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三話 一池蓮花】
『第一百五三話 一池蓮花』
申沚崖滿是不悅的目光投去,小公公似乎現在才發覺事態的不對性,拘謹著身子躡手躡腳準備溜走。
李沉沉在申沚崖懷中坐直了身子,起身叫住戰戰兢兢的小公公。
“別動。”李沉沉繞著小公公轉了一圈,拿起那鮮紅的小冊子。
申沚崖坐在一旁,眼中的情感說不出的難過。
李沉沉端起小托盤,對著小公公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吧。
李沉沉拿著這些東西,心裏沉甸甸的,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她能夠諒解,何況現如今的她連自己都沒辦法控製,說不定哪一天就……那申沚崖怎麽辦,你還有餘生要走。
李沉沉順勢坐在申沚崖麵前,翻閱立後名冊。
申沚崖實在忍不了這樣的氣氛,一把奪過立後名冊,握住李沉沉的手。
“弦弦,你聽朕說。”
“皇上……”申沚崖著急解釋的話就被李沉沉這樣輕而易舉的懟回去了。
“皇上,這麽多年來後宮一直空無,算上之前也不過隻有三人而已,為了這江山,你時候增添後宮了。”
申沚崖緊緊的握著立後名冊,一直搖頭,“你給朕一些時間,朕會想辦法說服朝中大臣,朕會努力立你為後。”
李沉沉閃著淚光,“皇上,這一次我終究成不了你的皇後了,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不要再為難自己了,你心中有我,我便早已知足。”
李沉沉奪過申沚崖手中立後名冊,翻閱開來。
“皇上,你的皇後就應該同你一樣,是個普通凡人能與你一同生老病死,百年之後一同合葬。”
“弦弦,你知道的朕不會在乎這些,你答應朕給朕一些時間。”
李沉沉反扣住申沚崖的手,盡量安撫住他激動的情緒。
“皇上,趁我體內的魔氣還沒有蘇醒,趁我還能按照自己的意識來決定我們愛情的權利,求求你答應我,選出一個皇後吧。”李沉沉苦口婆心,她明知道這份魔氣根本構不成威脅,而她堅決也要堅持的原因,是她再清楚不過,他們回不到過去了。
他們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麽都肯相互傾訴,他們開始對彼此有了隱瞞。
距離在不知不覺中被拉扯出來,好不容易等到一切恢複平靜了,卻再也不是原來那顆心了。
“弦弦,朕不在乎你體內的魔氣,就算有朝一日你體內的魔氣驚醒。你變得令朕陌生,朕也會伴你左右。”
申沚崖眼中的海波瀾壯闊,說出這一番話,他是有多堅決。
李沉沉微笑著撫摸著申沚崖的眼睛,“從始至終我都信你,沒有半分懷疑。而你是皇上,你不在乎我在乎,這一次讓我們一起為你選個皇後吧。”
李沉沉將名冊推到申沚崖麵前,事到如今申沚崖也無路可走。
天下百姓還在等著這皇室繼承人,滿朝文武也在等著申沚崖給出的一個結果,李沉沉已經做出最大的努力,滿眼請求。
申沚崖無路可選,他伸出冰涼的手,翻閱著名冊。
李沉沉盯著他完美的側顏,看出了神。
一路走來經曆那麽多,到頭來竟然變成兩個人小心翼翼試探著這份感情了。
如果從來都沒有破碎掉這一切,也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般局麵。
他們都沒有故意去破壞,隻是有些情感淹沒在這時光的長河之中。
沚,你一定不知道我認識你的時候,多麽討厭你,你的計謀你的城府,通過記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當好皇帝,真令人討厭。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有這樣一天,我會毫無防備的愛上你,可笑嗎,當你第一次為我擋雷神之錘的時候,當你背部受了重傷的時候,當我為了治愈你的疤痕不惜挖肉的時候……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都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我會永遠記得,你無數次用凡人之軀,替我擋下無數次的雷神之錘。
我愛你,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我愛你,在生命盡頭中與你分別。
申沚崖隨意的翻閱著名冊,這裏的名字無非都是一些官宦之女,都有雄厚的家室背景。
就在翻閱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一個名字令他的目光停駐下來。
李沉沉伸頭看去,楚相召。
再仔細看看,後麵僅僅標注了一個相召公主,沒有像其他女子一樣寫出出身地位。
李沉沉不解,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相召公主,這又是誰?該不會和上次那個草原公主差不多吧?
申沚崖合上名冊,楚相召是最為適合的人選,不知被誰把她的名字寫上,這真是幫了申沚崖一個大忙。
“楚相召,是誰?”李沉沉好奇的質疑,因為她看出來申沚崖心中的人選就是她了。
“楚相召是父皇摯友之女,摯友為父皇征戰沙場,不幸送命。後來父皇就厚待他的妻女,賜她們一座山峰,封楚相召為公主,因父皇已駕崩多年,她們母女二人也被逐漸遺忘。”
李沉沉似懂非懂,“皇上可是決定了,就她?”
