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二話 冷眼繁華】
『第一百五二話 冷眼繁華』
一切又全都重新回到過去了,該留下的人,不該出現的人,統統都回到了過去。
李沉沉重新住進茶苑,與水靈同房。
這一次,李沉沉與申沚崖經曆許多波折後,沒有任何阻礙,沒有魔咒,他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再也不會出現涼初透的身影,再也沒有仇恨,成為李沉沉的枷鎖。
一切就好像是剛剛重生到這裏一般。
申泠崖仍然還是孤單一人,將軍府裏再也熱鬧不起來。
申泠崖很清楚的明白,他的白衣姑娘再也不會出現了,同他的幸福一並埋葬了。
從此以後的申泠崖,與金戈鐵馬為伴,他的鮮血他的熱情都一同灑在戰場之上了。
申步崖因得涼初透愧疚,雙腿已經恢複,這一次回到王府他的別提有多平靜了,對於朝政越來越無心管理了,在王府裏甚至開始種花養鳥,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麽平靜了。
餘生沒有了葉銅雀,那麽他就自己好好的活著,等到百年之後再與她團聚。
喜鵲雖然日夜相伴,但始終走不進他的心裏。
不愛就是不愛,感動無法長久。
一切歸如平靜後,申沚崖卻有一種錯覺,他與李沉沉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牆,再也回不到如初。
李弦茵已經死在那場變故中了,連同那麽親密的他們。
神女,魔醫,涼初透,這一切如夢幻影,很快就被念去。
水靈也不複當初那般天真浪漫,默靈不知所蹤,就算她想去尋,也沒有方向。
數日後。
申沚崖在朝堂提議立後之事,卻遭到眾人反對。
李沉沉這個名字畢竟出現過在將軍府裏,雖然當時發生了變故。
申沚崖曾娶李弦茵已經一意孤行一次了,滿朝文武實在容不下第二次的胡鬧。
“皇上,您要以江山社稷為重,如今後宮空無實在……”
“是啊,皇上……您該擴充後宮……增添皇室。”
朝堂之下,一個一個良臣苦口婆心勸說著申沚崖,申沚崖也很清楚自己的年齡,這江山畢竟是祖輩流傳下來,不能毀在自己這裏。
眾人見申沚崖不說話,也罷大家都各退一步,“皇上,您若執意要娶李沉沉,我們滿朝文武可以同意,但絕不能立後。”
申沚崖嘴角動容著,絕不能立後……
“今生今世我隻是你一個人的皇後。”
“皇上,先後已然不在,您時候擴充後宮佳麗,增添皇室,立出新後了。而此人不能是曾入將軍府的李沉沉。”
申沚崖坐在龍椅之上,有苦難言,他能夠理解這些人的良苦用心,垂下眼皮擠著太陽穴。
“此事日後再議。”申沚崖最終妥協,留下呼吸的時間。
他該怎麽決定,還要再一次一意孤行嗎。
他該怎麽跟李沉沉說,李沉沉會諒解他內心的苦嗎。
散了早朝,申沚崖沒有動身,就直立立坐在龍椅上,目光渙散眼中的海平淡無奇。
申泠崖卻沒有離開,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開口。
“皇上……”
申沚崖這時抬起頭,才發覺申泠崖還沒有離開,他真的是很疲憊,覺得好累好累。
“皇兄,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申泠崖滿是心疼,看著申沚崖的眉宇間盡是滄桑。
“聽聞皇上,把李沉沉安排在茶苑,一連數日都未曾踏進茶苑。”申泠崖沒有提及立後之事。
申沚崖手拖著頭,“不知為何,朕竟然害怕見到她,不瞞皇兄,朕覺得和弦弦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鴻溝,而這鴻溝每當朕想跨過去的時候,就會拉開一大段距離,越來越遠的距離,讓朕害怕。”
“皇上,其實你我都明白,那日我們也都見到了,她早已不是那個她了。你總避而不見,也不是個辦法,我聽水靈說,她時常看著窗口發呆,你們之間有隔閡的時候,就該去解決,不要等到關係破碎了,才後悔莫及。”
申沚崖深深吐口氣,“朕沒有辦法立她為後了……”
申沚崖的語氣中滿是頹廢,這一次他真的做不到了。
“你該去找她,說清楚一切。”申泠崖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回將軍府的路,還是那麽長。
中途路過禦花園的時候,看到李沉沉一個人坐在涼亭裏麵,吹著風。
隻遠遠觀望,沒有靠前。
小白,我們之間已經隔著太多的人和事,哪怕我知道這是你的重生,這就是你,我也沒有辦法沒有勇氣對你說,跟我走,我帶你遠走高飛了。
小白,經曆了這麽多你已不是你,我也不是我,我們之間隔著一個李弦茵還有一個李沉沉,我之前不懂那就你為什麽你不回到我身邊,後來經曆了涼初透後,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並非是你。
所以啊,小白我會永遠把你放在心裏,帶著你永恒不隕的愛,征戰沙場。
