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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急中生智

  如是相思盡成灰,多少累成無緣人。


  當阮筠琦與白易分別被關了一日之後的第二天早晨,外麵的吵鬧聲,將他們喚醒。


  “這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吵吵什麽?”本來就沒怎麽睡好,如今一副倦容,甚至臉色很差。阮筠琦打著嗬欠,坐了起來。


  彼時間,牢門開了,進來了一群人。


  個個都是個子頂高,五大三粗的。手裏拿著一捆麻繩,臉上都是一模一樣的冷冰冰的。


  阮筠琦登時站起,也是這些姑娘裏,唯一一個站起來的。


  其餘的不是蹲在那,無動於衷,就是蜷縮一起,已經怕的抽泣起來。


  “都起來,跟我們出去。”來的人裏,隻有帶頭的拿著刀,且惡狠狠的看了看單獨站起來的阮筠琦。


  此人話剛剛落音,那裏就有一個嚇得嚎啕大哭,哭的叫一個慘啊。


  這些人哪裏會憐香惜玉,統統就是一把拽起,挨個綁住了雙手,連著綁在了一起。


  阮筠琦本就是第一個站起來的,自然也是第一個被綁的。“你們要把我們帶去哪啊?”


  阮筠琦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外界的任何消息了,今日若是再不回去,師傅就該回來了,到時候,怎麽交代?


  這些人因為看著阮筠琦還挺配合,便也就沒有計較她問問題:“待會出去,水路運你們去好地方。


  要是有錢的主看中了你們,以後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不用愁。”


  話雖如此,可誰也不是呆子,這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把他們賣了麽。


  “喲,這麽好的事啊。”阮筠琦一句反話冷嘲熱諷,腦海中卻已經在考慮,這澄開究竟哪裏的水路,能用貨船偷偷運人。


  待這十一個姑娘統統綁好,挨個趕出了牢門。


  阮筠琦一出來,第一眼便看見了已經在外被綁起來的白易。


  阮筠琦麵上並沒有表露什麽,隻是趁著他們不注意,偷偷往白易哪裏湊過去站著,一邊又環顧一圈。


  因為看守的人就在身後,白易也不敢出聲,唯有眼神默默關注。


  “老大說了,最近已經有人查到這了,立即動身,把他們一塊送去外麵。”這個突然走進來的男人的聲音,很熟悉,似乎就是那天和侯一動過手的幾個人中的一個,好像叫老杜。


  “那,這個男的也帶走?”一個看起來不怎麽彪悍的男人,指了指白易。


  白易裝的一臉無辜,皺著眉頭,盯著他們。


  “即刻動身,哪有功夫殺了處理屍體啊。”對方倒是很爽快的一個白眼過去,顯然還是因為時間倉促,否則白易可就難活了。


  也正因這句話,阮筠琦和白易同樣慶幸,隻是也更加為難。


  既然是時間緊迫,那就是說,他們真的馬上就要被轉移了。到時候,就算侯一找來了,那他也不會知道他們轉移去了什麽地方。


  於是,阮筠琦悄悄的那腳踢了踢白易,一個眼神示意。


  白易當時一看便是一愣,再一看,阮筠琦已經登時倒下,渾身抽搐。


  在所有人都愣的不知所措的那一刻,白易忽然明白了阮筠琦剛才那一個眼神的用意何在。


  “哎呀,她怎麽了?”


  “這……這怎麽回事?”


  “快快快,給我鬆開,我是大夫,她這樣下去,馬上會死的。”交頭接耳聲起時,白易萬分焦急的推了推身邊站著的男子。


  那男人一愣,轉臉看了看他們這裏能做主的老杜。


  老杜皺著眉頭,看了看白易,又看了看地上抽搐不止的阮筠琦。


  當機立斷,拔劍砍下了阮筠琦與後一個姑娘之間的那麻繩。“來不及了,你們跟著我先把這些人帶走,二成子和小丁留下看著他們。


  一炷香後如果還治不好,一塊解決了。”老杜的意思很簡單,一炷香到了,阮筠琦並無好轉,她和白易就要葬身此地了。


  說完,便急急忙忙帶著那些人,火速離開。


  白易見那看起來最精明的老杜一走,立馬推了推身邊的那個人:“快給我弄開,我得救人。”


  白易此時的言語很急切,也體現的阮筠琦此時的病情極其嚴重,不容忽視。


  而阮筠琦依舊演的很賣力,來回翻滾,不停抽搐著,嘴角歪斜。


  無奈,那個人隻好解開了白易手上的繩子。


  剛解開,白易便立馬按住了阮筠琦:“姑娘,姑娘,聽見我說話了沒有,千萬別用勁啊。”


  那聲音很大,喊得也是焦急的很,又因為跪在地上,背對著那兩個人,遂他們看不清此時白易麵上的表情,以及手的位置和動作。


  實際上,白易正在一邊製住阮筠琦抽搐的動作,一邊找尋之前看見的那個信號彈。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東西,偷偷塞進自己的懷中。


