的西格堂做出這個承諾,我就實現到底吧。”


  我欠她。


  “西格堂的死對我是一種打擊。這種打擊類似於我還不是生化人的時候,一條我喂了十年的狗因為我母親的嫌棄丟棄在遠地還傻傻的等我直至死亡的感覺。”


  所以這個世間所有的悲劇都出自於傻和執念。


  我愧疚。


  “我代替西格堂活下來,我沒有家人,但是我有雖事殊。我看著她長大,我不斷的暗示她改變自己。但是她一直活的不是自己。我從來不是一個多好的人,我的行為總是在我有目的的意誌之後,雖事殊是一個變數,她偏離了我希望的軌道,但是我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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