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黑著臉瞧著羽軒公然調侃自己。
以為風平浪靜時,又有公公來報。“藍江王求見。”
皇上皺皺眉,“他來幹嘛?”
“你不是一直想著他來嗎。”羽軒道。
皇上叫人將人請見來。又道。“想著他那套茶盞罷了。”
“你可是念了多久了,又不去找他。”趁著人來沒來,總要調侃兩句。
“我去看過他一回。”皇上看著他,“說的是把你迷住的事。”噗地笑出來,你說他一進門會說什麽,可是想著問問你為何會喜歡上柳兒?
皇上被他戲弄了這麽大會兒了,知道他定是沒什麽事了。說開了,心裏也明朗的很。自然也就口無遮攔了,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從前鬥嘴的年紀。
“我倒是覺著不一定是這樣。”忽的,梁夫人接了句話。
“你覺著他來作何?梁夫人可識得他?不說這王城中不知多少人不認識這個王爺,梁夫人的語氣似是熟識?”皇上看著梁夫人,覺著驚奇的很。見了這麽多新奇的事情,也不知梁夫人是不是人了。
“約莫是想見識見識我的手藝。”
羽軒連忙點頭,“可信的很!”
皇上頓時覺著被擺了一道。這一會藍江王進來了,定是要提起這個話題的。就是他無意,也要被帶著走了。
說著話,一人自如的走進了殿中,輕輕作揖算作一拜。
一襲墨色衣衫罩著紫紗,見皇上還穿的不正經,墜著不知幾個荷包,一身的酒氣,叫人實在看不下去。“
“司空簡,你也不知醒醒酒再來,聞味就知你昨夜去了哪裏。”
“皇上您還不知我的習性!就算是沒味我不也去過嗎。”
“……”
臉上越來越不耐煩,“你來做什麽!”
司空簡沒有回答,眼睛掃了一圈,見了羽軒點頭見麵。瞧見梁夫人,頓時眼睛一亮。
“今日來是為了一事。”
“何事?”
“您穿女裝的事。”
“關你何事!”
“您不說穿給臣看嗎。”
“孤何時說了?”皇上眉頭深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表情放在一張稚嫩的臉上,旁人隻道這人實在老成了些。“孤可是不記得。”
“臣也是在您走的時候提了一句,默認了不是。”
皇上生氣擺擺手,“不作數。”
這羽軒和梁夫人還沒提,就見這事情要黃,一臉的不甘心。
司空簡哈哈一笑,“其實今日也是為了別的事。”
“有事快說!何事你這般墨跡了!”
“這事不大不小,卻也挺重要。”司空簡說著,瞅了瞅一旁的羽軒。“我聽聞昨夜皇上遇襲,可是真的?”
羽軒點點頭。
“那上官公子這幾日可是一定要守好皇上的安危。近日整治貪官頗為順利了些,那些人必然心中有怨恨,皇上又仁慈留了性命,保不齊會有什麽暴亂。當今之際是護好皇上安危,昨夜之事萬不能重現。那些前任的官員手中沒權沒勢,或是隻有些偷藏的銀兩,能翻盤必定要攀上王爺,若不顯山露水的辦事情,最好的方法是謀殺。”
或是說的有些長,頓了頓,又說。“所行事的地方,應是不在皇宮之中。上官大人可要時時護著。”
“自然。”羽軒應了一聲。昨夜之事沒查出誰來,隱隱覺著不像是凡人。或是跟靈韻公主有關,可如此能耐的人若真是投靠了敵手,實在是放不勝防。
“今日外麵也是風聲四起,留言不斷。又是新的一批,皇上可有應對的法子?”
