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一話 細數過往】
『第一百三一話 細數過往』
失神的護法很快就回過神色,柔軟的小舌頭舔舐著自己的手指,做出蘭花指後燃起黑氣的火苗,涼初透與淚畫願意並肩作戰。
李沉沉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強烈,直到顯示出綠眸,這一刻她才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冒著混合的光芒,雪花片片隕落。
申沚崖喃喃自語,“你果然就是弦弦。”
李沉沉一步一步走到淚畫身旁,“我願同你們一起。”
風裏雜糅著細雪,明明暖陽的天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護法不屑的挑撥著額頭前垂下的秀發,他白皙的皮膚顯然失去了顏色。
三個人一同與護法糾纏,一道一道不同顏色的光芒變得天光乍現。
不出片刻,她們三人就紛紛被護法分散開,逐個擊破摔落在地。
李沉沉眼中早就沒了綠色眸子,涼初透趴在地上,手中握著昨日那朵預謀好的雪蓮,淚畫早已傷痕累累,這一次再也爬不起來了。
護法不過一點皮外傷,不過掛著一點鮮血,隻要舔舐一下就沒事了。
護法繞過她們三人,在靠近申沚崖的時候,涼初透突然反應過來衝著喜鵲大喊,“快把王爺帶走。”
就算這種情況之下喜鵲反應也很快,一把抓起輪椅,轉身就要推走申步崖。
護法這才露出著急的目光,一股魔氣將涼初透從地上抓起,顯然這是被猜到了心事,護法凶殘的目光如同野獸一樣,毫無情麵而言,這一次他要殺了她,隻怪她能夠猜到自己的心事。
這團黑氣緊緊勒住涼初透的脖子,涼初透越是掙紮,勒的就越發的緊。
“護法,你……”涼初透實在擠不出更多的字了,淚畫手中凝聚出一團火焰後,直接飛出斬斷這條黑氣,涼初透從新獲得新的空氣,落在地上。
護法又出現片刻的失神,草原這空曠感就如同他的心,空空蕩蕩。
也不過刹那間,護法的瞳孔黑的深沉,直接回頭衝向申步崖,喜鵲哪有護法跑的快。
喜鵲被彈開後,輪椅在護法麵前旋轉幾個圈,申步崖眼中隻有一隻充滿殺機的手,直奔著自己的心髒而來。
涼初透奮力而起,將手中雪蓮丟出去,護法的手一把抓住雪蓮,發出炙熱的聲響,回過頭惡狠狠的看著涼初透,剛要出手的時候,淚畫突然衝出來抱住護法的腰。
“護法哥,我求求你你快醒醒,爹你收手吧,求求你放過護法吧,你的封印期限馬上就要到了,你為什麽不在忍忍,你又為什麽一直要同那六層天宮的神女對抗。”
護法高抬的手緩緩放下,“畫兒,你快走。”
淚畫淚眼汪汪的大眼睛就這樣看到了希望,護法丟開淚畫,痛苦的抱著頭,出現模糊的重影狀態。
“你們都快走,我不想傷害你們快走……”
看來是那朵雪蓮起了作用,但是這麽看來,魔蟲侵入護法體內實在太久了,這雪蓮也抵不住那魔蟲連接的魔君,護法越是掙紮就越是痛苦。
終於在一團黑氣從口而出的時候,魔蟲已經完全控住住護法,他變得陌生變得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了。
護法揮動著長袍,一團一股黑氣四處飄散。
申沚崖不顧自己的安慰跑到李沉沉身旁,將她抱在懷中。
李沉沉使勁的推著他,“你快回去,不要過來。”
“不,朕要與你一起麵對任何微笑,哪怕是自不量力,朕也不會丟你不顧。”
一朵一朵雪花在他們眼前飄落,申沚崖吐一口鮮血,還是堅定不移的看著李沉沉,李沉沉就算心口再疼,這一刻也感受不到了。
護法這一團一團黑氣四處飄散,李沉沉一個猛然起身,抱住申沚崖將他按在身下,四目相對呼吸紊亂,這一眼忘穿深海。
護法的黑氣打在李沉沉的身上,雖然已經形成雪花保護層,但終究還是有一些混進來的魔氣。
淚畫本就傷痕累累,再多幾道傷痕也無所謂了。
一團一股魔氣打在涼初透的身上,她眼中盡是破碎的夢境,無法拚湊的過往。
草原主君身旁有侍衛護著,侍衛一個一個接二連三的倒下。
申步崖無人做保護,眼睜睜見著黑氣襲卷而來,喜鵲顧不得自己的安慰,猛然擋在申步崖麵前,她也許不知道這魔氣有多危險,她也許知道,無論是哪一種,她選擇了為申步崖奮不顧身。
縱然被喜鵲護在身後,他們二人還是被這股魔氣震散開來,申步崖的輪椅破碎滾落一地,而他頭撞到地上的石頭,陷入昏迷。
喜鵲因為擋住大量魔氣,落地就失去了意識。
草原主君呼喊成了空白,發不出聲響。
護法昂首挺胸的走到申步崖身旁,高高舉起魔爪,準備掏出申步崖的心髒。
從一開始涼初透的判斷就是對的,這一場局,是護法精心布置的,以及淚畫所能查到的信息,都是護法故意透露給她的。
護法需要借住淚畫的手,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申步崖,而非申沚崖。
