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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話 勾畫風流】

  『第六十二話  勾畫風流』


  申沚崖不得不與李弦茵就此分開,李弦茵獨自回來茶苑,水靈接過李弦茵的手,隻見她一臉疲憊水靈倒了杯茶遞給李弦茵。


  “姐姐,你也一定累了要吃點什麽?”


  李弦茵接過茶,搖頭。


  “水靈,我想一個人呆會好嗎?”


  “那好,姐姐餓了就叫我,我去給姐姐備點吃的。”


  水靈提著裙子起身離開,李弦茵見門被關上的一瞬間,藏在眼圈的淚才敢落下。


  恢複法力第一件事情,她就快速翻閱了禁欲仙子與涼初透之間的種種,如今在回憶起來,究竟是自己錯了。


  那一年那一刻,禁欲仙子長劍出鞘,是護法一路保護涼初透,舍命相陪。隻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什麽也聽不進去,一心隻記得調查出來的結果,魔界護法有意接近神女心腹涼初透。


  原來,愛一個人隻有自己知道的對方到底愛不愛自己。也許,情一字也護法深陷……涼初透的幸福是自己親手葬送的。


  李弦茵艱難的合上眼睛,腦海裏全是護法最後看涼初透的那一眼。


  時隔多年多年的今天,李弦茵終於明白,愛人的眼神是什麽模樣。


  “姐姐,對不起……”


  年輕的時候許多人都過分天真和用力,那年的禁欲仙子也不例外。


  李弦茵站起身推開門衝出去,水靈正好端著一點點心出現在李弦茵的身後,望著李弦茵匆忙離去的背影,呼喊聲斷在嗓子中。


  水靈覺得李弦茵有很多秘密,很多很多說不出的事情,而這每一件事情都是李弦茵心口的石頭,越來越多越壓越重。


  申沚崖來到月依依床榻前,月依依羞答答的拉起申沚崖的手,他的手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


  “皇上的手怎麽這麽涼?”


  “也許是來的路上吹了風。”申沚崖不重不輕的回答。


  “臣妾知道皇上處理朝政比較繁忙,是,家父來了一封書信。提及到想念女兒,希望皇上可以一同前去草原。”


  申沚崖眼裏的深海有了一絲微芒,在這個時候,草原提出前往,無非就是願意歸順做出最大的誠意,申沚崖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前去,就是最佳時機。


  “月妃的傷勢好一些,咱們就動身。”申沚崖拉著月依依的手溫柔得說道。


  月依依點頭,一旦深陷申沚崖得深海之中,便就模糊了真相,忘卻了危險。


  李弦茵來到申將軍府門外,晚霞中的天光,有夏日裏不可多得的淒涼。


  李弦茵站在門口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離開,轉身離去的時候,申將軍府的門被打開。


  涼初透一身白衣飄飄現在門口處,高高在上的看著李弦茵。


  “你怎麽來了?”涼初透有些疑惑。


  “將軍在嗎?”李弦茵答非所問。


  涼初透搖頭,“他在後山練舞你可以去找他。”


  涼初透轉身吩咐下人關門,李弦茵腳下移動一分,“姐姐,我是來找你的。”


  涼初透背對著李弦茵,淡淡一笑。


  “你不該來的,也沒必要來。很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對你的恨意已經夠多了。”


  “那你為何還要救我?”


  “為親手殺你。”


  李弦茵衣角隨風搖擺,這樣的風可真涼。


  “姐姐,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不能讓一切重新來過,一句對不起什麽都改變不了。我不能改變你我是姐妹的事情,但哪怕終有一天會與你同歸於盡我也要殺掉你。”


  涼初透看了一眼下人,示意關門。申將軍府的大門就硬生生的在李弦茵幹涸的眼裏慢慢合上。


  李弦茵從心髒開始一直蔓延開來的疼痛感覺,尖銳又縹緲。


  回去的路漫長又婉轉,李弦茵拖著失魂落魄的身子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剛回到茶苑,水靈剛點上油燈。


  “姐姐,你可算回來了。”


  “我想喝粥,一碗桂花粥。”李弦茵見到水靈第一句話便是要吃的。


  水靈聽見李弦茵終於要吃的了,高興壞了應聲連忙下去準備。


  申沚崖是借著這個空擋進來的,“弦弦……”他一身倦累,直接趴在李弦茵懷中。


  這樣的舉動還嚇了李弦茵一跳,“皇上,你怎麽了?”


