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下之謎
當所有人都找了一圈,重新回到這裏集合的時候,夜色愈加濃鬱。
“你們,這個表情是要告訴我,你們一個機關都沒有找到麽?”筠琦在原地等了很久,她也試圖打算自己親自下去,可身邊那個捕快一直攔著。
本想著,這麽多人出去,多多少少會再找到一個入口或者出口,那就希望大了一層。
可現在,除了滿額的汗水和失望的表情,她沒有看見一點欣喜。
“公子,我們找遍了,也兩兩一個挨個摸著牆壁,一個踩地式,始終沒有發現別的機關暗道。
要不然,我現在下去,你們找個大石頭用繩子綁著,堵在關口。”
許溫的提議固然有效,可筠琦覺得如此莽撞了。“我想過,可我擔心如果入口的地方如果遭到破壞,可能會觸發什麽別的不好機關陷阱,連累了底下的人。
還有就是,這次換我下去。我下去之後不必守在此處,分四組人去四個城門口外附近的地方仔細搜找,看看有沒有出入口。”
許溫一聽她打算自己下去,驚的是腦袋發蒙,連忙打斷:“不行,公子你可是書生大人的愛徒……”
筠琦卻也是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臉上的嚴肅絕不是一般情況可見:“許溫你知道你這話意味著什麽麽?
難道我是書生大人的愛徒,我的命千金難易,掉下去的人命就一文不值麽?
你明明比我還要擔心沈捕頭的情況,卻還違背本心說這種話,良心不會痛麽?”
怒目之中,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緩了口氣,鬆懈下來:“天亮之前,如果還沒找到出入口,也沒有看見我們三個還有那獵犬任何一個,你們就去安府找我師傅吧。”
眾人聽得此言,皆是心中一顫,若真是公子出了事,如何是好?
筠琦見這難得的沉默,心中也是大為不快。奪過許溫手裏的刀,準備一切就緒,站在那裏,喝聲道:“按!”
一個“按”字,劃破了寂靜的氣氛。她握著刀,舉著火把,威風凜凜。巾布雖然遮住了她一半的嬌容,卻掩蓋不住她冷峻的眼神。沒有畏懼,沒有膽怯。
人們看著她,就像是看見了巾幗女英雄,仿佛引路的明燈,帶領他們奮勇殺敵時,還不忘鼓舞他們。
微風中,火光搖曳,可是女英雄並沒有動搖內心。她依舊站在隊伍的最前麵,依舊在指明方向。
捕快看得動容了,他甚至都有些不舍按下去,他怕明日就看不見這般神奇的姑娘了。
“按!”第二聲很快響起,筠琦雖然鎮定,卻也招架不住他們這麽多人緊緊盯著自己。她也怕,再耽誤一會,再猶豫一下,她就……不敢下去了……
也許是這一聲來的突然,筆直而又迅速的墜落下去。
誰都來不及上前看一眼甚至,也來不及拽一把,人就直接進去了。
尚未完全合上之前,筠琦仿佛聽見一句話:“你白癡啊,還真按……”不由得苦澀自嘲,她還沒有說這句話呢……
仿佛是洞穴一般,很黑很深。但,是一個能容得她滑落的暗道,而不是直接墜在地上。難怪之前喊他們,無人回應。
也很快,她就落地了。
華麗的一滾,滾了兩三下,火把也掉在地上,刀也掉了。“呲……啊……”地上有些碎石,她滾落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手臂,以及後背些許地方。
坐起時,發現這裏竟然燈火通明。火焰的顏色還算正常,也就是說,這裏不是完全密閉,應該存在通風口。
“沈捕頭?沈捕頭在麽?”她開口便喊沈捕頭,卻在下一刻立馬捂住口。她隻想著沈捕頭和王捕快剛剛掉下來不久,這裏應該隻有他們兩個人和一獵犬。
然而如果之前的猜測成立,那麽那個殺手會不會還滯留此處?
