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二話 試穿喜袍】
『第一百四二話 試穿喜袍』
默靈將手放在李沉沉手腕上,感受著她體內層出不窮的靈力,竟然完完全全的都被自己吸收了,這越發的不可思議起來。
被默靈吸收走的靈氣完美的融合,李沉沉的身體這才逐漸平靜下來,逆行的經脈也逐漸穩定下來。
身上的不斷冒出的雪花也跟著歸如平靜。
李沉沉重度昏迷著,大腦卻在不斷的運轉著,眼裏的畫麵越來越多,清晰的模糊的,各式各樣。
她有一種預感,她就快要接近真相了,她想要知道的,馬上就能夠知曉了。
雪蓮天山之上,大朵大朵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下落,落滿魔醫一身。
神女踏雲而來,光芒萬丈在雪地裏映照出她憔悴的麵容。
“哥……”神女被魔醫用雪靈召喚而來,她知道一定是出了緊急的事情。
魔醫神色凝重,動容著嘴角,“神女,你準備好了嗎?”
神女一顫,“嗯?哥的意思是……”
魔醫指向遠處的雪蓮,“花蕊的周期開始運轉,她體內的血液已經蘇醒,我沒辦法壓製,而且,這血液流動著速度超出了預想的時間。”
神女不在言語,她似乎在這白雪皚皚之地看到了自己的命運,是啊,真相遲早都會知道的。
“李沉沉蘇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壓製她,可是……”魔醫更多的自責,此事一旦浮出水麵,牽連得人實在太多了。
神女搖搖頭輕言道,“不是的,之前種下的因就會有怎樣的果,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天,我知道哥哥已經很盡力了。”
“你打算怎麽做,可想好了。”
“順其自然吧,我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很久了,六層天宮實在太寂寞了,我也需要給他一個答案,一個證明我是真心的答案。”
魔醫捏出一朵雪蓮,放在神女掌心中,“而你證明自己的代價,是他承受不起的。”
“沒關係,他恨我那麽久了,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吧。”
大雪淩亂飛舞在神女眉眼之間,錯亂了魔醫的神色,無論是誰,都躲不掉情這一字。
就算清冷成名的神女,就算掌握生死的魔醫。
很多事情,就慢慢被擱置起來,直到有一天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才不得不談及起來。
經過幾天的調息,李沉沉逐漸穩定下來了,情緒也平複起來。
一連幾日都挺能吃的,精神也跟著好起來了。
申泠崖來看過幾次都被李沉沉無情的轟出去了,申沚崖一次都沒有來過,反而陪伴在李沉沉身旁的,幫她化解眼中固執的則是申步崖。
李沉沉正喝著粥的時候,夏公公帶人進來了。
一個個小宮女端著盤子,牆麵放著整整齊齊的喜袍,還有一些首飾。
申步崖看了一眼低頭喝粥的李沉沉,對著夏公公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把東西放下後就離開吧。
夏公公心領神會,識趣得離開後。
申步崖推動著輪椅,來到喜袍麵前,輕輕撫摸著。
“當年,葉兒也是嫁衣如火,那般嬌羞美麗的,她就像這嫁衣,令人回味著。”
李沉沉放下碗,粥一滴都不剩。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麽?”李沉沉不解。
申步崖嘩啦一下打開這嫁衣,鮮豔奪目。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來有些時光錯了就是錯了,哪怕是良人也是錯的。”
“你很愛那個葉兒?”李沉沉脫口而出。
申步崖拿著喜袍,放在李沉沉懷中,“你應該試一試,合不合身,我想皇上還等著人回去答複呢。”
李沉沉服氣的把喜袍丟在地上,“我才不穿呢,所嫁非良人喜袍又有何意義?”
