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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往事回顧

  相思樹底相思人,月色如銀月色濃。


  早晨的噩夢,讓阮筠琦時不時的回想起,幼時與龍蛟一起玩耍的畫麵。


  年幼無知的時候,阮筠琦對於來自龍蛟的無數關懷和照料,有時是察覺不到的,有時還是恃寵而驕一般,理所應當。


  龍蛟從小和侯一相依為命,自打入了阮家,便和阮筠琦這個少主結識。


  師傅主人將他安排在了阮筠琦的身邊,成了暗衛,也開始了這一段不解之緣。


  阮筠琦能回憶起的記憶不多,隻是依稀記得,如果受罰了,龍蛟也一定陪在身邊。


  端端的坐在那,神思過往。回過神時,侯一在身邊似乎坐了一會。


  “侯大哥,你說,爹爹會得罪什麽人,讓他們如此殘忍的報複我們家呢?”阮筠琦抬手伸去,並沒有摸到茶杯。


  侯一將茶杯推了過去,沉默了片刻。


  “師傅那幾年雖然忙著家中家業,不過並未提及有什麽得罪之人。


  就連我們外出,他也不曾提醒我們應當小心什麽人。


  如今想來,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侯一望著如今已經出落極佳的少主,想起了當年的師母。


  尹扶湘不是一般的閑人,還是絕佳的美人。當年他們夫婦的名聲在都南還是頗具影響的,隻是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阮筠琦聽來,也是的確如此。


  如是真得罪了誰,龍蛟伴隨了這多年,不會一點也不提及。


  隻可惜,若是真的不隻是針對阮家,而是從阮家……


  “會不會,這個背後的主謀之人,他的目的根本不隻是我們阮家呢?”阮筠琦心中其實早有這個想法,隻是一直沒有敢妄下結論。


  如今走到了這般田地,心中的感慨也是千千萬萬。


  “少主的意思是,他們隻是拿我們阮家做了開端,其後大肆滅了其餘的小股勢力並吞?”對侯一而言,他這些年,陪在了聶星天的身邊,見過的人和事,以及自己的經曆,多少還能明白什麽叫弱肉強食。


  隻見,阮筠琦搖了搖頭,蹙了眉頭:“隻怕我們還不是開端,個中環節罷了。


  這些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如果背後有人唆使,那豈不是很可怕麽?”阮筠琦也隻是做了一個揣測,具體的情況,尚且沒有定論。


  彼時,窗外的風越發的緊,呼呼而來,呼呼而去。


  雨聲也是零零落落,不曾斷過。


  “姑娘?”敲門聲起,門外是白易的聲音。


  白易端了安神的茶湯前來,皆是因為阮筠琦早上做了噩夢。


  “進吧。”阮筠琦有氣無力的,瞬間趴在了桌上,表示這些陳年過往,她思索起來真是費神。


  想當年,阮家在都南那是一大家,出了此等事情,怎麽就無人問津?

  “這是安神的茶湯,白天喝了也沒事。晚上再給你煮安神助眠的,這樣效果好一些。”白易放下茶湯,見她如此,不解的看向了侯一。


  侯一一聳肩,起身去關了門。“我可不知怎麽安慰我們這個少主。


  阮家的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我們那時候也不知什麽線索。


  如今再查,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自己親力親為,並且事無巨細的分析。”


  侯一看著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茶湯,著實覺得送對了。


  阮筠琦呢,瞧著那黑乎乎的一碗,和那根本分辨不出卻覺得十分熟悉的草藥味,便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胡黔前輩。


  “想當年,山莊一遇胡黔前輩,他曾諄諄教誨,豈料我卻充耳不聞,浪費了他如此心意。


  後來他卷入鬥爭,橫死皇宮之中。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肯用心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讓胡黔前輩的心血白白浪費,讓他的醫術無法盡數流傳?”


  聽著聽著,似乎聽出了一種悲傷的情懷,回憶過去,追悔不該。


  侯一聽過這個事情,那是即墨瑜意圖謀反,弑父後怕被胡黔揭發,於是又殺死胡黔。


  白易也聽說過,小王爺野心勃勃,弑父殺人。胡黔那可是當代最有名、醫術最厲害的大夫,前太醫院院傅。


  本以為,阮筠琦回憶此事,是傷春悲秋一般,哪知接下來的話,又是稀奇古怪的。


  “不過說到底,我就不是學醫的料。


  看書自然看的下去,可惜一到身上,經啊絡啊,用於斷案還好,治病的話,還不得害死人。”