這麽一懷疑,不禁冷汗直冒,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撿起尚未熄滅的火把和佩刀,走向這裏前方唯一的一條路。
挨著牆壁,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著。這地上除了滾動的痕跡,沒有留下絲毫血跡。如果他們的獵犬還在,一定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吧。筠琦摸索前行時,不忘考慮各種情況。
隻是這條路很明亮,走了不久,便遇到了第一個岔路口,一分為二。但兩條路都能隱約看見有亮光閃爍。是說明都可行呢,還是沈捕頭和王捕快分別走了一條?
兩個入口的地方,甚至沒有一點標記。如果是她這樣慢慢悠悠的走過來,肯定會想到留下點標記吧,莫非是遇到了不得不緊急追蹤的事情,而無法留標記?
而更令她不可思議的是,這裏如果真是舊時的軍事暗道,為何,沒有任何可以辨認身份的東西?甚至連個武器都沒有。
彼時,她閉上眼睛,開始結合地域圖和掉下來的位置分析:入口是在衙門以西,楊家以南的地方,那個滑落的過道雖然長,曲折度不算太大。很像是徑直斜向下的構造,也就是又往東偏了一些。
按照掉落後和地麵上原站定的位置相同來比較的話,剛才走的方向是往南的。再按照麵前兩條路,大概分析,一條是往南城門方向,另一個去向西城門。
距離上而言,西城門太遠了,隻能選擇往南的了。
於是舉刀刻字,在她要走的那條路上刻了一個“安”。因為就方位上而言,安府離南城門近。
雖然已經選好,卻還是不由得擔心了一把。這就像是押大押小,賭對了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
深呼吸了幾次,緩了緩,複起步氣定神閑的走了過去。
每走二十步,她都要停下來,四處張望張望,確定安全了才繼續走。
直到記不清多少個二十步後,進到了一個較為寬敞的密室。
這裏的火光也是依舊的足,難以想象這會是一直燃燒的狀態。她將火把放下,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暗室中間是幾個大箱子,四邊又擺著一些零散的刀槍劍戟,還有一些不知何用途的麻布。挪了幾步,又探頭看了看箱子周圍,並無什麽其他物件。
箱子未鎖,她便大起膽子,掀開了其中一個。
“啊!”
大概是因為這裏是地下,陰暗潮濕,加上麵前遮著沾了藥的巾布,她完全沒有嗅到空氣中其實相當刺鼻的腥臭味。
箱子裏麵裝的是,狼的腐屍。
尚能辨認的就是脖間有大量血跡,可是卻也呈現了中毒的跡象。
腐爛程度也大,還有那種惡心的東西……初步推斷,死了兩周左右。
因為毫無準備,便被這情景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箱子也就那麽敞開了。
她慶幸自己的巾布藥味太重,否則現在已經吐得不成樣子了吧。不過按照時間推算,兩周前,是第三個死者的死亡時間。
若殺的是人,倒還能說是殺人滅口,可這狼為何要被滅口呢?是殺手,還是主謀?
冷靜之際,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慌亂中,蓋上箱子,往暗室的另一個出口跑去。
尚未來得及,那腳步聲便已抵達,隻聞一聲怒吼:“是誰?站住!”
倒是聲音洪亮,驚得她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卻也是逃不出的窘況。
背對著那人,她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活該,緊張的咬著唇瓣,平時的機靈就好像被關在了地麵之上,毫無招架之力。
每聽得腳步聲更近一步,她的心就跟著揪了一些,怎麽辦呢?身上除了這把刀,再沒有別的暗器或是毒藥。
愈是緊張,愈是激烈。當麵前,浮現出師傅那溫溫的笑意時,她冷靜了。
她可是師傅的徒弟,可是下一代的君齊書生,怎麽就可能就如此輕易命喪在這麽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對方如果是殺手,那簡單,給錢啊!
如果是主謀,大不了假裝自己不小心掉下來,偽裝不是鈞少的身份不就多一點希望了麽?
她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回蕩:阮筠琦,你的命是很多人換來的,你不可以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