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到澄開
當所有的黑衣人都圍著阮筠琦,阮筠琦何嚐沒有一種冷不防,不知所措的感覺。
很快,其中一人回答道:“請主人放心,自您出了深海逸閣,我們一直暗中跟著保護。
隻是這信號一日不出,我們一日不能集體行動,遂一直等著。
適才主人信號一出,我們第一時間將他們所有人打暈綁了起來,統統控製在了前院的地方,等著主人前去。”
阮筠琦自是沒有想到,出了深海逸閣,這些辛長容留下的人居然一直跟隨。
即便是侯一,隻怕也是沒有察覺到絲毫。
如此,阮筠琦也是心中安然不少,更加感慨這些人的辦事能力倒是極佳。
“以後,叫我公子吧。
把他倆帶上,我們一起去看看。”阮筠琦倒不是不喜歡被人稱作“主人”,隻是她依舊最接受的,是阮家人,而不是辛長容為了女兒留下的他們。
這些蒙麵的人的,隻是聽聞她“鈞少公子”的名號,便以為是這個意思,不曾多慮。
“是,公子。”紛紛起身,兩個拽起了地上昏迷的二成子和小丁,齊齊走向了前院。
白易此時還在阮筠琦的身旁,跟著一塊走去。
悄悄的扯了扯阮筠琦的衣袖道:“少主,這些人若是辛長容的手下,如今歸給了你,豈不是讓天下人誤會你是辛長容的女兒?”
白易雖不覺得有什麽澄清的必要,可是對於阮筠琦來說,不解釋就意味著會成為眾矢之的。
阮筠琦也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很快給了一個堅定的眼神。“放心吧白大哥,清者自清,誰還顧得上別的人說的閑話了。
現在最要緊的,一,救出那些被綁來的姑娘;二,回客棧匯合師傅和侯大哥。”
阮筠琦雖是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還是擔憂不已。
出來的那一刻,看見這裏如此恢宏氣勢,建築之風絕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心中便有了第一的疑惑,這群人的背後,究竟是什麽人?
跟著前麵帶路的人時,一邊思索,一邊又惦記起祭奠的事來。
若早知這些人暗中跟著,還繞什麽道、兜什麽圈子?
一聲惋惜,人便都到了前廳的地方。
所有人分別盤坐在地上的兩邊,一邊是受害姑娘們,一邊是可惡的匪徒。
當阮筠琦和白易毫發無損的走進來時,兩邊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你看,我說什麽來著,這小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非招進來!”
一個陌生的麵孔,對著老杜就是一頓臭罵,愣是將他們被一網打盡的錯推到了白易和帶回白易的人身上。
白易表示自己可不是招禍的人,隻是剛好遇上這事,誰還沒個這種時候?
阮筠琦雖是一身男子裝束,但任憑哪個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能看出來,這可不就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姑娘麽。
彼時,那些姑娘們一個個的盯著阮筠琦,投去了崇拜的目光:“姑娘,你們是專門來救我們的麽?”
其中一個,倒是膽子大了些,慢慢的挪到了前麵,含情脈脈、嬌滴滴的問了一句。
阮筠琦一看人家那是一個我見猶憐的模樣,便伸手過去,拉了一把,將她扶起:“姑娘說的不錯,我的確是來救你們的。
不知姑娘們可都是本地人士,被帶到的這個地方可是一直待著的地方?”
那姑娘被阮筠琦這麽一扶,莫名嬌羞起來:“我叫徐嫣兒,澄開徐家莊的人。
這裏的姐妹我都了解過了,皆是我們附近村鎮的人。”
徐嫣兒此言很明顯,背後謀劃綁架他們的人,顯然是看準了他們這個附近,許是離府衙遠,又便於擄人離開。
“好,我明白了。”阮筠琦此時已經逐步開始了解了,隻是眼下不方便過多的講述此事,“那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本地的人,那就一塊跟我們回澄開城中吧。”
阮筠琦招來一個蒙麵的手下,耳語了幾句。
又轉眼看了看,對麵的那些人裏,不是恐懼,便是無視。
“把他們也一塊給我帶走,誰想逃跑,就地正法就行,不用問我的意見。”阮筠琦背過身去,故意如此冷言冷語的態度,讓這些人著實被嚇了一跳。
畢竟,如今的他們,既不知阮筠琦的來曆,也不知這些人的來曆。
“是!”當眾人的異口同聲響起,也著實讓在場的人不由得敗下陣來。
這聲勢,可比千百人還要浩浩蕩蕩,也更加的恢宏不已。
轉眼間,隻用了一十二人,便將這盡百人的隊伍,送出此地。
但簡單的盤問便知,這些人也不知背後老大的真正麵目,因為每一次相見的時候,都是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前。
而此人也是一早來了消息,說是此地被人盯上,要他們盡快把人全部運走。
聯係也是單向的,不曾能從這裏給他出示一點的信息,但此人卻是對他們無所不知。
“少主,如今這事倒是複雜了,你說他們背後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呢,要這麽隱藏自己的身份?”白易好像看得很清楚,幾乎就是已經明白了關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隻是眼下這帶著這麽多人走的情況下,好像也不利於他們交談過深的事情。
此時,也穿過了山林,快到了澄開城鎮之時,隊伍便停了下來。
“地席,你們全部的人都趕緊離開吧,剩下的……”阮筠琦讓他們離開的緣由,也隻是因為擔心若是別人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便要對他們不利了。
外號“地席”的人,一聲清脆的口哨聲起,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此地。
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阮筠琦,看見了澄開薛家的人。
薛家來了很多人,將姑娘們和匪徒團團圍住。
阮筠琦單獨將白易拉去了一邊,附耳道:“白大哥,我問過他們,是如何綁走我的,但是他們都說,我是在他們房子附近暈倒不省人事的,才會被他們帶回去。”
白易心中一奇,表示對這些難以理解。
“也就是說,綁走你的人,其實並不一定就是他們自己的人,而是其他的人?”白易並不知這件事的起因,也不會明白,這些人的用意。
而當阮筠琦還在思考之際,薛家的薛穩,便走了過來。
“阮姑娘,軒轅大人和侯公子都在客棧等你們二位呢。”這個薛穩,說話時滴水不漏,行事也是極其雷厲風行,毫不拖拉。
可是,此時薛家的人是如何等在這裏,如何得知他們會從這裏回來的呢?
