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一話 同歸鎖晝】
『第一百五一話 同歸鎖晝』
魔醫癡笑著收起了靈力,看著麵前的神女晶瑩剔透的碎掉,一陣黃沙卷起後,她變成一串種子,零零散散的落在魔醫手中。
魔君在另一側急得狠狠捶打著屏障,“魔醫你到底在什麽,你快回答我。”
魔醫坐直身子,滿口鮮血接著強行運功,在屏障上撕開一道口子,把這些零零碎碎的種子,送到魔君麵前。
這一道口子在最後合上的時候,魔君看到了魔醫頹廢的倒下去。
“魔醫……”
魔醫躺在地上苟延殘喘著,“魔君,與你相關的人和事都在今日全部離散,這次你出去後也放下恩怨吧,一切重新來過,好好生活。”
種子落了一地,魔君失魂落魄的站在屏障麵前,看不到麵前的場景。
“你們總是這樣,無論做什麽決定,都不問問我的意思,擅自做主。”
魔醫手中握著黃沙,眼裏盡是白骨,“神女為了涼初透可以有輪回,耗盡自己,幸好我來的及時,趕在她魂飛魄散時,將她凝化成種子,送到你的身邊,你好好收著,這就是最後神女能留給你的了。”
魔君回身望著地麵上的種子,一滴淚順著眼角脫落下來。
“魔醫,這樣做的代價是什麽,你告訴我。”魔君把那句你告訴我加重了音量。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就這樣消散,她是愛你的。而我對於這人世間再無留戀,如今隻想同鎖晝一起去了,我也心安。”
魔君俯下身子,顫抖著手一顆一顆拾起黃沙中的種子。
“你們還是沒變,一樣一意孤行,不顧及我的感受。”
魔醫再一口鮮血湧出,而這一次他感覺得到,大限已到馬上就可以與鎖晝團聚了。
魔醫奄奄一息翻了個身子,灰燼的空中,烏鴉飛過。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出現了幻覺。
鎖晝在一陣黃沙後出現了,“夫君,你怎麽這麽傻。”
“娘子?真的是你嗎?”
鎖晝就活活生生的出現在魔醫麵前,一字一句行行清淚。
“夫君,我隻想你好好活著。”
“不,娘子沒有你的永恒生命,毫無意義。這人世繁華,沒有你陪伴每一天都是無盡的寂寞。”
“所以,這一次你來跟我走嗎?”
“對,無論去哪無論怎樣,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人孤行。”
鎖晝伸出手,魔醫將手放在鎖晝的掌心之中,他們手拉著手一同奔向看不到的天空之中。
魔醫的身體一點一點消散,黃沙吹過後,隻剩下魔君嗚嗚嗚的哭聲。
許多年前那些恩怨都在今日燙下了句點。
魔醫終於與鎖晝在另一個世界團聚了,終於不用再受那相思之苦了。
而神女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她再也不用冷漠的守著那六層天宮了,不必反複煎熬著自己愛魔君這個事實了。
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終於能夠劃開一道新的出路了。
這次封印期限到了之後,魔君怨氣全無,再也不會執念的非要攻上天宮,摧毀神女所守護的一切了。
神女等不到他的一句原諒,他也等不到神女的一句不會離開。
這段感情,就此落幕。
承載著風鈴的雪蓮停在天的盡頭,雷神筆直的身子,站在邊緣,伸出手接過風鈴。
神女的聲音傳出去來,“送她去輪回,興許還有一絲希望。”
雷神緊緊握著風鈴放在胸口,他要親手放涼初透離開了,而這是唯一還能還能再見到她的辦法。
雷神將風鈴推入輪回井中,隨著落下一滴淚,一同進入輪回的時空裏。
“涼涼,來世你要快樂的活著,我會找到你一定會的。”
井口冒出一縷白煙,那是涼初透的仙體,一切運轉即將重新開始。
他們所期待的重新認識一次,正在上演。
隻是沒有將世界化為滄海。
雷神趴在井口邊緣,揪著自己的秀發,好生恨自己。
如果當初沒有毀掉她的記憶,她就不會認識護法,後麵得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細細想來竟然是自己親手把涼初透推向了萬劫不複之地。
六層天宮之中,如今隻剩下雷神一人,日後的滄海桑田無盡孤寂,隻有他一人慢慢品嚐了。
神女預料的沒有錯,天庭果然馬上就察覺到了所以,可惜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追查下來的時候,哪裏還有神女的蹤影。
所有的事情早就有了安排,所有的直遺憾都是無意間留下的。
就在風鈴墜入井中之時,遠在凡間的申步崖身上突然白光圍繞,將他升與半空中。
申步崖驚慌之時卻聽到了涼初透的聲音。
“王爺,當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是我們該訣別的時候了,我不知道我又沒有機會,令你聽到這些話,我希望給我一次這樣的安排。王爺,涼初透之前做了那麽多錯事,你的這雙腿終究是拜我所賜,我想最後了為你還能做點什麽,雖然你與皇上已經冰釋前嫌,可這雙腿終究還是廢掉了,此事皆因我而起,無論說多少對不起,都沒辦法彌補著過錯,所以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窮盡一生靈力換你一雙腿。王爺,此生給你帶來諸多麻煩,還望勿怪。涼初透訣別再此。”
白光圍繞著申步崖的腿,申步崖隻覺得麻麻酥酥的疼痛感襲來,有了知覺。
白光慢慢送申步崖落地,申步崖能夠平平穩穩的站在地麵上了。
喜鵲喜極而泣,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這份喜悅。
申步崖試圖的走了幾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再次站起來。
這可是涼初透所有靈力換來的啊。
喜鵲跑到申步崖身旁,仔仔細細看著他的雙腿,不免又擔憂起來。
——王爺,你的腿好了會不會趕我走?