  “不行啊,太暗了,我看不清下針的位置。


  你來幫我一塊按住這姑娘,你把蠟燭端過來。”白易回過頭,對著兩個人就是一番吩咐。又取出了平時隨身攜帶的針包,打開鋪在了地上。


  這兩個人也是第一次看見著陣仗,都昏頭昏腦的應了一聲,一個連忙過去蹲下按住了阮筠琦的胳膊。另一個趕緊去端了蠟燭過來。


  “別別別,那麽大勁會弄折她的。”白易這才取了一根針,轉眼看見那人按住的力氣那麽大,心裏不禁替阮筠琦捏了把汗。


  那一邊,端了蠟燭來的人也急急忙忙把蠟燭湊近了許多。


  白易將針往火上來回燒了片刻,這才舉針要下。


  一眼瞥了瞥給他端蠟燭的人:“嗯,你身體很虛啊?”白易隻是見他冒了一頭的汗,比在地上賣力裝病的阮筠琦還要辛苦,遂故意詐了一句。


  那人卻仿佛吃驚了一樣的看著他:“是啊大夫,我平時身體就不大好。”


  “小丁,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看病不能待會啊。”對麵那個按著阮筠琦的人,心裏著急的很,大概是惦記著,那個一炷香的時間。


  彼時,白易已經下針,隻是簡單的找了合穀穴針灸,上下提拉時,還不忘和阮筠琦對話:“姑娘,你這馬上就會好的啊,千萬別怕,我可是得過前太醫院傅親傳的人,醫術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


  阮筠琦雖是配合的裝的似乎病好了一些,慢慢的抽搐的動作幅度都小了。


  “神了,她不……不抽了。”按著她的那個二成子,明顯感覺到阮筠琦的動作變小了,驚歎了一句。


  而此時,阮筠琦的心裏卻是笑得不能自已啊。什麽時候,合穀穴都成了救命的神穴了?


  彼時,白易將針拔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回了針包裏。


  “神醫啊神醫,你能不能給我看看?”二成子哪裏還顧及得上躺在那的阮筠琦,一個跨步,來到了白易的麵前,笑臉相向。


  這時小丁也不樂意了,也湊在了白易麵前,伸了手去:“神醫,是我先問你的,你先幫我看吧。”


  正當兩個人你爭我搶的時候,阮筠琦已經偷偷的站了起來,找到了剛才環顧時發現的靠在牆角的一根木棍。


  因阮筠琦的位置,在那二人的身後,白易正對著阮筠琦,遂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裏。


  配合著,將蠟燭放在了一邊,又將兩個人的手一並拉住:“我一塊給你們把脈不就行了,搶什麽?”


  一挑眉,給了阮筠琦一個眼神示意。


  阮筠琦點了點頭,正一步一步的挪過去,舉著木棍。


  “嗯……待我好好把脈啊,別亂動。”白易這邊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阮筠琦那邊就已經走到了方便下手的位置。


  比劃了一兩下後,舉起棍子,狠狠的往下一掄。


  登時,右邊的二成子立馬暈厥倒下。


  還不等小丁反應過來,阮筠琦舉起棍子又是一掄,使出了極限的力氣,打中小丁的那一刻,小丁也是一樣,頃刻暈了過去。


  彼時,阮筠琦卻是扔下了棍子,手上抖的不行。又因為此前在地上抽搐滾動,頭發亂糟糟的,身上也都是灰塵。


  看起來,倒是可憐的乞討姑娘一樣。


  不等他們緩一緩,白易便撿起了地上擺著的蠟燭,又將信號彈取出:“少主,這還能用麽?”


  阮筠琦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臉色本是蒼白,如今卻是有點潮紅。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那個東西,點著頭。


  白易便走回了牢中,將那東西放在蠟燭上一湊,然後扔了出去。


  “咻”的一聲,在半空中響起。


  又將蠟燭一丟,跟著牢中的幹草一燃,地牢中瞬間起了火。


  跑出時,趕緊拉著阮筠琦躲在了一邊。


  若是此時來了人,趁亂還能出去。若是此時也衝了出去,豈不是正好被抓住?

  白易所想,也正好是阮筠琦的計劃。彼時的她,已經恢複如常了。


  登時,果然有一兩個人衝了進來,但不是剛才出去的隊伍裏的。


  “什麽情況,這麽大的火?”


  “算了算了,人都撤了,我們也走吧。”


  第二個進來的人,將第一個拉了出去。


  距離他們不遠,遂也聽見了他們所言,既然所有人都撤了,那就是說,姑娘們已經被運上了船?


  阮筠琦立馬站起,拉著白易就向外衝去。剛起腳,卻又想起來適才被打暈的兩個人。


  無奈,轉身又去把人一並拖了出來。


  出來時,身後已經是一片火海。


  “這,這裏這麽大?”出來時,外麵是一個很空曠的院子,左右兩邊都有路,但是看不出他們會從哪裏撤退。


  彼時,卻從四麵八方,集結了數位蒙麵著黑衣之人。


  來時,聚在了阮筠琦的麵前,皆跪下行禮:“吾等護衛,拜見主人。”


  阮筠琦一眼略去,一共五個,手上握著的劍柄上,均刻著“辛”字。


  “你們就是辛長容培養的殺手?”阮筠琦畢竟沒有見過這種殺手級別的護衛,到底是不該怎麽問的。


  但是對方並沒有計較這些,其中一個回道:“回主人,是。


  但我們也得到了前主人的命令,從今以後,誓死效忠主人,赴湯蹈火,唯命是從。”


  這樣的打扮,在阮筠琦的印象裏,已經逐漸遺忘。可是今日,她又記起來了。


  就像是一盞明燈,忽然照亮了心裏的每一處角落,每個地方都看的清清楚楚。


  “好,既然如此,你們可知道,這夥人帶著一群姑娘去哪了?”阮筠琦望著身後的那一場大火,她很清楚,若是這些人著急撤退,放火燒了這裏也不會奇怪。


  可是如今不知他們的下落,又該怎麽解救那些姑娘們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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