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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揭開過往

  都說伴君如伴虎,如今相恨也嫌遲。


  當阮筠琦此番無心之言說出時,軒轅陸笙第一便是震驚,繼而更是擔心這客棧中,隔牆有耳。


  “師傅,我隨口一句,你別這樣。”阮筠琦望著師傅眼裏的那一副不可思議,自然也是不敢再重複了。


  雖不知嵇崇那時代裏,究竟如何定義這樣的關係,但至少現在不行。


  軒轅陸笙畢竟是擔心他的徒弟,此時此刻,若是出了一點差錯,隻怕人頭落地也是輕的。


  彼時,屋子裏安靜了很多。


  而此時,另一間屋子裏的白易和侯一,也是一樣的尷尬情況。


  “侯一,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少主啟用辛長容的人,的確不該,勢必會讓江湖的人誤解其中的緣由。


  可是,少主此時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她和我們的安危罷了。”白易雖然不是江湖裏長大的江湖兒女,但是這些情況還是了解的。


  侯一呢,依舊是怒不可遏的模樣。


  “白易,這件事如果就是這麽簡單的話,我們也不怕。


  你想過麽?為何最近正行門的人這麽容易就被甩下,然後再沒有跟蹤了?”侯一是做了這麽久的捕快,也跟著阮筠琦和軒轅陸笙有了那麽一段時間。


  對於人性的剖析和識別,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可是白易不一樣,他麵對的病患要多過窮凶極惡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易的看法,和侯一的出發點就不同,遂擔心的也不同。


  “你,這是何意?”白易突然有些懵了,此前的一切,難道不是因為少主的路線,所以才沒有人追來的?


  不過仔細想想,也的確是。


  正行門不是什麽小角色,何況他們都是沒有身手的普通人,怎麽可能不被跟蹤?


  隻是對於白易來說,這些的情況都是可以輕而易舉解決的,遂不曾仔細放在心上。


  如今,侯一如此言語,那顯然是,不簡單的。


  “光影堂和辛長容,其實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如今也沒有人可以確切的證明,少主的身份是和辛長容有關。


  那麽既然有人這麽疑惑的傳了這個謠言,也就意味著,對方衝著的,是少主和少主背後的軒轅門、書生大人。”很快,侯一的這一番開端的話,白易,思前想後,便有些明白了。


  白易蹙著眉頭,仿佛此事的嚴重程度不小。


  “侯一,你可曾想過,如今少主幾乎是腹背受敵,我們到底該怎麽幫她?”白易的所慮是針對近來發生的事情,但更多的是擔心阮筠琦。


  可是,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麽會折磨人,偏偏此時此刻的撂下一堆的問題,讓別的人自己去尋找不一樣的答案。


  府衙中,當所有的官府人員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和情況了解清楚之後,尤為佩服他們唯一尚且沒見過的鈞少公子。


  當然,鈞少公子的名號,還是他們的薛家家丁故意暴露的。


  此時,尚在客棧之中的阮筠琦還不知,薛穀銘到底是如何安排別人,將她的威名遠揚。


  快到傍晚的時候,薛家的人,到了客棧之中,說是來找阮筠琦阮姑娘的。


  阮筠琦當時是真的完全記不得所有有關這些人的事情,也不知道薛穀銘此時叫走她,所為何事。


  隻是依稀看著師傅,不冷不熱的臉,心裏不太痛快罷了。


  此時,白易和侯一麵麵相覷,也不知這薛家的人,究竟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很快,阮筠琦征得了師傅的同意,隨著薛家的家丁們,一塊去了薛家。


  “你們確定,不知你們請我前去薛家,所為何事?”阮筠琦剛剛見到了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在謀劃,接下來如何快速的離開這裏。


  澄開不是個難忘的地方,隻是剛好這裏有相見時,不知如何麵對的人。


  澄開,在兒時的記憶力,並不算上很好的地方。


  隻是澄開的地方,都是陌生的,甚至有一點點可怕的感覺。


  於是思緒便被她帶回了一個極其不知戰亂和烽火的時期,年紀大概也就是這麽一點點的大小。


  可是澄開的薛家,薛家父母究竟是怎麽過世的呢?


  “姑娘,這東家的事情,我們怎麽會過問?

  就算是有這樣的好奇心,隻怕被主子知道,也是一頓好打。”薛穩隻是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句話,而其中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為何薛穩會說,若是好奇心被人得知,便是一頓好打?難道,薛穀銘竟是如此的可怕?