“自然回擊罷了,捏造些事情倒也沒有多麽難。”
“可這並非解決之道。”
“孤也知。”皇上知道,但是也做不了什麽。說王爺謀逆定罪,皇上不想做也做不到。
王爺的勢力大,大在人脈上。先皇封了不知多少王爺,誰叫帝王多得是子嗣,封底也是削的厲害,雖說承這爵位不過三代,隻是人實在多。
於是封底越來越小,也都是越來越不滿意。王爺平素裏一副好人模樣,行善濟世。每每有了災禍,去城外支了棚子,提供吃食粥米。誰知他拿出的銀錢連他貪贓的零頭都不夠。
王爺攢著打錢自然是有用處,有養兵起事的用處。雖然一人之力單薄。不過小皇上年紀小,做事不同尋常帝王,又不見人,總也不得人心。王爺極力拉攏,自然都到了王爺的陣營,頓時王爺手中的權勢就大了起來。
宗室關係盤根錯則,不知誰家小姐嫁了誰家公子。聽不見房裏嚶嚶的哭泣聲,隻道是用婚姻綁住了利益。
散亂卻又有秩序,所以小皇上頭疼,總也無可奈何,反而步步受限。那些人不光有封底,自然也有些權勢,湊起來聚成一堆也是股不小的力量,就是比人數,皇上的人也不如王爺多。
在皇上剛登基時,王爺最是野心勃勃,那時每日都戰戰兢兢。朝中的中流砥柱終也能撐起不小的天地,雖然人少,但都是忠肝烈膽之人,心聚的齊,再加上王爺耍的小聰明在太師這沒起到什麽作用,也消了些氣焰,才能一路走下來。
這一場整治貪官,抓下去王爺的不少人不說,還打散了些王爺勢力的結構。換上了一批新鮮的血液,也都是可以栽培的,雖說王爺也使勁心力塞進了不少自己人,但皇上總覺著不足為患,往後定然後逐漸的排出去。
國庫回收了不少銀兩,最叫皇上舒心,命令時底氣也足了些。終是沒有提高稅金,沒有換來一片叫苦聲。
“王爺這次又要造大聲勢了。此番,定然沒有聯名上書這麽簡單了。”
皇上心中也明了了幾分。
這司空簡平素不來上朝,一來了倒也什麽都知道,省事的很。想想平日裏兩人相處的一幕幕,為了一套茶盞一年多沒有聯係,也是鬧心的很。倒是不相見省了不少麻煩。
皇上受不了他每日醉醺醺的,聽不進去話,還總說些有的沒的,他嫌皇上總念叨,仗著皇上的身份教育自己,也是不想聽的緊。又是說上兩間趣事可還能對路,皇上日理萬機,司空簡留戀美人美酒,誰都沒時間講些趣事。
“那藍江王覺著會是什麽行動?”
藍江王,不知這名字如何得來,隻是由司空簡繼承了這名字,這位置,掌了應該在上官羽軒手中的兵符。想來也是權利滔天的,還是這般小門小戶,無所作為。
“猜不著。不過既然與謠言有關,定繞不開妖怪二字,又是想扳倒皇上您,想來離不開身上的缺陷。”
“又說孤五尺?也不知道換個套路。”
“既然都是大招了,怎麽會隻傳這個?”
“還能有什麽?”皇上問,眼睛瞟向羽軒,想要自證實力一般。“孤除了身高可有極不得別人的地方?”
皇上這一問,倒讓羽軒深深思索起來。
屋子裏隻剩下三人。那時見不能見皇上女裝便叫梁夫人悄悄退去了,似是派了一個人偷偷跟著,恐有詐。不多時跟著的人回來了,隻說是跟丟了,一時不察就被是甩開了。
柳安叫人去店裏盯著,看梁夫人何事回去,又見不見什麽人。還沒有結果,自然也就沒有上報皇上。柳安做事一向還是比較穩妥的。萬事心中都有個衡量,也知道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羽軒隻道。“這能捏住把柄的,便是未完婚,沒有子嗣。還有前些陣子的天災,靈韻公主之事。倒不像是還有別的。”
“你在王府不是安排了細作?”司空簡問。
“她近日被排擠,得不到什麽消息。她也早就覺察到異樣,也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告與我,我也沒大在意,想著柳暗花明,以靜製動。”
司空簡點點頭,便是知曉了此事。
三人也猜不出什麽,一時之間竟都沒有話了。這王爺的事情一攪,恐怕又要忙碌了。
眼下讓人欣慰的換官的流程倒是熟稔的很,而且不多時也可自稱一個體係,皇上抽出身來,倒是剛好顧忌王爺。
隻是想象中那般愜意的日子有遠去了,不禁失望的很。王爺又有了動作,這一忙,又要忙到幾時?
“你們可喜歡民間的生活。”
司空簡不語。羽軒也不語。
“怎的都不說話?”
“臣過得是快活的日子。隻是同尋常人家又有不同,我是有這個身份才能日夜花天酒地,若是沒了俸祿,沒了家業,倒是不能這般快活了。”又一想,“不知道皇上羨慕的可是哪種生活?”
“打打獵賞賞花釣釣魚的生活,隻是方才聽你那麽一說,也是要錢財支著的。想想若是離了皇位,我恐怕也什麽都做不成了。”
“倒是不用這麽悲觀。”司空簡寬慰道。
“羽軒呢?”
羽軒想想,“想著大家在一起無憂無慮的那段時光最是愜意,可那時年少輕狂 ,終究回不去了。”
“能尋尋往日的影子也好。”
“是。”
“你們也都知道了小茶,也都知道了流雲山,我給你們講講我在那的日子。有幾個時間想起了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