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事情敗露
容小小進宣武侯府的時候並沒有蒙麵，而是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門口的守衛看到容小小時臉上有無法掩飾的驚訝。
容小小卻是連眼神都沒有賞給他們半分，徑直往大堂走去。
大堂現在正上演一出好戲。
一個身穿紫紅對襟銀鼠褂作婦人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清秀的臉上滿是淚水，正聳動著肩頭不斷地抽泣，模樣我見猶憐。
而秦修則是麵無表情地坐在女子麵前的高椅上，對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侍妾視而不見。在看到步入大堂的容小小時，秦修麵無表情的臉上才有了些許波動。
“小小，你來了。”這話讓跪在地上的女子身體顫了顫，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常態，繼續流淚。
隻是掃一眼，容小小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沒看跪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一眼，而是一臉冷漠地對秦修說道：“哥兒呢，請大夫來看了嗎？”
秦修點點頭，一邊往前領著容小小，一邊說道：“已經請了，說是熱毒。”
聽到“熱毒”二字，容小小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熱毒說白了就是上火，雖說哥兒才幾個月大，不過也不會帶來什麽生命危險。
如果是普通的嬰兒，頂多是發燒幾天，退了熱就好了。可是哥兒不同，哥兒現在靈魂殘缺，免疫力和身體本就比普通嬰兒低，若是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就會一命嗚呼。
可是容小小並不知道，還慶幸隻是小小的熱毒，說不定退了熱就會好。
秦修卻是內心緊張，生怕容小小看見哥兒的時候發現些什麽。
但顯然容小小隻是關心哥兒的身體，看見哥兒身體虛弱也認為是熱毒所致，沒有往其他方麵想。正在秦修鬆了一口氣時，就聽的外麵有下人來報：“侯爺，聖女來了。”
秦修的一口氣直接梗在胸口。
容小小皺起眉頭，“彌月來了？她來做什麽？”她狐疑地看向秦修，“你通知彌月來的？你通知她做什麽？”
秦修鎮定地搖搖頭，“不是我通知的。”
心裏有事被瞞著的感覺越來越重，容小小的桃花眼在秦修的臉上打了一個轉，抱著昏迷的哥兒不聲不響地走進了房間的屏風後麵。
容小小的這一舉動說明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麽，秦修開始緊張起來，生怕一會兒西艾晴進來說出什麽話讓容小小失控。
西艾晴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進門就是一句：“你怎麽讓哥兒中了毒呢？不是告訴你哥兒現在靈魂殘缺，連感冒對他來說都是很難度過的劫難，更別提毒了！我真懷疑哥兒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說完，她走到哥兒的小床旁邊準備給哥兒看看病情，沒想到小床竟然是空的。
西艾晴心裏打了個突，一回頭看到秦修麵露緊張，額角有汗流下，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裏滿是絕望。
西艾晴的大腦“哄”地一聲。
“我也懷疑。”
清冷的聲音飽含著怒氣，容小小抱著哥兒從屏風後走出，臉上平靜地仿佛一潭死水，但眸中的怒火卻出賣了她臉上裝出來的表情。
“小……小小。”西艾晴有點結巴地說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轉過頭看向秦修，眸中滿是驚詫：你竟然把哥兒中毒的事情告訴了容小小？你這是嫌事情暴露的不夠快嗎？
事情暴露後已經徹底絕望的秦修已經無法給西艾晴任何答複了。
容小小也不需要他的答複了。
“靈魂殘缺？”容小小如刀般的眼神狠狠割在兩人的臉上，“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西艾晴看了看秦修，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容小小又看向秦修，秦修卻是移開了視線，不肯看容小小。
“說啊，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有什麽不能說的？”容小小平靜說道，“是不是和你頻繁讓我去國師塔有關？”
西艾晴低下頭，依舊沉默。
看彌月這個樣子，容小小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
“不說是吧，那我自己猜好了。”容小小小心翼翼地把哥兒放回床上，把繈褓裹緊，轉過身對兩人冷聲說道。
“自從我那日從國師塔回來之後，我就發覺身體好了許多。還奇怪呢。我原以為是彌月趁我昏迷給我診治，現在看來卻不是。大概是我靈魂殘缺，所以才導致的身體不好。你頻繁讓我去國師塔，應當就是想要給我找到合適的靈魂為我補全靈魂。沒想到最後找到的靈魂是哥兒是吧？”
