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二話 胭脂成血】
『第一百三二話 胭脂成血』
淚畫抱著冰冷的護法,小心翼翼著就仿佛他睡著了一般。
“我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而且也開始掌管魔界了,你知道嗎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對嗎。”淚畫將護法按在胸膛,盡是柔情百轉。
過往的一幕幕,曾經的所有記憶一湧而出,淚畫早已聲淚俱下,她沒辦法說服自己,護法這一次真的死去。
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護法不在的日子是怎麽熬過去的,上一次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護法已經死了。可是就在破碎不堪的時候,希望又突然出現,而這一次給的希望讓淚畫徹底絕望。
“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我還想告訴你很多事情呢,護法你醒過來好不好?你不要睡你說過要娶畫兒的。”
淚畫泣不成聲,哽咽著抽泣著不肯放棄著。
涼初透的身影就仿佛圍著護法轉圈,看著淚畫接近崩潰的狀態,這一幕仿佛回到許多年前,護法也是這般死在自己懷中,臉上也是掛著釋懷的笑容,那一刻他的風輕雲淡是時至今日的她才能明白的成全。
“涼初透,下一次護法是不是也用障眼法騙過了我們。”淚畫上氣不接下氣,滿眼期望的看著涼初透,仿佛在祈求一份希望。
涼初透俯下身,靠近淚畫不忍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淚畫,你是堂堂魔界公主,你應該驕傲一些。把眼淚擦幹,忘掉過去重新來過。”
在涼初透這裏聽不到想要的答案,淚畫祈求的看了一圈,誰也沒辦法幫助自己,“沒有了護法,我還守著這漫漫長長的壽命有何用?”
涼初透猛然抬起頭,“上一次你是怎麽熬過來的,這一次你更要努力熬過來,護法也不希望看到你輕言放棄不是嗎?”
曾經打的不肯相讓的兩個人,竟然在護法離開的這一次,掏心掏肺互相勸誡。
“我不相信我不信。”淚畫搖著頭使勁掙紮著眼前的現實。
涼初透將手放在淚畫的肩膀上,“護法已經被魔蟲完全控製了,我悶沒有能力喚醒他,而他為了不傷害你,選擇了自殺,這不也是深沉的愛意嗎,所以你更要帶著護法這份期望,好好活下去。”
淚畫紅彤的眼睛看著涼初透,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護法最後會因為她而放棄回到魔界,為什麽會因為她隱瞞所有人他還活著的消息。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涼初透是最懂護法的人了吧,縱然淚畫與護法是青梅竹馬,但淚畫這麽多年都無法了解護法的內心世界,她做不到同涼初透那般,護法一個動作涼初透就能猜到他要幹什麽,也許在愛情中,這是至關重要的,淚畫沒辦法讀懂的一部分。
“你終究是更懂護法一些。”淚畫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涼初透搖頭,“可是護法最後選擇人還是你啊,所以別難過了他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淚畫抽泣的越來越厲害,呼吸都跟著變困難起來。
“護法最後並沒有選擇我,也許經曆了這一切護法才認清自己的心,到底住著誰,不管魔蟲入體還是不願意回到魔界,我終於知道,護法的心早就落在你的身上,至於對你的絕情不過是他扮演的一個角色,為了讓你舒坦的角色,為了不讓你左右為難的角色,涼初透,我真的很羨慕你也很嫉妒你,不過一陣子你就可以把我朝夕相處的護法搶走,現在我也明白為什麽你可以我不行,原來護法對我的寵愛,隻是對待親妹妹那般。”
涼初透其實早就猜到護法的意思,一直逃避著,如今就連淚畫就清楚明白,自己無法繼續裝糊塗了。
淚畫將懷中的護法轉移到涼初透懷中,“我想,護法哥更願意躺在你懷中,最後一程更願意由你送他離開。”
涼初透沒想到淚畫為了護法竟然能做到這番地步,她在最後一刻終於醒悟,縱然不舍也要成全護法的心意。
淚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站起來,有些傷口還在滴血,淚畫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模樣,紅腫著眼睛看著涼初透,“最後一科了,別再辜負護法的情義了。”
對啊,淚畫說的對。
護法若不是愛又為何會找到禁欲仙子,設計一場假死。
護法若不是為愛又為何明知體內有魔蟲,還要離開涼初透。
