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3章 前山海戰
第153章 前山海戰
但現在的問題是，不管是英國還是法國，目前都沒有跨越大半個地球，向遠東投送兵力的能力。
他們現在甚至是連在遠東地區保持一隻數百人規模的軍隊都做不到！
就更別提將自家的主力艦隊給調到東方來了！
根本不現實！
沒見現在他們拿出來參與到大明和英葡的戰爭中來的，也只是幾條商船嗎？
這個時代，有能力在東方維持軍事存在的，僅僅只有荷蘭，西班牙，葡萄牙這三國。
因為，荷蘭有巴達維亞！
西班牙有呂宋島！
而葡萄牙則是有澳門。
都是經營了二三百年的殖民地，根基早就扎穩了。
而英法現在的殖民地，哪怕是距離中國最近的，也還在印度呢。
他們的戰船怕是連馬六甲都過不了！
一旁的夏爾走上前來，開口說道。
「少說兩句吧。」
「做好同英國人和葡萄牙人開戰的準備。」
「這是我用來和換取中國人向我們法蘭西開放貿易的條件。」
「安東尼，你一定不能讓我失望。」
安東尼聞言，微微欠身說道。
「夏爾閣下放心，勇敢的小夥子們會讓驕傲的英國人，在遠東好好的品嘗一下失敗的滋味的。」
語罷，他便下令船隻繼續跟著明軍的船隊，向著澳門的方向開去。
……
澳門，市政廳！
喬治和沙丹耶得到了急報，大明要對澳門動手了。
現在，大明已經切斷了澳門同大陸方面的聯繫。
葡萄牙人在中國沿海所佔據的島嶼，其實並不只是一座氹仔島，還有澳門半島，以及路環島。
大明切斷澳門同大陸方面的聯繫，其實是先將澳門半島給包圍了起來。
準備要先拿下澳門半島，然後在對氹仔島和路環島動手。
因為，氹仔島和路環島只是兩座孤島，只要大明將其包圍起來，截斷水源，不用幾天就會不攻自破。
所以，此次大明要收復澳門，關鍵便在於如何拿下澳門半島。
很顯然，不光是大明知道這一點，葡萄牙人對此也是十分清楚的。
沙丹耶聽著底下人的回報，臉上滿是焦慮。
「喬治閣下，現在可如何是好？」
「一但中國人切斷了澳門同大陸的聯繫，我們這邊就會斷水，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喬治聞言，卻是十分鎮定的說道。
「總督閣下，請不要慌張。」
「要知道，我們現在是處於一座半島上，中國人想要封鎖我們，就只能用艦隊來隔斷前山水道。」
「但就憑中國人的水面力量，他們做不到的。」
「我們的戰船隨時可以將他們的封鎖撕的粉碎……」
沙丹耶聞言，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表情也是放鬆了下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沙丹耶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然後開口說道。
「派遣我軍艦隊，去撕開明軍水師對前山水道的封鎖，給他們一個厲害瞧瞧。」
沙丹耶當即下令己方艦隊去備戰。
這個時候的葡萄牙雖然已經衰落了，但他們經營澳門二百多年，還是有所成果的。
光是蓋倫商船，澳門現在就有不下十條。
而這些蓋倫船說是商船，可當做戰船來用也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這樣一股力量在歐洲本土或許不算什麼，連點浪花都翻不起來。
但在這個時代的遠東，卻絕對能算是一股決定性的力量。
因為，哪怕是放眼整個遠東，也很難找到一隻能與其相匹敵的海上力量。
更別說，英國人現在還在澳門停靠著幾條商船了。
……
十餘條蓋倫帆船全部揚帆，浩浩蕩蕩的向著前山水道而去。
分別懸挂著葡萄牙的旗幟與英國的米字旗。
這隻船隊徑直往前山水道而去，準備要去突破明軍對前山水道的封鎖。
鐺鐺！鐺鐺鐺！
刺耳的示警聲響徹了戰場，在前山水道上游曳的明軍也是發現了浩浩蕩蕩殺來的英葡聯合艦隊。