水靈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的推門而入,“沉沉姐,皇上他……”
李沉沉瞪著水靈,等待著她的下文,這下半句話,水靈實在不忍出口。
“皇上讓我來服侍沉沉姐穿上喜袍,看看合不合身,哪裏還需要改的。”
李沉沉臉上僵硬著,申步崖動了半天的嘴,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好,那你來為我梳洗打扮一下吧。”李沉沉在沉默的沉默中,突然出聲。
水靈咬著牙,怔怔的點頭。
李沉沉心如死灰的讓水靈為自己披上喜袍,閉著眼睛忍著眼淚不流出來。
水靈也沉默,這樣的時光仿佛回到過去一般,還記得那次封後大典,也是水靈親手親自為她披上的喜袍。
赤紅的喜袍在空中打著回旋後,落在李沉沉身上,申步崖仿佛看到曾經那個麵如死灰的李緋辭,那一年入府她也是這般模樣。
“看來沉沉姐的這套喜袍,大小很適合呢。”
李沉沉睜開眼睛,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滿是不甘心,斜眼看著宮女規規矩矩端著的首飾,金芒一片。
“水靈,為我打扮一番吧,我也想看看我穿上喜袍的模樣。”
水靈沒有出聲,全程無言的為李沉沉梳妝打扮。
當李沉沉塗上胭脂的時候,身上竟然冒出很多雪花,腦海裏飛出無數畫麵,曆曆在目清晰可見。
李沉沉盯著銅鏡,眼睛裏全是霧氣。
水靈看著李沉沉的背影,她多想告訴她,申沚崖也是迫不得已。
終於忍不住,看著李沉沉一動不動,誰也不敢打擾,水靈跑出去,向申沚崖複命。
申沚崖站在書房中,怡然不動。
水靈推門而入,微微屈膝。
申沚崖沙啞著嗓子緩緩開口,“怎麽樣,她穿上喜袍是不是仍舊如當年那般動人。”
水靈握著衣角,“還如當年一樣,隻是少了幸福的笑容,麵如死灰。”
“水靈,她一定很恨朕吧。”申沚崖眼中的海,洶湧澎湃。
水靈搖頭,“皇上,他心中是怨恨的,是不甘的,而非您認為的恨。”
“算了,朕隻要她能夠活著,一切都不重要了。”申沚崖再次妥協。
“皇上,水靈也不甘心,你們明明那麽相愛,為什麽要承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申沚崖沒有在回應水靈的問題,隻是這氣氛一下變得死沉死沉。
我愛你,但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愛你,但是不得不離開你。
我們不過是生命中偶然相遇的路人,卻被認定成了良人。
那麽以後的路,隻能一個人走下去了。
李沉沉早已淚流滿麵,滿滿轉頭看向申步崖,恍如隔世。
“王爺……”
申步崖拿出袖口處手帕,遞給李沉沉,李沉沉搖了搖頭,哭的更洶湧起來。
申沚崖突然一個踉蹌,背部一彎,一口鮮血吐出在水靈麵前。
水靈趕忙扶住申沚崖,“皇上?”
申沚崖倔強的擦拭自己嘴角的鮮血,“不礙事。”
李沉沉穿著喜袍,帶著滿頭發飾,叮叮當當的站起身,靠近申步崖。
眼眶裏的淚畫奔湧著,李沉沉俯下身子拿起申步崖的手,“謝謝你,王爺。”
申步崖眉頭一緊,這目光似曾相識。
“你……阿茵……”申步崖小心翼翼出口,試探的心挺拍半分,他怕聽到的答案,他也怕聽不到的答案。
李沉沉看著申步崖的眉眼,“是我,我都記起來了。過去的一幕幕,我都記起來了。”
藍光閃過眼眸,替換成綠色。
申步崖顫抖的手撫摸著李沉沉的臉頰,“你在說什麽,你不是李沉沉了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沉沉拿下申步崖的手,“王爺不信嗎?”也對,怎麽會突然就想起來所有了?申步崖又怎麽會相信呢?
“王爺,你胸膛處還有我的掌印你忘了嗎?若我說出梓葵,這次你還會不會相信。”
申步崖驚呼,不敢相信上一秒還是李沉沉的她這一秒就變成了過去的阿茵。
涼初透跪在佛前,突然手中的佛珠斷了一地,眼角落下一顆晶瑩的珠光。
姐妹二人,無論怎樣終究是血脈相連的。
“是你嗎,妹妹?”
涼初透麻利的站起身,衝向皇宮。
李沉沉穿著喜袍,打開門一縷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阿茵,你要去哪裏?”申步崖伸出手,卻沒有能力阻攔她離開的步伐。
李沉沉朱紅的唇,一張一合,“有些事情,我必須自己親自決定。”
言罷後李沉沉撒腿就跑,身上交織著藍綠的光芒,片片雪花在身後飛舞著,她自己能夠察覺到留給自己的時候不多了,魔咒蔓延的飛快,心疼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就快要到書房的時候,涼初透從天而降,攔住李沉沉的去路。
“沉沉,你不能過去。”涼初透用身體擋住她的目光。
“你讓開,我不想到如今我們還要大打出手。”李沉沉側身,喜袍拖拽一地。
風吹過的地方全是雪花,顯得李沉沉格外醒目。
妖豔如火的喜袍,在滿身雪花的相伴下,讓涼初透感覺到無比陌生。
“你們不能相愛,你們之間有魔咒阻礙著。”涼初透苦口婆心得勸解,她從眼神的光芒中已經能夠分辨出麵前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毫無疑問,準確無誤的妹妹。
“我們之間的魔咒是拜誰所賜,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攔著了,何況你我之間再無姐妹情分,斬斷連心花,是你的決定不是嗎,涼初透?”李沉沉長長的睫毛,夾著這雙滿是怨氣的眼睛。
“妹妹……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太固執,當時看不懂你對我的付出,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李沉沉眉頭一緊,“你見過護法了?”
這個時候,書房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急迫的打開,水靈衝出來,“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