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看了，給你的
第5章 別看了，給你的
秋意在十一月里悠然地甩著尾巴。
這個學期過半，剛剛揭曉了考試榜。
許漓淺依舊是第一。
她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向第十一名：姜凱。
這天晚自習，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有半個小時了，大家都在擔心等下怎麼回家。
許漓淺拿起筆尖輕點著透明玻璃窗上的雨滴。
滴滴答答，雨水凝成一股水路緩緩向下。
同桌徐舟野遞過來一顆大白兔奶糖。
「謝謝。」她撕開包裝放進嘴裡，已經都習慣了。
「你寫完了嗎？」徐舟野側頭，隨意般地問。
「嗯，怎麼？」許漓淺低頭看向他的試卷：「B。」
她在幾張草稿紙中翻出這道題的解題步驟拿給徐舟野：「你看看，不懂再問我。」
一瞬間，他沉默了。
抽屜里的手還握著兩張演唱會門票。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許漓淺整理好桌面，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突然間，徐舟野拉住她的手將門票塞給她：「周末我來接你。」
說完人就溜得無影無蹤。
？
許漓淺先是一愣：「林俊傑演唱會？」恍然明白：「可是周末爸爸好不容易有時間約好一起出去聚餐的。」
來到教學樓外，雨勢比先前大了些，氣溫似乎也降了幾度，許漓淺有些哆嗦的搓搓手臂。
「一起走吧。」姜凱打著一把黑傘站在她的面前。
「這……」她有些猶豫。
姜凱將傘遮向許漓淺：「我都送了好幾個同學了。」
「好吧。」許漓淺抱著背在前面的書包走在他身旁。
教學樓離校門並不遠，路上他們的手臂不經意地碰觸在一起又慌張分開。
兩人步伐漸漸同步，涼風吹過，姜凱彷彿聞到她髮絲間淡淡的香氣。
「你媽媽在那。」姜凱將人送到屋檐下就離開了。
「謝謝。」
林向榆這時正打算進去，就看到閨女出來了：「是你同學送你出來的？」
許漓淺點點頭挽上她的手臂，她們走去停車的地方。
路上。
林向榆說：「剛我見到小野了，這孩子傘也不打就出來了。」
「哦。」
許漓淺忽然想起書包里的演唱會門票，她拿出手機。
許漓淺：周末我有事去不了。
徐舟野：什麼事啊？
許漓淺：家庭聚餐。
徐舟野：那我跟叔叔說下你不去唄，這票好難買的。
許漓淺：徐舟野！
徐舟野：幹嘛？就這樣決定了，周末我來接你。
許漓淺被鬱悶的情緒緊緊包圍。
果不其然，第二天許遠回家就跟她提及了這件事。
林向榆倒是沒什麼意見：「正好我和你爸爸過二人世界去，你就跟小野去吧。」
許漓淺身體無力，步履蹣跚地回到房間，「啪」地一下倒在床上發出哀嚎。
周末
夜色漸濃，華燈初上，大街小巷都化身成了一片繁華的美景。
路燈、霓虹、高樓大廈都在黑夜中展現出了絢爛的光芒。
體育中心外。
「徐舟野，你能不能別老是這樣。」許漓淺甩開他的手。
徐舟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是怎麼了。」
許漓淺扶額：「我已經說過不來了。」
「你難道不喜歡看演唱會了？」
許漓淺的眉眼帶著些暴躁：「你還要我怎麼說你才能理解，下次不要再耍這些小聰明。」
真的很欠揍。
「這次最後一次。」
徐舟野哼笑一聲：「知道了，下次你不想來，不逼你了。」
他拉著沉著臉的許漓淺驗完票走進去。
馬路上來來往往、大大小小的車子穿流而過，一輛星A黑色汽車上：「兒子，今天是你媽媽生日，我們回去給她個驚喜。」
姜銘天看了一眼後座的蛋糕笑得十分開心。
「嗯。」姜凱的注意力似乎放在了車窗外。
許漓淺……
他的嘴裡呢喃著她的名字。
***
萬物冬藏待春來。
大雪是冬季的第三個節氣。
寒風肆虐，一切都顯得落寞而蕭條，光禿禿的樹木被吹得瑟瑟發抖。
姜凱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聲音略顯平淡：「不去。」
女同學王倩想要邀請他一起去看跨年煙火晚會：「你這段時間怎麼了？」
他勾唇，悠悠地解釋：「可能是一到冬天就犯懶吧，你們去玩。」
「好吧。」王倩有些失落地走了。
這時，許漓淺手拿一疊試卷顫著身子走進教室，她捂住雙手直哈氣，在外面走一圈就冷得麻木，手指都凍的僵直。
「念到名字的人上來拿試卷。」
徐舟野、江雨澄、王晟……姜凱、李慕雲周洛森……
發完試卷許漓淺回到座位。
「嗯？」
她的課桌上多了一瓶牛奶，摸了摸還是熱的：「徐舟野，這是你放的？」
徐舟野埋頭背著單詞只是搖搖頭。 奇怪了。
她將牛奶瓶拿起，「唔」觸手的溫暖讓她不禁嘆道。
有紙條？
（別看了，給你的。）
「誰啊，這是……」許漓淺心中腹誹，她打量著周圍，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今天可真冷啊。
她實在禁不住誘惑喝上一口，當甜甜暖暖的牛奶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她的五臟六腑都慰貼舒服起來。