申步崖看著這幾個停頓有力的字,心中一陣動容。
“喜鵲,你該回到自己天空中,去翱翔。”
喜鵲猛烈搖頭。
——王爺,你答應我過的,不再趕我走,喜鵲不要飛,喜鵲願意為王爺折斷臂膀,留在地麵。
“我不能娶你,不能給你一個家,更沒辦法給你名分。”申步崖看著喜鵲的眼睛,再次強調。
——喜鵲什麽都不要,隻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夠了。
空中卷起雲朵,層層烏雲接踵而至,很快就要將天空吞並。
跑出來的默靈情緒失控,化成默劍在雪山刺著白雪,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令自己冷靜下來。
水靈緊隨其後,一把握住劍柄。
“默靈你聽我說,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是神物還是魔物,你都默靈啊,就算如今真相大白了,又怎樣,你冷靜下來,別傷害自己。”
默劍發出清脆的聲響,大量的寒芒圍繞著劍柄,凍的水靈瑟瑟發抖,皮膚傳來生疼,紫紅色的手伴隨著刺撓感。
大量的寒芒震開水靈這微弱的力量,水靈吃痛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默劍胡亂的飛舞在麵前。
“默靈,你到底怎麽了,你是仙是魔,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默劍在空中回旋著,是仙是魔對於默靈來說真的很重要。
那麽久的信念那麽久引以為傲的身份,突然變成了魔物,這讓他怎麽能夠冷靜下來呢?
所謂天下第一,能斬斷一切的默劍竟然是魔劍??
默靈根本無法冷靜,控製自己的情緒,他跌跌撞撞著聽不進去水靈的呼喊。
水靈的手被剛剛那一瞬間,已經凍壞了,她沒有辦法再次去握默靈,更沒有辦法阻止他,最後甚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默靈飛出自己的視線,不見蹤影。
“默靈,你去哪啊,你快回來。”
回應水靈的隻有一陣一陣風聲,這一瞬間雪蓮天山的雪蓮全部凋落,積雪開始融化。
水靈驚慌的站起身,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李沉沉醒了過來,眼前的人就是心心念念想著的那個人,申沚崖一直守在床邊。
李沉沉始終記得腦海裏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麵,原本以為是一場夢,看到窗外的白雪才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水靈在這個時候匆匆跑進來,目光跌進李沉沉臉上。
水靈喃喃,不知該不該喚一聲姐姐,目光淩亂著有點後退。
申沚崖眉頭一緊,“怎麽了,你這麽慌張?”
水靈突然意識到自己跑進來的目的,“皇上,外麵的雪蓮一瞬間全都凋落了還有那些白雪,都在融化。”
李沉沉注意到水靈腫脹的手,“水靈,你的手怎麽了?”
水靈趕緊將手藏在身後,加以掩飾。
“沒事。”
李沉沉體內的魔氣隻是暫時被壓製住了而已,如果日後一旦受了什麽劇烈的刺激,那麽還會喚醒她魔族的血液,那個時候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畢竟沒有人再壓製她的魔氣了。
李沉沉垂下目光,她知道水靈在害怕她,也對入魔後的她怎叫人不害怕?
這也怪不得水靈。
隻是一瞬間腦海裏閃過一件事情,“什麽?你說什麽?雪蓮凋落?白雪融化?”
水靈愣愣點頭。
李沉沉一把抓住申沚崖的手腕,“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雪蓮天山將會被覆滅,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雪蓮天山了。”
申沚崖不解,疑惑萬分。
“出了什麽事?”
“雪蓮天山是魔醫自己用靈力拔地而起一處偏僻住所,所有雪蓮都是魔醫用鮮血喂養,所以它們才會有驚人的功效,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9清楚一點,魔醫已經不在了,所以雪蓮凋落,白雪融化,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不然會成為陪葬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