涼初透還是那個最了解護法的人,從一開始所有的擔心都是對的,大家應該一早就注意的事情卻給忽略了,黃牙的目標一直不就是申步崖嗎,幾次黑氣襲擊的人,不也是申步崖嗎。
而這所有總結起來加上護法一直想得到的是申步崖的心,算上之前發生的事情,隻有一個解釋。是啼鴂在申步崖的心上留下了重要的東西,而這東西對於護法來說是很重要的。
對於魔來說,不過魔靈最為重要,隻要吞噬別的魔靈就會提升自己,啼鴂是邪靈還曾在默劍裏住過一陣子,這股魔氣對於護法,不,對於魔君來說是衝破封印最有利的魔靈。
啼鴂一定是知道那場戰爭必然會失敗,她死不要緊她擔心申沚崖不會給申步崖留下一條活路,所以將維持自己生命的魔靈注入申步崖體內,保住他最後一線生機。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血祭開始的時候,每次啼鴂吸食申步崖血的時候,都會偷偷的回饋在他體內一些魔靈,這個秘密啼鴂到死都沒有說,申步崖又怎麽會知道。
如果沒有護法這麽一鬧,也許申步崖到死都不會知道啼鴂留下的這份心意,怪不得後來交手的時候,啼鴂給人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原來那個時候她已經失去了魔靈,注定一死的她還在苦苦堅持,為了不讓申步崖失望。
她又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呢,是什麽讓她堅持那麽久呢,大概就是愛他的那份執念吧。
就在護法接近申步崖心髒的時候,一道紅光彈開護法的手,淚畫破碎的衣裳血跡斑斑站在護法麵前,一隻眼睛落下一滴淚。
“如果我救不了你,如果我沒有辦法同你一起死去,那就讓你親手殺我了,我想堵上這一次,我想知道我的血是否能夠喚醒一個你。”
站在的護法哪裏還能聽進去這些,殺紅了眼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申步崖那顆心。
護法低沉的著怒吼道,“讓開。”
淚畫一動不動,她的身體早已透支無法再使用魔氣了。
護法毫不留情的從袖口飛出幾股魔氣,完美的全都打在淚畫的身上,淚畫咬著牙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新傷加舊傷,鮮血淋漓,刺痛著護法的眼睛。
純白的草地上被一滴一滴鮮血染紅,大朵大朵的雪花還在不停的下落。
李沉沉倒在申沚崖懷中,捏出一朵雪蓮注入申沚崖的體內,她的裙角竟然圍繞著輕薄的黑氣,誰也沒有注意到。
“沉沉……”申沚崖不敢問她怎麽樣,他怕聽到她說的不好。
“我沒事,會好起來的。”李沉沉先開口安慰申沚崖。
好在她的重生體是雪蓮,這本就與魔氣相克,能治愈自己被護法所傷的所有內傷。
“淚畫……”涼初透趴在一旁的地上,用不大的聲音喊著。
護法掌心中全是致命的魔氣,衝著淚畫飛出,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護法落下一滴黑色的眼淚,片刻清醒不被魔蟲所控。
“畫兒,你救不成我了我的意識已經完全被魔蟲所控製,放棄吧。”
淚畫搖著頭一把抱住護法,“我不,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模樣,我都不會放手的。”
護法眉心快速冒著魔氣,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猛然推開淚畫這一掌朝著自己的眉心打下去。
黑氣突然倉惶四射,護法四周的雪花紛紛碎成粉末,未起風卻感覺到從頭冷到腳。護法眼中最後一抹溫柔落在淚畫眼中,扯出一抹釋懷的笑容。
護法翩然倒地,躺在覆蓋白雪的草地上,沒有出發炙熱的聲響,他望著涼初透,慢慢閉上眼睛,這一刻算是給這麽多年的感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淚畫耳邊立刻傳來嗡的一聲,大腦空白一片,身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直接癱坐在地,動彈不得。
涼初透伸出的手,僵硬的停駐在空氣中,“不要”二字還未出口,膝蓋仿佛被陷入這草地裏,無法前行。
護法身上飛出很多很多黑氣的泡沫,魔蟲順著指甲爬出來,剛一出來接觸到白雪,發出聲響,李沉沉抓住時機趕緊送一朵雪蓮扣住魔蟲,隻見雪蓮瞬間成黑,然後碎掉魔蟲也就此死掉。
護法褪去妖嬈恢複了那個平日裏依依相伴的模樣。
淚畫這才歇斯底裏瘋狂哭喊著爬到護法身邊,將他抱在懷中,劈裏啪啦的眼淚落在護法臉上。
“護法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