  連連搖頭否定了自己一番,很快就張口將那一碗一飲而盡。


  “還行吧味道,能接受。”阮筠琦就像是品嚐了一道湯一樣,正兒八經的說了一句。


  白易“哦”了一聲,表示能得到這個誇讚,還是不容易的。


  彼時,阮筠琦也不在一副玩笑的模樣,而是端端正正的坐了起來。


  “墨國嘉禹八年,那年我才七歲。


  家裏出事的時候,我被爹娘護著才幸免於難。


  但是我記得,我本該葬身那一次滅門之中,隻因為我的一番話,所以對方不曾立即殺死我。”


  她深深凝起的眉毛,表情也很是嚴肅。眼睛裏,凝了淚水,卻還是強忍著不準流下。


  這番話,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尤其是師傅。


  白易聽見時,心中不由得感歎,幼時的她,獨自麵對了這血腥殘忍的畫麵,還被下毒、送去了遙遠的軒轅門。


  若不是一口氣吊著,隻怕路上早就魂歸地府了。


  侯一何嚐不會心疼?那也是他們相互陪伴的家鄉和家人,那也是他們最可親可敬的師傅和師母。


  就連當年的侯一都未能及時從那之中的悲痛走出,又何況是阮筠琦呢?

  “我對於阮家的感情雖然沒有你們那麽深沉、清清楚楚,可是我至少也是一份子。


  少主依然是我們的少主,我們依舊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你,照顧你。”白易看著她時,流露出真切的情感,微笑時,還是有些作為兄長一般的關心。


  就像是這些年來一直嗬護、照顧她的師兄,那眼神、那語氣,如出一轍。


  阮筠琦卻及時的搖了頭,笑時仿佛是在嘲諷她自己。


  “白大哥,侯大哥,我叫你們大哥,是真的從心裏將你們視作好友大哥。


  什麽少主、主人的,早就是覆滅的阮家的事情了。


  如今,我隻是一心尋求真相,不為讓他們含冤而死,不明不白。”阮筠琦起身時,心中隱隱作痛。


  當年,不該死的人,都死了。


  當年,她卻活了。


  “你們不是為了誰活著的,你們應該為了自己,包括我也是一樣的。


  隻是眼下,我的勢力不足夠我去挖出當年的秘密,這才默許了你們的保護和照顧。


  若我是和師兄一樣武藝高強的人,我定然不會麻煩任何一人,也就不會有人因我而死。”


  阮筠琦的每一句話,說時都後悔不已,因為她最不該的就是連累了龍蛟。


  侯一聽了出來,她是怕他們也和龍蛟一樣,莫名其妙就死了。


  “少主,你別忘了,照顧和保護是相互的,萬一你也能救我們呢?”白易望著她緩緩踱步時,雖隨意,卻似乎很不安。


  聲音每到一個情感之處,總有些發顫。


  阮筠琦回身看去,癡癡的笑了:“對,相互的。


  我能識人斷案,我就能救人於水火。


  我也能查出當年的真相,能替他們報仇雪恨。”


  眼中的淚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堅定,冷峻和漠然。


  聽著窗外風雨交加,感受來自四月陰寒般的氣候,似乎一切還是如往常一樣,卻又還是不一樣的。


  侯一與白易出門前,仿佛聽到了一個陰森森的疑問:“我能無條件的信任你們麽?”


  低沉、暗啞、顫抖和毫無人氣一般,陰森森的聲音。


  “什麽?”白易並沒有聽的清楚,問了一句。


  彼時阮筠琦已經端端的坐下,恢複如常:“沒事。”


  帶著不安和疑惑,二人離開。


  “你剛剛聽見了麽,姑娘是不是說了一句什麽信任?”白易和侯一同一間房,遂此刻也是同一個方向。


  侯一看了看他,上下一打量,抱臂站在那:“你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


  “什麽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也不知何時,軒轅陸笙上了樓,看見他們二人站在在過道之處,饒有意思。


  白易連忙一笑,上前一步:“公子見笑了,這侯一問我問題,我其實不願回答,便裝的沒有聽見,自然惹得他如此言語。”


  侯一聽著,心中不禁譏笑。此人倒是會說話,一語雙關,看來剛才那也是裝的。


  平日裏看著倒是明明白白、正正經經的,沒想到啊,這種時候,居然看出來這個人如此的城府。


  一時間,那打量的眼神,白易忽而間便不寒而栗,尷尬的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彼時,軒轅陸笙的心中起了一絲的疑惑。


  白易他們調查過,是阮家的人。


  可是,時隔這麽久,白易的身份,若是偽造,也是極有可能的。


  白易雖是大夫,醫術也是不錯的,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而此時,在房中的阮筠琦提筆擬了一個冊子,心中的欲望和渴求,也更加的清晰。


  未來,就像是前行路上的一次次選擇,可能往左可能往右。


  這本冊子裏,記載的,將又是開啟她心中更大欲望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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