  申沚崖把頭在李弦茵身上蹭了蹭,一點帝王的模樣都沒有。


  “朕好累,弦弦你不要離開朕。”


  李弦茵伸出手撫摸著申沚崖,“皇上別怕,我在這裏。”


  “弦弦,朕好怕朕怕一個轉身不留意,你就跟別人走了。”


  星星遙遠,空氣裏混合著夜空中細微的聲響。


  此刻,她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但他伸出手,也握不緊。


  水靈端著剛熬好的桂花粥進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馬上假裝看不到的樣子背過身去,“姐姐,我把桂花粥給你放下了,水靈困了先去睡了。”


  水靈一路小跑離開,申沚崖從李弦茵懷中探出頭,看著一碗白花花的桂花粥。


  “你就吃這個?”申沚崖試探的問道。


  李弦茵端起桂花粥,“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什麽,但心裏還念著桂花的味道,索性喝點粥,養養胃。”說完,拿起湯匙發出碰撞的聲音。


  申沚崖一把奪過碗,拿過李弦茵手中的湯匙,低著頭吹著熱氣騰騰的桂花粥。


  “胃口不好,可有傳太醫來瞧瞧?”


  “我沒事,也許就是最近傷勢才開始痊愈。”李弦茵試圖拿回自己的碗。


  申沚崖一個不動聲色的小移動作,錯開李弦茵的手。


  “別動,朕來喂你。”申沚崖的話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讓李弦茵聽話的將手放下,乖乖的等著申沚崖一口一口。


  一碗白花花的桂花粥吃的差不多,李弦茵看起來有了精神。


  門外公公試探性稟報,“皇上,申王府傳來消息。”


  申沚崖看著桂花粥,頭不抬眼不睜,“什麽事?”


  “側王妃服毒自盡了。”


  申沚崖的手分明有那麽一份顫抖,“嗯,朕知道了下去吧。”


  李弦茵反握住申沚崖的手,“你會不會怪我除掉了你的線人。”


  申沚崖看到李弦茵眼裏的害怕和擔憂,回應了一個溫暖的眼神,反扣住李弦茵的手,“她要害你還來刺殺你,朕不可能在繼續留著她了。”


  “梓葵一生都是為了你,到頭來卻是這般結局,也怪可憐的。”李弦茵歎氣。


  梓葵這一生說來說去,也隻是為情一字而已。


  申沚崖聽著外麵的風吹,這夜啊可真漫長。


  “弦弦,朕今晚想留在這裏,你別擔心我就抱著你睡這樣安心。”申沚崖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是命令的眼神,沒給李弦茵回答的機會,直接脫了龍袍坐在床榻上脫鞋。


  李弦茵就稀裏糊塗的讓申沚崖抱在話懷中,申沚崖大概是太累了剛躺下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期間醒來幾次,每次都在李弦茵的我在中迷迷糊糊又沉睡下去。


  “弦弦,你不是最完美的女人,卻是朕唯一深愛的女人。”


  李弦茵拍打著申沚崖的背,“沚,我懂你,這一生我們都是拚盡生命去努力的人。”


  梓葵的屍體是申步崖派人抬回去的,好歹梓葵也曾有側王妃的頭銜。


  衛雲碧替梓葵梳子好,為她換上喜袍。時光仿佛回到小時候,她們兩個天真無邪的孩童。


  每每看到誰家的新人,就幻想有朝一日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樣。


  衛雲碧摸著梓葵冰冷的臉龐,“小姐,你這般模樣真美。”


  當初李緋辭的嫁衣也是梓葵親手為自己穿上的,一身烈紅。


  “小姐,你穿嫁衣的模樣真美。”


  衛雲碧的淚一滴一滴落在梓葵的嫁衣之中。


  “梓葵,做你小姐占了本應該屬於你的位置,我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真後悔當初帶你離開大西北,你該自由不該被折斷翅膀,留在這裏。”


  “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選的,步你後塵。”申步崖突然出現在另一處白紗中,清冷的風吹著靈堂沒一個角落。


  “王爺,梓葵的死希望不要通知上將軍,他們年事已高我擔心他們知道會受不了如此打擊。就讓上將軍他們以為梓葵還在另一處好好的活著,隻是不能相見。”


  “嗯,好。”申步崖沒有半分猶豫的答應衛雲碧提出的要求。


  沉默一會申步崖開口,“你真打算火葬了梓葵?”


  “嗯,我會找一個山清水秀有風的日子揚了她,她該自由。”


  申步崖也不在反對,梓葵與衛雲碧她們有自己處理的方式,這個時候衛雲碧才發覺申步崖的好,他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壞,之前都是聽了沚崖哥哥的話,覺得申步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所以一心想要處死他。


  申步崖吩咐下人將梓葵抬出去,借著月光燃起熊熊烈火。


  梓葵的模樣就一點一點安靜的消失在這烈火之中。


  真正愛一個人,能令一個人如飛蛾般撲向火焰。


  對不起啊,當人麵對感情的時候可以有很多選擇,而她別無選擇。


  愛一個人,在付出感情的同時,也給了對方一個傷害你的機會。


  梓葵珍重,若有來世但願你能遠離喧囂,安穩平凡度過一生。衛雲碧揪著心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暗自想著。


  申步崖看著火焰,想著王府如今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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