申沚崖莊重的點了點頭,“她沒有複雜的背景,是最好的人選。”
李沉沉露出一個微笑,給足申沚崖最大的安慰。
“什麽也不必說了,既然是她就快下聖旨,接她回來,你不要為難自己覺得愧疚,我什麽都明白。”
“朕終究沒辦法後宮僅有你一人。”
“你又不是尋常百姓,就算尋常百姓還有三妻四妾,你是天子你是皇上,而我懂你。”
關於申沚崖立後一事很快就在宮廷裏傳開,擬好了聖旨,傳了申泠崖覲見。
“皇兄這一趟就麻煩你將楚相召接回來了。”
申泠崖拍了拍申沚崖的肩膀,“你可想好怎麽安頓李沉沉了。”
“朕隻是給不了她一個皇後之位,但其他的朕統統都要給她。”
申泠崖領了聖旨臨行前去了一趟王府。
申步崖現在的生活過得很滋潤,心中沒了仇恨和怨氣,仿佛打開了新世界一般。
滿府都是鮮花小鳥,真是與之前的王府截然不同。
申泠崖進來的時候,申步崖正親自修剪花枝呢,如今雙腿已經能獨立行走,喜鵲也就不時時刻刻出現了。
“大哥怎麽來了?”申步崖拿下多餘的花枝,一朵朵錦簇的鮮花分外妖嬈。
“我來看看你,剛從皇宮裏出來,覺得壓抑,就想到了你這裏能夠放鬆心情。”
申步崖繼續低著頭搗鼓著自己麵前的花,非要修剪到令自己滿意才肯罷休。
“皇上叫你入宮,怕也是為了立後一事吧,聽說是那個被遺忘得母女二人,不知真假?”
“是真的,立後人選是楚相召。”申泠崖給了申步崖一個肯定的答案。
“見過畫像?”申步崖莫名的有了興趣,特別好奇究竟除了阿茵還有誰能夠讓申沚崖這麽快立後。
申泠崖搖頭的時候,申步崖的一腔熱血暗了下去。
“沒見過畫像,就決定立後,皇上這也太草率了吧。”
申泠崖將手放在花瓣上,“皇後也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反正也不是李沉沉,皇上說了是誰都無所謂,張什麽樣子也都不重要。”
申步崖聽後歎口氣,“真是很多事情都不能稱心如意啊。”
申泠崖將手抽回反問道,“看到你如今這般恬靜,還真是意外。”
申步崖哈哈大笑,“這江山對我來說太沉重了,還是還給二哥吧。”突然申步崖的目光也沉了下去,語氣變得深沉起來,“也許對二哥來說,這江山也太沉重了,可是他沒得選我還有選擇,皇宮從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主人,我們不過一場過客。”
申泠崖看著麵前忙碌的申步崖,竟然有些陌生。
看來之前那場篡位,令申步崖成長不少啊。
“好了,大哥也許這也不是最壞的結果,事情總會出乎意料的發展,所以啊你就快去傳聖旨,畢竟明天還是未知的不是嗎。”
申泠崖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在花瓣落下之前他離開了王府。
申步崖打理著這些花花草草,不時還逗逗鳥,這樣的生活別提有多舒心。
漫天卷著黃沙,白骨成堆的地麵,魔君撫摸著屏障,期限已到,再一次重見陽光。
屏障發出耀眼的白光後,這一番場景瞬間轉換。
魔君身上破碎的衣裳在光芒炸開時,換上一件華麗的衣裳。
魔君懷中還藏著那些種子,那是最後的念想了。
魔君抬起頭,感受著藍天和白雲。
頭頂的陰霾不知何時起,竟然散開了。
“封印期限已經到了,如果這一次我還要攻打天宮,你還會不會奮不顧身的冒出來,執意封印我。”魔君苦笑,低下頭,這一次他知道那日是訣別。
“爹。”淚畫一身火紅站在遠處,看著重新獲得自由的魔君。
“淚畫?”魔君見到自己的女兒,是激動是驚喜。
“爹,我來接你回家。”淚畫走向前,挽起魔君的胳膊。
“我們還有兩個女兒,如今隻剩下一個了,照顧好我們的女兒。”神女的話在魔君耳邊響起。
兩道光芒,拔地而起。
回到魔界,魔君直奔池塘而出,掏出懷中種子,大手一揮撒下最後留念。
滿池塘的誰頓時發出亮晶晶的白光,不過片刻時光,池塘內開滿了蓮花。
恍恍惚惚間凝聚成了一縷白煙而起,神女笑著的模樣看著魔君。
淚畫驚訝,側頭看向魔君。
“爹?”
“你還有兩個姐姐,現如今你該與她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