全中。
西艾晴吞咽了口口水。
屋內氣壓低的仿佛能讓人窒息。
“不說話？”容小小冷笑了一聲，“看來我是猜對了。”她緩緩掃過屋內的兩人。
“秦修，我原本以為你是個人渣，但沒想到是人渣中的人渣。”容小小冷哼一聲，看向秦修，“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犧牲，人是幹不出這樣的事情的，看來你不光是人渣中的人渣，還是人渣中的畜生。”
麵對這有強烈羞辱性的話，秦修也沒有反駁，而是靜靜地看著容小小。
容小小顯然是怒極，雙頰被氣的通紅。
好看，很好看。
有多久沒有看到小小在他麵前這般生龍活虎了呢？秦修在腦內想著。
“值得。”最後秦修開口說道。他望進容小小憤怒的雙眼，“用一個孩子來換回你，值得。”
值得你媽賣批！
容小小被氣的想要爆粗口，一時間熱血衝上大腦，她感到一陣陣眩暈。
在旁邊一直不敢說話的西艾晴第一時間發現了容小小的不對，在容小小要倒地的前一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容小小。“快來搭把手，小小現在靈魂不穩，不能激動。”
秦修連忙上前，俯下身子抱起了容小小，放到了屋內的床上。
容小小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感覺眩暈感消退。
她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看了看麵前的兩人，最終還是閉上了眼。她現在不想看見這兩個凶手。
“有什麽辦法能夠將哥兒的靈魂補全嗎？”容小小問道。
西艾晴低歎一聲，“若是想要補全靈魂，要用引魂水，冥王所給的引魂水已經用完了，也不可能再有第二瓶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哥兒的靈魂不可能補全了。
容小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西艾晴看容小小這個樣子，心裏也難受，“小小，你不明白你自己身體的狀況，若是你不將靈魂補全，很快就會灰飛煙滅的……”
“若是你，”容小小突然睜開眼，看著西艾晴說道，“你願意拿自己孩子的生命來換回你的嗎？”
西艾晴一時間啞口無言。
是啊，哪個母親願意用自己孩子的生命來換自己的生命呢。
容小小已經從西艾晴的臉上得到了答案，再次閉上眼睛。“那就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些廢話。”
“告訴我，有沒有什麽能保住哥兒性命的方法。”
西艾晴下意識地看了下正在昏睡的哥兒，“很難。本就是靈魂殘缺，再加上這次熱毒侵身，熬不熬得過去都是個問題。若是能熬過這次，以後好好養著，不讓他生病，活下去不成問題，也許壽命會短一些，但也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隻是病痛會多一些罷了。”
說到熱毒，容小小又睜開眼睛，目光如刃，刺向秦修，“熱毒是方友喜弄的？”
方友喜便是秦修的侍妾，也是當時呆在容小小身邊的喜姑姑。
秦修垂下眸子，“我還沒有查清楚。”
看秦修這個樣子，容小小心中莫名又多了幾分怒氣。隻見她下了床，目光冷如寒冰，“你不查，我查！”
其實根本不用查，整個府邸中除了方友喜，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想要對一個小小的嬰兒下毒手。
容小小也沒有去查，直接讓人把方友喜關了起來，不給吃不給喝。可是方友喜仍舊是不承認，隻說是容小小冤枉了她。
對此，容小小隻是冷笑一聲，將方友喜生的女兒抱了過來，“我給你十秒鍾時間，若是你不說出真相，你的女兒就會死在你麵前。你說，是被掐死好，還是被摔死好呢？”
麵對哥兒已經活不下去的事實，容小小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隻見她笑了笑，在方友喜驚懼的眸子中看到了此時麵目猙獰的自己。
天下間的母親沒有一個不是愛自己的孩子的，容小小是，方友喜自然也是。
她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真相，“是我做的！”她跪倒在容小小腳下，捏著容小小的裙邊，大哭起來，“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做的……”
“你不是有意？”容小小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勾引秦修，懷上了秦修的孩子，破壞了我的感情和家庭。又對我的兒子下毒，小小的孩子現在因為你快要死了！你現在告訴我你不是有意的！？”容小小一腳踢開方友喜，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那麽小的孩子你都下的去手！你在動手前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女兒！”
方友喜在容小小的大吼聲哭到崩潰，隻見她跪下來不停地向容小小磕頭，“小姐我錯了，我都說，所有的事情我都說，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