將軍府內從今以後不會再有將軍夫人一說,我願為你孤獨終老。
申泠崖的身軀錯開李沉沉的禦花園,回身的時候撞上剛來的水靈。
“將軍?”水靈疑惑。
申泠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怕驚動了李沉沉,還是不要對話的好,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該說什麽。
水靈點頭當做沒看到申泠崖錯開,朝著李沉沉走去。
“姐姐,風這麽大當心著涼。”水靈將披風披在李沉沉的身上。
申泠崖的步伐穩重,與這裏風景越來越遠。
李沉沉握著水靈的手,水靈順勢坐在李沉沉的麵前。
“姐姐,看什麽呢,看的這麽出神。”水靈順著李沉沉的目光看去,不過是一些枯萎的花,這看著冬天就快來了。
“雪蓮天山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地方變得空曠起來,看著冬天就要來了,我想哪裏也會被雪重新覆蓋的吧。”李沉沉沒頭沒尾來了這麽這麽一句話。
“凡事有定數,姐姐不要想那麽多了。”水靈擠出一個笑容,安慰著這樣悶悶不樂的李沉沉。
“水靈,你也在害怕我吧。”李沉沉清楚的很,她體內的魔氣隻是被壓製住了而已,終有一天她會覺醒,變成自己也不認識的模樣。
水靈對李沉沉沒有隱瞞,點了點頭,“說句實話我是真的害怕那樣的姐姐,可是轉念一想你還是我的姐姐,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樣,你都是我的姐姐啊。”
李沉沉低下頭,微微一笑。
“我剛來到人間的時候,第一個認識的人是梓葵,我以為她是真心待我,我以為我們會很好的走下去,隻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認識你的時候,我是有戒心的,畢竟梓葵終究給我帶來了一些傷害。”
水靈反扣住李沉沉的手,“姐姐放心吧,姐姐是水靈用命相護之人,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姐姐的事情。”
李沉沉低眸,這一路走來丟失的東西太多了,唯有深表的水靈還能讓她覺得清晰。
水靈抽走走站起身,因為她看到了遠處而來的申沚崖,水靈識趣轉身離開。
李沉沉擦了眼淚,坐直了身子,整理了容顏趕緊行禮。
申沚崖伸出手阻攔住她微微的屈膝,時光已經過去這麽久,他們之間竟然變得陌生起來。
“弦弦,朕還是那個朕,你不必如此拘謹。”
申沚崖扶著李沉沉坐下,自己也順勢坐在她的身邊。
“皇上,今日怎麽得空來這禦花園,若有不便我先茶苑了。”李沉沉起身的瞬間,手腕被申沚崖一把拉住。
“弦弦,你是否怪朕不來看你。”
李沉沉筆直著身子與坐著的申沚崖背對著。
“沉沉不敢。”她這般稱呼自己實在是對申沚崖的一種懲罰。
申沚崖一用力,直接將李沉沉拉入懷中,李沉沉跌入申沚崖的懷中,被他緊緊抱著。
這樣的溫度是曾經貪戀的,是曾經癡念的。
“你是朕的弦弦,永遠都是,朕沒有變。”
李沉沉躺在申沚崖的手臂上,被他這樣抱著,看著他的目光,順著深海流浪。
“皇上,可我已經不是你的弦弦了,你也在害怕我對嗎?”李沉沉毫不避諱,這樣尷尬的問題。
很多時候,糊塗一點也好總比太過清晰,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疤要好的多,不是嗎。
“朕之前確實害怕你,朕怕你再一次離開,我們有過一個孩子,你為什麽不說。”申沚崖一直糾結此事,他的弦弦為什麽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那個孩子成了救你的引體,反正已經不在了,告訴與不告訴,還重要嗎。”
“那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你該告訴我的。”申沚崖抱的越發緊了。
“我體內有魔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驚醒,皇上你放我離宮吧。”李沉沉想了許久才把這句話說出口,對她來說,這真是一個殘忍的決定。
“你說什麽?你要離開朕?我們好不容易經曆了那麽多,如今你要放棄?”
“我不想傷害你,魔氣驚醒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你讓我走。”李沉沉撫摸著申沚的臉頰,她要好好記住他的容顏。
“朕不會放手的,你想都別想,你永遠都是朕的人,永遠都是。”
這時一個不識趣的小公公端著紅冊子跑來,“皇上皇上,這是朝中擬奏出來的立後人選,還有一些秀女名單,還請皇上過目。”
申沚崖的心咯噔一下,那些話完美的落在李沉沉的耳朵裏,聽的清清楚楚,
立後人選……秀女名單……
看來,申沚崖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