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分外眼紅
南喬氣急：“你！”
秦修無視，繼續說道：“更別提王爺將哥兒弄丟，若不是哥兒福大命大……”他頓了一下，眼底滑過一絲嘲諷，“也要謝謝王爺了，不然小小也沒機會回到我身邊了。”
南喬被氣的頭發昏，折扇一甩手掌握拳就要往秦修臉上打去。秦修是什麽人物，自然不會被南喬的花拳繡腿所打中，輕輕一伸手就把那拳頭截住。
兩人對視之間仿佛有火光閃現，劈裏啪啦地好似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
過了許久，秦修才將南喬的拳頭放開。秦修盛怒之下手勁極大，將南喬的手握的青紫。南喬收回拳頭，將手背在背後，暗暗伸展了一下緩解痛意。
“看來侯爺今日心情不大好，那我就先告辭了。不過，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還是請侯爺……多多保重。”南喬說完這句，不等秦修開口便轉身就走。
其實秦修也沒打算開口挽留，他靜靜地看著南喬離去的背影，握了一下剛才截住南喬拳頭的手掌，神色晦暗不明。
離開了宣武侯府的南喬沒有回宅子，而是徑直去了皇宮。
這個時候，西侯淵正是剛剛下朝吃早膳的時間。西澤王朝的上朝時間很早，西侯淵又懶得早起，故早膳向來是安排在上完早朝之後。
西侯淵正夾著小籠包，就聽的身邊的太監宮喜悄悄俯身於他耳邊，說道：“皇上，東南王求見。”
西侯淵筷子一頓，小籠包就從筷子上滑下，掉落在桌上上太極魚羹中，濺了一桌的湯水，有些許沾染上西侯淵的衣袖上。
宮喜看見了，趕緊讓身旁候著的宮女把這些菜撤下去，然後讓禦膳房趕緊再做一份上來。緊接著他連忙上前，從身上拿出一方白帕想要替西侯淵擦拭身上的湯水。
西侯淵倒是擺擺手，不用宮喜給他擦拭，而是從宮喜手中拿過帕子自己擦拭，擦幹淨之後將帕子隨手放在桌上。
宮喜將桌子上的帕子拿走收好，然後小聲說道：“不然皇上還是換一身衣服吧？”
西侯淵不帶感情地看了宮喜一眼，看的宮喜渾身一抖，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皇上換不換衣服怎能由他置喙？
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雖是擦拭幹淨了，但仍是濕濕的。西侯淵甩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換下。
“宣東南王。”西侯淵一邊摩挲著袖子上濕掉的那塊，一邊說道。
一旁正後悔說錯話的宮喜聽到，連忙稱了句“是”便下去，少頃，便領著南喬進了宮殿。
此時新的早膳已經呈上來了，南喬進殿的時候，最後一道黃金湯已經擺放到桌上了。
“臣南喬拜見皇上。”南喬低頭行禮道。
“愛卿平身。”
南喬這才起身，抬頭望去。
西澤皇室向來崇尚節儉，但再節儉也比百姓奢侈很多。就早膳來說，雖不及前朝三十六道之多，但也有九道。道道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光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帝王的每道膳食都需要專人來試吃，試吃的太監通常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平常這個工作都由宮喜擔任。宮喜剛拿起公筷想要上前為西侯淵試吃，就被西侯淵製止了。
“你下去吧。”西侯淵擺擺手。
宮喜拿著公筷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把公筷放下推到一旁，便走邊想是不是因為方才自己說錯話，才失了西侯淵的恩寵。
但西侯淵的下一句話就讓宮喜釋懷了。
“南愛卿此時前來，定是未吃早膳，不如坐下和朕一同饗用罷。”西侯淵麵帶笑意說道，右手抬起，指了指他對麵的一個座位。
南喬怎麽能看不出西侯淵什麽心思，想讓他試菜？南喬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做出惶恐萬分，“微臣不敢與皇上同食，請皇上恕罪。”
西侯淵聽了之後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笑的如沐春風，說道：“南愛卿你啊，就是太過小心，做什麽事都講究君臣之道。論起血緣關係來，朕與你還是堂兄弟，不過一個早膳，區區幾道膳食怎麽就吃不得了呢？快坐下罷，今日朕與你不論君臣，隻論兄弟，陪兄弟吃個早膳，難道也不可嗎？”