或許是江雨澄給的。
許漓淺本想著下課問問，結果被老師叫走了，這一打岔就給忘了。
直到放學兩人走到一起。
「你沒有嗎？」許漓淺驚訝了。
「是啊，怎麼了？」
許漓淺擺擺手，表示沒事。
至此之後，許漓淺地課桌上總是會突然出現一瓶牛奶。
這天，她拿著紙條，鼻子微微皺起：「讓我知道你是誰，一定要你好看。」
（是不是很好奇，就是不告訴你。）
難道真要找班主任看監控？
這人在暗處太狡猾了，守了好幾次也沒發現牛奶是怎麼出現在桌上的。
她懷疑過姜凱……
「班長大人，我可沒犯什麼錯誤你老盯著我幹嘛」姜凱憋著笑，看著她軟乎乎的小臉有些鼓，平時水靈的眼睛里像藏著刀片一般，又凶又奶，可愛極了。
可……
牛奶又出現在桌上了。
許久未果，她就當在奶店訂了牛奶，心安理得的喝著送奶工送的牛奶，打著喝光某人錢包的想法。
遲早有天會被她抓到的。
叮！請簽收聖誕節的好運。
冬天的早晨，太陽蒙上霧氣遮遮掩掩暈染天幕，凜冽的寒風刺得眼眶泛紅。
周一，許漓淺回到學校。
今天是12月24，平安夜。
大人總說這是外國人的節日，但大家其實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可以互送禮物、互道祝福。
這時，班裡的同學都在和朋友交換蘋果，精美禮盒包裝著大家的心意，每個人的臉上都樂呵呵地笑著。
這時最注目的當然就是姜凱的桌上一堆蘋果。
不僅來自本班，隔壁班也有。
李慕雲走向姜凱：「平安夜快樂。」
「謝謝，你也是。」他柔聲道。
黃齊將凳子移過來湊近說：「就見你收蘋果，你不送？也是，你不玩這些浪費東西的無聊玩意兒。」
「送了。」姜凱唇角彎起，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黃齊驚奇得像半截木頭般戳在那：「又是她？」他拍拍姜凱的肩膀：「兄弟，你想什麼呢？」
「你不懂。」姜凱慵懶的靠著椅背，指骨一下一下十分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
「別玩過頭了。」黃齊提醒。
「瞎說什麼。」姜凱沒好氣地推了一下。
他手支在桌上繼續看習題，一腿垂落，一腿曲著，隨性又頹喪。
許漓淺坐在座位上，從抽屜里拿出剛剛姜凱塞給她蘋果。
平安，快樂。
腦海里浮現他的臉，他的語氣。
「許漓淺？」徐舟野突然出聲。
她的眼眸中徒然竄過一抹慌亂，心跳突然加速起來兩邊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你發燒了？」徐舟野伸手探向許漓淺的額頭。
果斷被她揮開：「沒有，可能教室空調開太暖了。」說完許漓淺就埋頭寫起作業來。
「喂。」徐舟野戳戳她的手臂：「明天晚自習下課一起回家唄。」
？
許漓淺疑惑看向他：「幹嘛？」
「我爸媽去旅遊了，沒人來接我啊。」徐舟野說道。
許漓淺輕輕哦了一句。
徐舟野見狀再晃了晃她手臂：「哦是什麼意思。」
「行行行，我知道了。」許漓淺看見他便覺得頭疼。
兩人的互動落在姜凱眼裡，他的眸光微動，心中繾轉百回。
12月25，聖誕節。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都沒有。
路燈亮起，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雪花，起初是微微飄絮，後來變成鵝毛大雪。
晚自習下課，許漓淺站在教學樓下試探著伸手接過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竟然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姜凱突然出現，他將許漓淺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她頭上：「傻愣愣的，回家了，明天見。」
許漓淺頓時心尖顫顫的扯了扯笑：「明天見。」
他走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一片片，在空氣中沉沉浮浮，漸行漸遠的背影給許漓淺帶來一種很夢幻的感覺。
「許漓淺？你發什麼呆呢。」姍姍來遲的徐舟野推著許漓淺的肩膀前行。
「沒事。」她晃晃腦袋，收回心思。
林向榆接到兩人的時候還提議徐舟野在許家住。
「不行。」許漓淺果斷拒絕。
徐舟野突然靠近：「為什麼不行？」話語中的熱氣落在她的臉上，讓她不適極了。
「你離我遠點。」許漓淺推開徐舟野。
他還想說什麼，被林向榆開口打斷：「好啦，小野別逗淺淺了。」
這兩孩子，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回到家裡。
許漓淺洗漱完畢后鑽入暖暖的被窩很快就睡著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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