  說時遲,這便已經走到了薛家的地盤。


  薛家,還是如同白日裏講到的那一般,薛家的野心,絕對不隻是一個澄開而已。


  不知他的父母是否也是一樣的想法,所以子承父業,才會有如此的現象出現。


  “筠琦。”門口,果然還是薛穀銘待在那,等待她的到來。


  這雖是傍晚,卻是景色異常的美麗。


  那如同燒雲一般的彩霞,那如同夢裏才會出現的天的獨特模樣,可是此刻,卻為何,都是這麽不同呢?

  “薛哥哥,你如今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阮筠琦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一來就直接問了,他們相見的原因,以及薛穀銘為何幾次三番就是這麽的不解風情。


  “筠琦,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但我不會告訴你,究竟是怎麽回事。


  隻是,因為我已經如此的落魄,不知你是否願意,陪我度過這一日,讓我看看你。


  好好的看著你。”


  薛穀銘的話,連綿而又溫暖,溫柔。


  但是不知為何,似乎還隱藏了一點什麽。一點和別人與眾不同的,似乎還能探知到未知秘密的意思。


  可是阮筠琦卻已經茫然了,因為當薛穀銘拉著她時,走入了那個曾經去過、前不久也故地重遊的薛家時,忐忑和恐懼,還是來了。


  來的莫名其妙,來的恰到好處。


  不早不遲,那一刻就如同被小時候的薛穀銘哥哥拉著一樣,一起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


  “我爹娘的去世,隻給我留下了這個大的家族和家產,還有這個空曠的家。


  但是我卻似乎,還是什麽都沒有擁有一樣。


  筠琦,我知道,我比你幸福多了。可是現在的我,還是會抑製不住的思念你。”


  淵安山一別,他們也是兩年未見。


  不論是何時寄出的書信,也都是在到達阮筠琦手裏之前,就已經被扣下了。


  此時,薛穀銘的思念之意,雖然狂熱,卻還是很冷靜的說著,冷靜的看著。


  阮筠琦卻又隻能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尷尬的笑著:“穀銘,我明白你,我也知道那是小時候,我們的相互依賴。


  可惜,你我之間,真的沒有這種緣分,不是麽?”


  阮筠琦的心思,此時此刻已經不在薛家了,她心裏亂成一團,是薛家和阮家的關係,是小時候那個可憐的穀銘哥哥。


  還有薛亥丞對薛穀銘的態度,薛亥丞初見時的情況。


  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根本無法避免。


  “筠琦,你是因為怪我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還是怪我的父親呢?”薛穀銘的眼神裏,唯一的光芒都暗了。


  那似乎就是走在絕望路上的人,還被人推了一把,推到了懸崖。


  冷冷颼颼的風,刺骨一般,吹入了她的心裏,刺在了他的心裏。


  “穀銘,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


  何況我並不知道我為何要因為你的父親,而去牽連你,責怪你。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阮筠琦故作簡單,沒有聽懂薛穀銘背後的那句話的含義,也是為了進一步的了解,究竟當年薛穀銘查到了什麽。


  薛穀銘隻皺了皺眉,便還是笑了。


  “筠琦,你可知,對我而言,對你而言,這薛家和阮家的關係,其實早就斷了。”薛穀銘說這些時,心情不知多少惆悵,也不知如何的麵對這些。


  這也越發的勾起了阮筠琦想要繼續了解的心思,了解,也就意味著,讓彼此活的更加明白和徹底。


  “相遇是緣,相識路長,相知是苦,相守亦難。遇見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再別無所求。


  這輩子,是我們薛家欠你的,欠得總歸要還,我會用一輩子來償還。也正因如此,我無顏相對,但求你幸福安康。這便,足矣。”


  回身時,薛穀銘站在了那,那形象,似乎由又比記憶裏的更加偉岸、神秘了。


  可是為何那落寞的眼神裏,都是失望和愛而不得的痛苦?


  是了,也許是小時候,第一眼相見的緣分,也許是沒有出生之前,兩家那微妙的關係。


  本不該開始的一段緣分,也到了可以結束的時候。


  何況最難舍的那段過往,已經在謹安寺裏,悄悄的放下了。


  還怕這一段,早就封塵的記憶麽?


  “相遇是緣,可你我的緣已經斷了。


  相識路長,可你我的路也斷了。


  相知是苦,這恐怕是你一人的苦。


  相守亦難,難的也是你無法忘卻。”


  阮筠琦背過身去,她不敢看,隻能狠心。


  孽緣,是早就該斷的。既然注定了不能有任何的結果,那又何必讓別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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