張河登上了自己的座艦甲板，眺望遠處。
看著遠處海面上，那十餘條小山般龐大的西夷戰船，張河眼神中難免閃過一絲凝重，以及隱隱的畏懼。
但很快他便重新恢復了鎮定，有條不紊的下令道。
「傳令全軍調整陣列，大船在左，小船在右，保持適當距離。」
「等雙方距離拉進，小船迅速貼上去，用火箭彈齊射打垮西夷的艦隊。」
張河不斷的開口下令，隨著令旗揮舞，明軍的艦隊開始調整陣型。
大船頂在左邊，也就是臨敵的一側，準備抗傷害。
而小船則是藏身在大船右側，準備要等雙方距離拉進之後，小船再一擁而上，用火箭彈來給英葡聯軍一個大大的震撼。
與此同時，被要求頂在最前面的法國和荷蘭的那三條蓋倫船也是在準備戰鬥。
水手們忙上忙下的調整著風帆，準備讓船體轉向，以側舷臨敵。
至於說搶佔上風位的事情……
怎麼說呢，這一場海戰的戰場是在前山水道內，而不是在寬闊的大海海面上。
水道本就狹窄，沒多大的機動空間。
是故，壓根沒有去搶佔上風位的必要。
直接排好陣列，準備距離貼進之後艦炮對轟就是了。
倒是明軍的小船在這樣狹窄的水道內，有著不錯的機動性。
雙方的艦隊相向而行，距離不斷的被拉進。
明軍小船上的水兵們已經開始準備給火箭彈裝填。
火箭彈的發射架就安裝在船隻側舷上，倒是省卻了他們瞄準的功夫，只要等雙方距離拉進之後，直接點火齊射就行。
……
另一邊，聖保祿大炮台的瞭望塔上，喬治和沙丹耶也是舉起望遠鏡，眺望於是遠處的前山水道。
時刻關注著那邊的戰況！
「該死的法國佬和荷蘭佬，他們果然選擇站在了明國人那一邊。」
喬治看著出現在戰場上法國船和荷蘭船，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本來他還以為前山水道這一戰他們能夠贏的手到擒來呢！
不成想，法國人和荷蘭人竟然下場了。
如此的話，這一戰便要有變數了。
怕是要不好打了！
沙丹耶也是忍不住有些焦慮。
「炮台上的火炮能打到前山水道嗎？」 喬治開口詢問道。
沙丹耶聞言，面露難色的搖搖頭。
「怕是不成，聖保祿大炮台上的火炮也多是老些老舊火炮，如果滿裝葯的話，有極大的炸膛風險。」
「可如果不滿裝葯的話，又很難夠得著前山水道。」
人都是有惰性的，澳門這邊久不經戰事，葡萄牙人對於大炮台的武備自然也就沒放在心上。
大炮台上的好些火炮，還是當年明清相交的時候鑄造的呢。
那時候的中國大陸連年戰亂，尤其兩廣，明清雙方更是來回拉鋸了好幾次。
澳門的葡萄牙人擔心自己被戰爭波及，是故好好的著手加固了一番大炮台，添了好些個重炮，用於增強炮台的防禦。
只是，隨著滿清平定天下，東亞這邊恢復了和平，葡萄牙人對炮台自然也就沒那麼上心了。
這些年下來，大炮台早就荒廢了。
尤其是炮台上的火炮，好些年沒更換過了。
喬治聞言，深吸了一口氣，也是不好再說什麼。
澳門畢竟是葡萄牙人的，而不是他們英國人的。
他又能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候，伴隨著幾聲炮響，前山水道中的海戰終於打響了！
……
最先開炮的是英葡聯合艦隊中，打頭的那條英國船—瑪利亞公主號。
這是一條載重六百餘噸的蓋倫船，船上共計有五十個炮窗。
一門門火炮從船身側舷上的炮窗內伸出，黑洞洞的炮口散發著瘮人的幽光。
這條船隻行駛在狹窄的前山水道內，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
伴隨著轟隆隆的一聲巨響，瑪利亞公主號的左舷猛地騰起一團硝煙。
一發黑乎乎的32磅炮的炮彈脫膛而出，向著明軍這邊飛來。
瑪利亞公主號的船身在火炮后坐力的作用下，明顯向右側傾斜了一下，水面上波紋陣陣，向外瀰漫。
很顯然，英國人對自己的炮術相當的有自信，雙方隔著還有一定的距離，便率先開火了。
而他們所瞄準的目標，也不是明軍的船隻，而是那條懸挂著法國旗幟的蓋倫船。
