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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三話 韻華傾負】

  『第一百四三話  韻華傾負』


  李沉沉與申沚崖目光在時光裏交匯,水靈也愣在原地,李沉沉怎麽跑過來了,涼初透怎麽也出現了。


  李沉沉突然在涼初透麵前下落,單手撐地,迫使自己的身體勉強直立起來。


  申沚崖擦拭著血跡搖頭,眼前這穿著喜袍的李沉沉可真美,宛如那日的封後大典。


  “沚,我回來了。”李沉沉輕言,順著風的方向傳到他的耳裏。


  片片雪花落在地上,藍色和綠色的光芒在空中糾纏。


  申沚崖眼中的深海流淌到李沉沉眼中,“弦弦?”


  李沉沉強忍著心口的疼痛,如刀割一般,站起身拖著長長的喜袍,向申沚崖奔跑而去。


  這條路仿佛很長,無論多麽努力都沒辦法跑到彼此身邊,他們之間看起來毫無阻礙,卻又障礙重重,無法順其自然相愛相守。


  李沉沉撲通一下趴在申沚崖懷中,“我隻做你一人的皇後,你打算把我嫁到哪去啊。”


  申沚崖緊緊摟著李沉沉,低聲抽泣,“朕不能留你。”


  李沉沉探出頭,望著申沚崖的雙眼,“若我還沒有醒來,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推開了。”


  “朕不能自私,朕要你活著就算帶著恨意也要活下去。”申沚崖的手更緊了一些,這份遲來的擁抱,令他無比懷念,他的弦弦就在懷中,卻沒辦法高興起來。


  “為了你我連死都不怕,你覺得我會願意苟且偷生嗎?”


  申沚崖再也忍不住,沉下頭,冰涼帶著血腥的吻,瘋狂在李沉沉嘴唇上蔓延開來。


  涼初透沒辦法阻止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除了哭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一陣陣風吹過,吹動著申沚崖的龍袍,胸口悶著一口鮮血,一把推開李沉沉,鮮豔奪目的血液刺痛著李沉沉的眼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沉沉喃喃自語道。


  “皇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願意嫁給將軍。”李沉沉失魂落魄的準備起身,申沚崖一把抓住她的手,朱紅的喜袍在申沚崖額頭前飛舞著。


  “朕不在乎生死,隻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李沉沉一點點拿掉申沚崖的手,“為了你,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什麽都不怕,就怕你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皇上,你要好好的活著,這江山還需要你。”


  李沉沉沒有說那個無辜的孩子。


  申沚崖從懷中拿出磨平了的相思豆,一看就是時常握在手中,舍不得擱置起來的。


  顫抖的放在李沉沉手中,“見它如同見朕,相思不改。”


  李沉沉緊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把相思豆融入血液之中。


  “這也算是圓了我本體的遺願了,嫁給將軍,結果也不算太壞。”李沉沉轉身。


  捏出一朵雪蓮送入申沚崖體內。


  李沉沉恢複記憶了,之前那些靈力也跟著恢複,她現在擁有兩種不同的靈力,在體內交匯著運行著。


  風在耳畔吹動著那些說不出口的話。


  “弦弦,朕舍不得。”


  “皇上,如果遇見你從一開始就是錯,又為何染上這身情。”


  “弦弦,你要好好活下去。”


  “為了你我連死都不怕,隻怕再也見不到你。”


  “而我們,隻能偷偷相愛。”


  申沚崖終究沒有辦法抓住李沉沉的手,李沉沉也沒有辦法為他停留下來。


  為了愛而愛,為了活著所以分開。


  時光轉瞬即逝,一晃就到了初二,預定好的良辰吉日,翩然而來。


  李沉沉一身喜袍坐在銅鏡麵前,臉色蒼白憔悴,燭台的紅燭卻是淒涼之意。


  水靈握著李沉沉的手,“姐姐的手怎麽這麽涼?”


  李沉沉晃了晃頭,一頭喜氣洋洋的發飾,發出聲響。


  “水靈,我不在皇宮了你要好好照顧皇上,知道嗎。”


  水靈哭著點頭,大喜的日子本應該熱鬧開心。


  “姐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皇上,等著你們之間魔咒解除那一天。”


  李沉沉眼中的星光沉了下去,她自己非常明白,就算魔咒解除了,她和申沚崖之間已經蹉跎了太多的時光。


  有些人,不能被擱置。


  有些事,不能被拖拉。


  “水靈,也許這皇宮我回不來了。”李沉沉帶上鴿子血般耳環,這樣妖豔的她,還真不適合。


  “不會的……”水靈泣不成聲的時候,喜鵲推著申步崖走進來,水靈借此機會奪門而出。


  喜鵲鬆開申步崖的輪椅,將房門關好,守在外麵。


  “真的決定好了?”申步崖遲疑開口。


  李沉沉隻是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又道,“我要他活著就像他要我活著一樣。”