南喬還想推辭，西侯淵便拉下臉來，說道：“你若再推辭，那就是不給朕麵子了。”話至於此，南喬若是再推辭恐怕西侯淵真的要發怒，說不定還要賞他一個罪名來，隻好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坐了下來。
一看南喬坐了下來，西侯淵才舒展了龍顏，說道：“這就是了，吃個早膳嘛，哪有那麽多規矩。”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瓊脂卷放到南喬麵前的碗裏，說道：“愛卿嚐嚐這個瓊脂卷，禦膳房的邵明的手藝是出了名的不錯。”
南喬絲毫沒有懷疑，謝過西侯淵之後夾起就吃了，吃過之後附和地誇讚了一下瓊脂卷的美味。西侯淵一看更是高興，親自把剩下的八道菜都給南喬夾了一遍，還特意拿了小碗親手給南喬盛了一碗黃金玉米羹。
南喬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西侯淵給他夾的每一道菜，包括那一小碗黃金玉米羹都吃的幹幹淨淨，連渣都不剩。
想讓他試菜？那他就試！皇宮禁衛森嚴，想要在皇上的膳食裏下毒可謂是難如登天，其實試菜這道工序並沒有什麽必要。隻是曆朝曆代的帝王都患有疑心病，總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他，故每次吃飯前都要派專人試菜。
西侯淵的這一舉動也不是真的盼望著有人在膳食裏下毒，然後把南喬毒死，隻是想看看南喬是不是對他真的忠心罷了。
顯然南喬裝出的這一副對西侯淵絲毫沒有懷疑的樣子很得西侯淵的歡心，西侯淵對南喬的警惕和疑心放鬆了不少，兩人在早膳間聊得十分開懷。
等西侯淵落筷，用好早膳後，他拿過一旁人呈上來的絲帕擦了擦嘴角，和顏悅色道：“南愛卿今日來究竟有何要事？”
南喬立馬說道：“臣想讓皇上為臣賜婚。”
“賜婚？”西侯淵有些驚訝地問道。他想了想，隱約記著，之前南喬上了一道成親的折子，他也批準了。可現在又要他賜婚？
“若是朕沒有記錯，南愛卿好似前些日子呈了一道成親的折子，朕也批準了。那現在愛卿應當是有王妃才對，是想要朕為愛卿賜一個側王妃？抬側王妃不必朕拿主意，這種小事情愛卿自己做主就好。”西侯淵隨意說道。
南喬一聽，就知道西侯淵已經很久不關注東南的事情，於是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臣之前的王妃為石家女，隻是此女心狠手辣，並且其父富有野心，與西蠻勾結。父女二人聯合起來想要謀害臣，臣在查明真相之後便休了這個毒婦，並且將石家滿門抄斬。故臣現在無妻。”
聽了南喬的解釋，西侯淵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朕好像記得你給朕寫的折子上提過。是朕糊塗了，希望愛卿不要對朕心存芥蒂。”
南喬連忙說道：“皇上日理萬機，不記得這點小事也是正常的。臣不敢對皇上心存芥蒂。”
西侯淵朗聲笑了，說道：“愛卿就是太過小心，也好，沒有個貼心的人總歸是不行的。愛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和朕說說。”
南喬一聽，覺得有戲，連忙說道：“臣喜歡的人隻是一介民女，沒有什麽身份，但是為人善良單純，對臣也是盡心盡力。故臣想和皇上求一個恩典，請皇上將她賜婚於臣。”
南喬身為東南王，王妃自然是要身份高貴之人，若是看上了民女，抬為妾室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想娶為王妃，那就需要皇上的批準了。
一聽是民女，西侯淵來了興趣：“竟然是個民女？那這個姑娘一定是溫柔似水。看來愛卿果真是對這個姑娘情深意重。”
南喬笑了笑，沒有說話。西侯淵也沒打算讓南喬接話，“朕對愛卿和那個姑娘的事情很是感興趣，愛卿不妨和朕講講？”
這話就擺明了是不相信南喬的話了。
南喬作為王爺，婚事其實要由西侯淵做主，自己是沒有置喙的餘地的。不過帝王事多，所以在皇上沒有很明確的想要給王爺賜婚的想法時，王爺可以寫個折子申請與他想要成親的人成親。皇上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就會批準。
當時南喬娶石夢凡時，便是寫了道奏折呈上西侯淵的書桌，西侯淵批複同意之後，才敢成親。
其實西侯淵並沒有想要指個人給南喬的想法。他這一代就一個姐姐西朦，並且早已經下嫁容淩。而他現在膝下無子女，更是沒有公主可以指給南喬。而其他大臣的女兒大多數都是訂了親了，沒定親的大多是高官，為了防止官場勾結這樣的事情，西侯淵也不好隨意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