阮筠琦心中不由得聯想起一件事來,那就是,薛家父母之死。
薛穀銘一直聲稱,堅信其父母是被人害死,但卻沒有一點的證據。
那麽,按照薛穀銘的個性而言,若是爹娘被人害死,就算是毫無證據,也不會坐以待斃,除非是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卻不會直言真相。
那麽可能性就小了,若不是……
彼時,薛穩一直緊緊的盯著阮筠琦,那眼神似乎不那麽簡單,更是一種打探。
“筠琦。”待阮筠琦也開始注意到了薛穩那奇異的眼神時,不由得眼中放著寒光。但,未曾注意之時,一個熟人,從旁而來。
“薛哥哥,你們家的人,這眼神還真可怕呢。”阮筠琦朝著他微微一笑,轉身而去,與薛穀銘四目相對。
那熟悉的眼神,那熟悉的情感,那熟悉的,卻不是從前的薛穀銘哥哥了。
阮筠琦的眼神裏,皆是看見了一個如同陌生人般的薛穀銘,雖是一樣的文質彬彬、溫如如玉、笑時如同竹蘭的青澀,又如空穀的豁達。
薛穀銘的眼裏,看見的依舊是那個當年人見人憐的阮筠琦妹妹,依舊是心中帶著複仇欲望的、一貫堅強的她。
就像是看見了彼此的小時候,卻又仿佛什麽都沒看見,失望、落寞,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薛穩,把他們帶去交給府衙的人,以後記得多笑笑,板著臉太嚴肅了。”
薛穀銘淺淺的笑著,看向薛穩時,卻不那麽輕鬆。
薛穩自然明白對於自家主子而言,阮筠琦姑娘意味著什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也更加不是那麽簡簡單單的笑就可以的。
“是。”薛穩的一句回答,隻怕回去的時候,就要受到了難以言喻、難以想象的懲罰了。
彼時,薛穀銘朝著阮筠琦又走近了一步,隻這一步,卻還是好像難以靠近她的心。“筠琦,你累不累,我送你回客棧吧。”
薛穀銘此時的態度倒是極好的,隻是麵上雖然很暖,可是總讓阮筠琦覺得並不真實,似乎這綁架女子拐賣的案子,與他有關。
可阮筠琦卻又想象不出,這件事為何會與他有關?
薛家的地位和權勢、財力和生意,那絕對是不需要這個來增加的。
那麽,究竟是什麽問題呢?
“薛哥哥,這樣也好,我有點累了。”阮筠琦故作疲倦的模樣,打了個嗬欠。
薛穀銘忍俊不禁,麵對這個可愛的丫頭,自然還是抵不住的。
但,很快,阮筠琦立馬轉身麵對著白易:“背我吧,白大哥,我好累哦。”
這時,人已經沒有幾個了,隻剩下白易和薛穀銘以及阮筠琦。
阮筠琦一邊說著累,一邊卻讓白易背她,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薛穀銘本來平和的一張臉上,雖然是不滿意的,卻還是擠出了笑容。
“哦,好。”白易覺得自己很是無辜,為什麽恰好夾在了這兩個人的中間呢?
入了城鎮之後,阮筠琦果真是累了,趴在白易的肩上,安然入睡。
薛穀銘便在她的身側,悄悄的看著她的側臉,欣慰卻遺憾。
“我不管你和她什麽關係,但凡讓我知道你對她有非分之想,我一定不會饒了你!”薛穀銘本是情意綿綿的看著阮筠琦的睡容,卻不經意間吐露了這一句。
白易雖然不怕,但這背後的情意,到底是真,還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