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薙切蕾歐諾拉，初到居酒屋
陷入低慾望社會的霓虹國，斷舍離和優衣庫大行其道。
惟有拉麵館、甜品店、深夜食堂、居酒屋、壽司店等等門前，還可以大排長龍。
大概在經濟不好的形勢下，人們把所有慾望都用於追求美食了吧？
更何況，像熊掌這種野味食材，一種日常並不經常擁有的東西，一種代表著自然生長而非人工催化的東西，更能激起內心裡的渴望。
尤其，在「吃」這件事情上。
作為吃貨的小林龍膽，其實是最有發言權。
司瑛士，曾經就評價過她具有三種不同面貌，即：
她是吃遍全世界的美食家，也是認真探索未知食材的勘察員，更是一位敢於處理任何食材的野蠻人。
就連現任十傑第七席的一色慧，每次回想著她的料理，都是「打碼」狀態。
可見，小林龍膽不僅僅是吃貨。
在奇奇怪怪的食材上，她也有著比尋常人更多的理解。
畢竟於她而言，來自於大自然的一切野味食材，能滿足的慾望，的確是很多很多！
……
嫩！
真的很嫩！
哪怕是一點點異味，都沒有。
肉質總是帶有點韌度，很有嚼勁，在蜂蜜等等各種調料下，香味還特別濃郁。
甚至不誇張講，其味道和口感都要遠遠勝於A5級牛肉。
稍作回神的小林龍膽，目光頓時充斥著貪婪，她從最初的慢吞細嚼，立刻轉而成大塊大塊的狼吞虎咽。
開始不斷想要去感受著熊掌肉在嘴裡被碾壓，濃濃膠質在口中逐漸散開的醇厚味道。
最終，整整一盤蘭花熊掌，便被她吃光了。
哪怕剩下一點點肉汁，竟也都被她拌著些米飯吃了個乾淨。
「店主，你的料理確實好得沒話說。」
「我自認在熊掌方面，應該很少有人能超越我的，但你卻能有著更深的理解。」
「總之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什麼東西、什麼食材都會做似的，如果我現在能立刻從遠月學園畢業，跟在你身邊就好了。」
最後，細細回味著熊掌帶來的美味，小林龍膽忍不住讚譽和感嘆道。
「食物有它自有的肌理，也有它自在的邏輯。」
「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在為解決食物而奔忙，也習慣從大自然中掠取。」
「而野味食材，往往意味著無謂的高價和對生態鏈不負責任的破壞，所以對如何有持續的吃，也是對一名優秀食客的考驗。」
聞言，張凡只是淡淡一笑，回道。
小林龍膽愣了愣，隨即點點頭，深以為然。
關於熊肉有一個非常玄妙的說法：它的脂肪熔點很低，接近於室溫，因此如果真有什麼能夠入口即化的東西，這才是吧？
當然想要做到像張凡的蘭花熊掌這般黏糯，卻是需要極高的廚藝功底。
這點，就連小林龍膽本人也沒法質疑。
……
事實上，在原著的劇情。
小林龍膽的性格，其實是有些隨意，也有些奔放。
在薙切薊臨時發起政變，需要她做出選擇時，明知他的政策和理念可能會引起遠月更大的動蕩，但她還是投了贊同票。
正因她投了這一票，才致使薙切薊最終以多了1票的微弱優勢，成功取代薙切仙左衛門，當上新一任遠月總帥。
可以這麼講，遠月學園後期會逐漸走向分裂，徹底被劃分為兩個勢力。
她在背後，算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然而，就事論事，你能說她是一位徹徹底底的反派人物嗎？
可能她也深刻明白，如今的遠月學園，那種所謂「精英式教育」模式，已經帶來了許多矛盾和問題。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到了應該推倒重來的境地。
從後期的種種表現來看，她也並非是屬於薙切薊的真正支持者。
因此在張凡眼中，她算是一位比較「正面」的角色，一位個性鮮明的角色！
……
「啊咧？月下獨酌？」
「這匾額的四個大字，倒是寫得很漂亮呢！」
「按照總帥提供的地址，居酒屋的位置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此刻，就在張凡收拾盤子的時候。