  “嫁給將軍,也許是最好的安排了,大哥不會虧待你的。”


  李沉沉扯出一個笑容,割裂申步崖的目光,“阿茵,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王爺,實不相瞞我是恨你的,卻也是感激你的,恨你引發的變故,感激你如今的看開。”


  “前世也好,之前也好,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沒辦法彌補,如今也什麽都做不了。”


  李沉沉轉過身看著申步崖,“好了王爺,之前發生的你都忘了吧。”


  申步崖本想張嘴再說點什麽,涼初透慢悠悠走進來,李沉沉臉上寬容的笑容消失了。


  申步崖示意喜鵲,推著自己離開。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李沉沉和涼初透二人,燭火發出聲音,劈裏啪啦著。


  “妹妹……我……”涼初透張開口,卻被李沉沉擺手打住。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你我之間早就沒了情義,別和我道歉,別說你錯了。”李沉沉一臉冷漠,也許是傷透了心。


  涼初透抓起李沉沉的手,“妹妹,我知道你怪我,我見過護法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什麽都不想聽。”李沉沉猛然將手抽出,衝著涼初透喊道。


  涼初透卻在無意之間看到她眼中的黑氣,若隱若現。


  “妹妹……”涼初透再次試圖抓起李沉沉的手,不料被李沉沉快一步發現,躲避開。


  涼初透撲了個空,李沉沉側身斜眼冷笑,“我可不是你妹妹,涼初透你與我之間在連心花斷那天,就再無關係,你忘記了嗎?這一切都是你說的。”


  “我知道你怨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求求你不要說這麽絕情的話,可以嗎。”涼初透哀求著。


  李沉沉冷笑,扯著身上的喜袍,“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你我早已不是姐妹,我與皇上終究不能善終,是誰造成的?”


  涼初透顫抖著嘴,李沉沉讓她害怕,讓她感覺到無比的陌生。


  “沉沉姑娘,時辰到了。”夏公公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李沉沉甩著衣袖,“這裏不歡迎你,趕緊走吧,別耽誤了我的良辰。”


  臨走的時候李沉沉還撞了一下涼初透,涼初透跌跌撞撞的依靠在門上。


  李沉沉上了喜轎,心痛的感覺厲害了起來。


  申沚崖站在宮廷長欄處,身後有著申步崖。


  “一定很難吧。”申步崖開口。


  “再難也要去做,我們都該明白這個道理。”申沚崖的背影與黑夜融為一體。


  “會好起來的,你們需要時間。”申步崖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這樣的申沚崖,隻能用這樣的借口搪塞他。


  而申沚崖是何等聰明,這一點道理又怎會不懂。


  喜轎華麗麗的來到將軍府門口,申泠崖一身喜袍,目光滄桑著望著這來時的路。


  喜轎停下,申泠崖拉起紅花,掀開轎簾,拉出李沉沉。


  再次相見,竟然變成了這樣的場景,真令人可笑至極。


  李沉沉看著申泠崖,一個笑容也擠不出來。


  “這也許是圓了之前的遺憾吧,你的白衣姑娘,再也不會回來了。”李沉沉麵前的珠簾搖晃著心神。


  “我不會虧待你的。”申泠崖半天擠出這麽幾個字。


  李沉沉緊咬牙關,全身冰涼申泠崖眼裏出現了片片雪花。


  將軍,這樣一場儀式也算是填補之前對你的虧欠,也算做之前本體的遺願了吧。


  魔咒在我體內生長的太快,我壓製不住它的魔氣,我說過今生今世隻會做申沚崖一人的皇後。


  我不怕死,不怕痛,更何況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也許李沉沉就是延續了悲劇的時間罷了。


  我的心早已被申沚崖填滿,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嫁給你,對不起將軍。


  我用最殘忍的方式離開你,也離開你們。


  沚,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太自私了,沒辦法在別人身旁扮演著妻子的角色,我更沒有辦法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所以我先離開。


  李沉沉大腦一沉,眼前一黑。


  整個人在張燈結彩的將軍府門口,如蝴蝶一般隕落。


  申泠崖穩穩接住將她摟在懷中,“沉沉……”


  李沉沉全身無力抓著申泠崖的領口,“我想再見一見皇上,求……你……”


  申泠崖驚慌失措,連連點頭,回頭讓人去皇宮傳人。


  李沉沉的身體越來越涼,雪花越來越多。


  “你幹什麽了,沉沉……”申泠崖擔心害怕了起來。


  李沉沉在申泠崖懷中扯出一道笑容,這是源於內心。


  “將軍,你聽我說。你知道為什麽說我與皇上之間的魔咒不得相愛嗎?涼初透的心真狠,竟然下了這麽決絕的魔咒,我愛的速度快,魔氣生長的就越快,皇上以為這樣做可以保全我,可惜我們還是相愛了,我會陷入無盡的睡眠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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