怎麼說呢，英法之間可是老朋友了，恨不得徹底弄死對方的那種。
既然法國人站在了自己的對面了，那在英國人眼中，法國人的船絕對是第一優先目標。
轟的一聲，這枚炮彈準確的命中了法國蓋倫船的側舷。
炮彈狠狠的嵌入了船殼內，迸射的木屑碎片奪走了好幾名法國水手的生命。
見此一幕，瑪利亞公主號上的英國水兵們忍不住振臂歡呼。
「上帝保佑，乾死那該死的法國佬！」
「大英萬歲，法國佬去死吧！」
「狗屎一樣的法國人，知道瑪利亞公主的厲害了嗎？！」
「……」
安東尼見此一幕，眼睛也是紅了，當即下令道。
「開火，開火，讓小夥子們瞄準英國人的船，狠狠的打，上帝保佑，給我擊沉他們，送該死的英國佬到海里去喂鯊魚。」
很快，法國蓋倫船也開始還擊。
轟隆隆的炮擊聲響起，接連幾發炮彈向著瑪利亞公主號射去。
雙方之間展開了你來我往的炮擊。
一發發炮彈重重的船身上，砸的船隻左搖右晃，炮彈深深的嵌入木製船殼。
甚至是在船殼上開出一個個大洞！
也有炮彈落在水中，激射起一根根水柱。
由於是在水道內作戰，而不是在大海上，是故風浪的影響微乎其微，雙方的艦炮都有著相當高的命中率。
緊隨其後的荷蘭船隻和葡萄牙船隻也是順勢加入戰鬥。
隆隆的炮擊聲響徹了戰場。
朱靖垵站在一座矮山上，眺望著前山水道中的海戰，眼神幽幽。
「西夷人在水師方面，確實是已經走在了我大明的前面了。」
「此戰之後，我大明須得同當年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學習北狄的騎兵作戰一般，同洋人學習水師海戰了。」
「若當年的鄭和船隊尚在，何至於此啊！」
朱靖垵的話語中滿是感慨。
「若非當年朝廷中的眼界狹隘之輩，罷了下西洋開了海禁，我大明何至於被洋人欺負到了眼前？」
朱靖垵現在口中的這位眼界狹隘之輩，不用懷疑，指的就是永樂的好聖孫朱瞻基。
若非當年朱瞻基的宣德縮邊，棄安南，棄舊港，棄朵顏三衛，罷下西洋，設海禁……
大明的歷史或許會被改寫也說不定！
崇禎年的大明要是能有安南的糧食，賑濟流民。
要是能有海貿的利益填補國庫虧空。
要是能在南洋有幾個據點，吸引活不下去的流民去南洋開墾做殖民者，而不是在本土造反……
大明又豈會亡於滿清？
如果大明沒有內部的流寇之亂給朝廷不斷的放血，一個區區的滿清，想要打垮大明可沒那麼容易。
朱靖垵是真不懂宣德帝這個好聖孫是怎麼想的。
自己爺爺辛苦半輩子打下的基業，被他一個宣德縮邊，給放棄了一大半。
朱棣若泉下有知，怕是要被自己的好聖孫給氣活過來！
四周眾人聞言，卻是沒人敢開口附和，只是保持了沉默。
朱靖垵敢開口抱怨自己的老祖宗，其他人可不敢。
朱靖垵自己抱怨沒事，其他人要是也跟著抱怨，那可是犯忌諱的。
抱怨皇帝？不想活了你？
朱靖垵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即繼續將目光投向了戰場。
……
前山水道內，炮聲隆隆！
在炮戰開始后，明軍的水師也是加入了戰場。
開始用艦炮和英葡聯軍對轟。
轟隆隆！轟隆隆！
狹窄的前山水道內，硝煙瀰漫。
一發發炮彈在空中飛舞，彈丸破空的呼嘯聲清晰可辨。
一發炮彈呼嘯而來，命中了一條明軍的戰船。
明軍戰船的側舷上頓時被開出一個大口子，木屑崩濺，扎的旁邊的幾名明軍士卒慘叫不止。
錢朗眼睜睜的看著一名袍澤被迸射的木片劃破了喉嚨，鮮血如同噴泉般肆意噴洒。
溫熱的鮮血撒了他滿頭滿臉。
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依舊堅定，動作麻利的操作著眼前的一門120艦炮。
「快！快！快！」
「瞄準，裝填，放！」
呲呲的引線燃燒聲響起，下一瞬間，炮膛內的發射葯迅速爆燃，產生的高溫氣體將炮彈給推出了炮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