一位身穿華麗長裙的貴婦，在門外遲疑了一下下后，便邁著輕盈優雅的步伐，走進居酒屋。
細細看著，她那銀白色長發，竟是隨意挽了一個鬆鬆的髻，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
精美的臉蛋上，那雙四處打量的眼睛，時刻充斥著溫柔。
可能因為她是北歐人，皮膚十分白皙，渾身上下不管是華麗的裙子，還是一些精美首飾，都難以掩飾著她內在的自信與高貴氣質！
「我沒眼花吧？」
「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稍微抬頭瞄了一眼，張凡頓時怔住了。
眼下正值住宿研修活動，根據現在的劇情時間線，她應該不會出現在霓虹國，更不會出現在居酒屋才對吧？
當然隨著自己的到來，這個世界已經出現很多蝴蝶效應事件，因而也不能用以往的認知去看待。
想明白這點的張凡，不由釋懷起來！
……
初來乍到。
蕾歐諾拉自然對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有著濃厚興趣。
這家居酒屋，雖規模一般，但勝在環境適宜，尤其是那位帥氣的店主，讓其目光在他身上足足停留了許久。
最後，薙切蕾歐諾拉才稍作回神，好奇問道：「你就是店主，張凡？」
「嗯，我就是。」
張凡，淡淡應了一聲。
「哦，那還真是如總帥所說的那樣，很年輕呢！」
「人也長得很帥氣，難怪我家女兒愛麗絲經常在電話裡頭提及你，不，是誇你。」
因為她之前一直都在北歐那邊生活，所以蕾歐諾拉現在說話的語調，總是有些口語化，甚至有些詞語還說得很拗口。
「女兒愛麗絲？那這麼說，你就是愛麗絲的媽媽？」
張凡聞此，不禁摸了摸鼻尖，明知故問道。
「是呢，正式向你介紹一下，我就是愛麗絲的母親薙切蕾歐諾拉。」
「受官方委託，我提前返回遠月學園，準備著手擔任秋季選拔賽的評審官。」
薙切蕾歐諾拉，很是熱情的回道。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裡，跟張凡並不熟悉，但他卻是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讓她感觸萬分。
畢竟比起都是糟老頭子的料理實驗室，這家氛圍溫馨的居酒屋，難免讓蕾歐諾拉覺得舒適、輕鬆！
其實距離秋季選拔賽的開始，是還有著一段時間。
但一方面，自己實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愛麗絲。
而另一方面，這些年都待在北歐的料理研究實驗室，日子過得相當枯燥無聊，因此便想趁此機會回遠月，進行休養。
「秋季選拔賽？這麼快就已經在準備了嗎？」
一旁，小林龍膽得知此事，難免有些驚訝。 要知道作為十傑第二席，她是有權負責整個學園內的各種事務。
如若想舉辦秋季選拔賽，那麼肯定是她和司瑛士等人召開十傑評議會，經過一番商議后才能拍板。
結果，現在連選拔賽評審官的人選都定了下來，她卻竟然毫不知情。
「唉，也怪我。」
「經常撂挑子不幹，把很多事情都丟給了司瑛士處理。」
知道是自己最近經常偷懶惹的禍，小林龍膽無奈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自責。
……
「聽總帥講，你這家居酒屋是有著食客隨意點菜的規矩？」
隨後，薙切蕾歐諾拉眨了眨明眸，期盼問道。
第一次聽聞著張凡的事迹，還是愛麗絲在電話裡頭跟她訴說。
而等到親自返回遠月學園以後，總帥也是將居酒屋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訴了她。
這就使得對於這位非常神秘的男人，她內心裡難免有了興趣，才在今晚閑來無事的時候，來到居酒屋。
「門外的牌子，你沒看見？」
「今晚這家居酒屋是暫停營業的，因而無法用料理來招待你。」
張凡皺了皺眉頭，向她解釋道。
「不營業？」
「那她是怎麼回事啊？」