護法若不是為愛又為何不回到魔界找尋淚畫,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護法若不是為愛又為何扮演那個狠心的角色,來成全涼初透的心。
淚畫終於在最後一刻清楚護法心中所愛究竟是誰,這一次好在清楚的親眼所見。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他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相愛的人,與他人無關的不能長相廝守。
涼初透那麽懂護法,又怎麽會不知,她本以為裝作糊塗的模樣,能騙過自己,可惜終究是錯了。
涼初透抱緊了護法控製不住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落在護法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涼初透除了說對不起,什麽也說不出來。
“護法,真的對不起。預謨著相遇期待著重逢的我們,終究還是回不到過去,我的記憶被填滿沒有空白的那一刻,我終於知道心裏那份空蕩有何而來,我們晚了一步的相遇竟然成了最美的遺憾,如有來世我們一定不要相遇,隻願,你不來我無恙。”涼初透閉著眼睛在心底暗自想道,額頭貼著護法的額頭,這份情隻能隨著時間被慢慢塵封,隻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填滿這無法彌補的遺憾。
護法的身體突然開始消散,淚畫哭的凶猛,看來這一次是護法終於釋懷,心甘情願的離開,涼初透懷中得人影成了空無。
涼初透仰起頭看著有一點光芒的天空暗自想道,“護法,這一生終究是我欠了你,切記來世不要相遇。”
涼初透的心已經沒辦法容下一個小小的護法,唯有相欠不如不遇,從一開始就結束,從相識就再見。
淚畫突然跪下,身體柔軟下來,頭也昏沉的厲害,“護法哥,隻願你來世活得風生水起,無牽無掛逍遙自在。”
說完這句話,淚畫陷入黑暗,被卷來的一股黑風帶走,看來是被她的叔叔們帶回魔界了。
淚畫傷的太嚴重,回到魔界是最好的結果,有她的叔叔們看著會更好一些。
涼初透從一開始發覺護法不斷向申沚崖攻擊的時候,就察覺了問題,一切還是涼初透最了解護法的用意,護法攻擊申沚崖,從而放鬆了對申步崖的保護,那麽奪取魔靈不是更方便一些嗎,有了魔靈在殺申沚崖不是更方便一些嗎?
是涼初透看穿了所有計劃,不知道護法那個時候是開心還是憤怒。
終究要再見了,她的少年。
涼初透無論怎麽努力想要抓住幸福,想要成全幸福,都是徒勞的。
這些年的時光如一夢,就這樣坐在時光上,順著生命的軌跡,慢慢老去。
佛曾曰過:“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涼初透雖說也是身負重傷,但還不至於昏迷,隨著草原主君派的人跟著申步崖和喜鵲下去。
李沉沉終於鬆一口氣,申沚崖低頭輕言,“你還好嗎?”
李沉沉微微點頭,申沚崖直接橫抱起她,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草原上的積雪開始融化,申泠崖終於將那群人殺盡,之前真的就是那種刀劍不入的身體,不知怎麽一瞬間就能夠將他們殺盡了,申泠崖的長劍還滴著鮮血,就馬不停蹄往回趕。
雪蓮天山之上,神女踏雲而來,魔醫現在山頂靜候神女而來。
“哥哥找我急匆匆的所謂何事?”
魔醫沒直接說明,帶著神女來到一出處偏僻的山腳,一片潔白唯有一朵雪蓮。
神女不解,“哥哥這是何意?”
“這雪蓮我融入了李沉沉的血液,時刻觀察著她的血液變化,不知你可發現,這雪蓮的不同。”
神女這麽一聽,就趕緊仔仔細細盯著雪蓮好一頓觀察後還是搖了搖頭。
魔醫伸出手指著雪蓮花蕊,“你且看,雪蓮中央。”
神女這才恍然大悟,竟然有一處烏黑。
“這是?”神女不敢說下去。
魔醫點頭轉身帶神女離開,“本用雪蓮做引,打算壓製住她的血液,看來終究要瞞不住了,這輕微一點足夠可以喚醒她體內更多的血液,你可想好了,到時候該如何向她們二人解釋?”
神女一時慌了神,“怎麽會,這一刻怎麽會這麽快到來。”
魔醫有些生氣,“你早就該做好準備的,我早就警告過你,你偏不聽,這下倒好,這件事情早晚會被翻出來的,到時候天庭那邊也瞞不住,你的身份地位包括你的性命,都成問題了。”
神女不擔心自己,“她不是已經重生了嗎,怎麽還會?”
“禁欲仙子執念有多強大,你也是親眼所見,不然也不會出現一個李弦茵,李沉沉不過就是雪蓮做引,雖說她是重生,但終究還是李弦茵。”
神女俯下身抓了一把白雪,顫抖著手眼裏隱藏不住的驚慌。
“她到底在不滿什麽,不甘什麽,唯有怨氣越多才會導致血液被喚醒的越快。”神女實在不解。
魔醫似乎有些明白,“根據雪蓮的反應,李弦茵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