蕾歐諾拉，得知現在的情況，自然是有不服氣。
她連忙伸著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嘴角還有些油渣子的小林龍膽，問道。
「呃，好吧。」
張凡用手撫著額頭，無奈回道：「看在你是愛麗絲母親的面子上，我就再破例一次吧。」
「目前冷櫃里剩條三文魚，要不我就用它來道料理給你吃？」
「本來是要一份糖醋排骨的，畢竟聽愛麗絲講，這道料理可是涉及到了很多分子料理的知識。」
「不過竟然是你推薦的，想來也不會太差！」
薙切蕾歐諾拉聞此，顯得有些為難，但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OK，那你就稍等。」
說完，張凡重新回到料理台，準備做起了煙熏三文魚。
……
比起有「美食王國」之稱的南歐。
北歐在美食界的存在感要低不少，但這並不意味著北歐的美食要遜色於南歐。
實際上，每年經過WGO美食組織評審的餐廳裡面，都有給北歐的餐廳送上十來顆星星。就連「世界排名第一」的餐廳NOMA，也都在哥本哈根。
嗯，說起北歐，那些為人熟知的美食多半與海、森林有關，比如：
鱈魚。
鯡魚。
生蚝。
北極貝。
紅蝦。
還有人說，北歐人都是「血管里流淌著海水」，裡面八成還有魚。
而在諸多海產品，三文魚和帝王蟹堪稱北歐海鮮雙壁。
特別是煙熏三文魚，在北歐冷盤料理範疇當中，更是普遍又經典，食法多樣，可以做早餐，可以做前菜，也可以佐酒。
它是用粗鹽、黑胡椒碎、蒔蘿、月桂葉、百里香等香料腌制，用果木屑做熏料，成品香味獨特。
……
此刻，但見得張凡是將三文魚去皮，再用廚房紙把水分吸乾淨。
加白葡萄酒，按摩一下，讓它入味。
準備蒔蘿、蘿勒葉、歐芹、月桂葉、百里香切碎，黑胡椒拍碎。
把紅糖、粗鹽、蒔蘿、黑胡椒、羅勒葉、歐芹葉、月桂葉、百里香、香菜籽混合攪拌均勻，塗抹在三文魚身上，按摩2分鐘。
放上魚皮，用保鮮膜密封好，進行冷藏。
然後再取出三文魚，去除部分粗鹽，用錫箔紙包好。
把果木屑、陳皮、紅茶、攪拌均勻做成煙熏料，放到鐵盤裡。
將鐵盤放到火上加熱，讓煙熏料充分燃燒。
火熄滅后立刻放入熏箱，加蓋，密封，再進行反覆熏制3次，使煙熏味更加濃郁。
取出三文魚，擦去表面的余料，用刀斜切成適口的大小即可。
「奇怪，他不是天朝人嗎？」
「為何其自身料理手法，卻是盡顯北歐菜的風格？」
整個過程，薙切蕾歐諾拉都是盡收眼底，不由感到十分驚愕。
……
在張凡的眼中，北歐料理儘管有些冷門，但跟日式料理卻是有著很多相似的地方。
首先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兩者都是同樣的北國大地，同樣都是環海，同樣沒有地緣政治與文化的紛擾。
或許就是這些原因，兩者都才能發展出最純凈的生活型態。
比如說，在對待三文魚的處理上，日式料理也有煙熏法，也有煙熏三文魚。
當然，兩者之間肯定有著差別。
像日式煙熏三文魚，一般就是利用低溫將木香慢慢推入，使得三文魚不會那麼快熏熟，使其保持著肉質彈性。
而北歐的煙熏三文魚，則是採用熱熏法，用高溫煙火把整條三文魚熏至熟透。
整個過程都是十分天然，且不添加其他成分，著重突出三文魚的原汁原味。
「別愣著啊，趕緊吃吃看，這是跟日式煙熏三文魚不同的北歐菜，我相信你這個異邦人會是喜歡的。」
見著直直愣神的薙切蕾歐諾拉，張凡唯有從中提醒道。
「嗯，我明白了！」
聽聞此話，薙切蕾歐諾拉回神而來，隨即就在他的注視下，細細品嘗著。
吃一口，香噴噴的鮮美之氣，那是漫延迂迴，縈繞鼻端。
尤其是拿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便能感到魚鮮可口，一股突如其來的鮮味，簡直是令人心醉。
那帶著酸酸甜甜味道的魚肉，像是融合了世間所有任何她能想到的味道！
總之，就一個字：
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