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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今天不想起名字

  龍床上的人睡的安詳,倒不像是被人打暈的。


  禦醫裏裏外外忙活,一會兒診脈一會兒寫寫方子,聚在一起往大廳裏討論討論,匆忙有序不曾驚擾了夢中人。一遍不夠再看一遍,生怕漏掉了什麽,出些差錯。


  禦醫中有王爺的人,倒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威脅,起到的不過是眼線的作用,每次同王爺報信都說這小皇上如何如何惱怒,如何如何稱病不理朝政。


  皇上一開始就知道,卻特意留了一眾人,太醫中的佼佼者卻都是自己人,事情無一例外的也都叮囑過,倒是出不了什麽差錯。倒是那些眼線禦醫每日坎坎坷坷,兢兢業業,看的皇上好不開懷,每次將人罵走了都要笑上好半天。


  皇上終究是怨的,也會有報複的快感。


  但這般喜歡報複的皇上現今躺在龍床上,睡的安詳卻叫人擔驚受怕。羽軒急忙進去,著柳安詢問了詳細的情況。經禦醫反複確認無事了才鬆了一口氣。


  轉眼有去看了看梁夫人,想要問點什麽,卻見她也昏昏睡著,倒是問不出什麽了。


  “沒看到什麽人?”羽軒不甘心,繼續問著。這皇宮的守衛森嚴,羽軒在練武之人中也是佼佼者,諒他也不可能靠近寢殿半步,又如何能有人悄無聲息的敲暈皇上。


  經了晚上與靈韻公主的那襲話,羽軒隱隱覺著是她的手筆,卻單單是為了支開自己對皇上下手?為的是什麽,僅僅打暈卻不傷性命。又有什麽人,能做到。


  能人異士?想不出能如何做到,若不是人,便是妖了。


  羽軒在外麵的廳堂想了一宿,才見小皇上悠悠轉醒,一張懵懂的臉,天真的眸子,好像就是單純的睡了一夜。


  他扮作的柳兒。


  羽軒想著,走進去認真的看了看皇上。這一看,卻是有幾分相像。可終究看不出是個女人。


  那人還瞞著,還問是否見到了柳兒,若非靈韻公主告知了真想,他要瞞到什麽時候?實在不想看到他再扯謊,說謊的技術明明這般生疏,比上上朝時的貓扮老虎不知差了多少,偏偏自己之前卻是從未覺得有一點 。


  他說過以後,說過那柳兒或是有別的心上人,或是柳兒早已訂了親,終究沒說動自己。到底還是自己的錯。


  靈韻公主特意囑托,特意叫自己莫要和小皇上生了間隙,那便說開了罷。能瞧瞧皇上吃驚的樣子也是挺好的。


  於是羽軒將實情說了出來,猶如想象那樣見到了他的表情。瞧見他吃驚的模樣,被自己逗弄的窘迫,倒也舒心了些,到底沒有顧忌那些君臣俗禮。


  家訓如此,可在這從小一起玩起的小皇上這到底是常常忘記,兩人均不計較,若換個天子,或許這顆腦袋早就搬家了。誰讓這輩子侍奉的君王卻是他呢。


  “靈韻公主叫我帶她問聲好。”


  皇上終究還是想念靈韻公主,那個其實隻待了半年的姐姐,或者說花妖。畢竟是存在心中的念想,也是苦苦尋了八年的人。


  “沒說別的,姐姐不回來嗎?”大大的黑眼睛裏蘊滿了水汽,就要哭出來。


  “都嫁作人婦了。”宇軒歎息。


  他還是放不下,皇上心裏暗暗想著。姐姐說這話,誰知道是不是哄他,不過是叫他放下念想,姐姐是無意的,或者有意,隻怕人妖殊途?皇上心下閃過萬般念頭。


  “以後有什麽也同我說說,有些事情我不能知道,可我也不想在自己的事情上叫你瞞著。說開了我都受得住,越是瞞著反而越容易生出矛盾。”


  皇上沒有說話,沉默的很,沒有了往日那般趾高氣昂,隻是默默地點頭。


  羽軒說出的話,未必是他能說出來的,有可能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或者興許就是姐姐說的。


  “其實,我還有個事。”


  沒等到皇上說話,羽軒自己又開了個頭,氣氛實在靜默的很,一時間兩人均是不大習慣。


  “你說。”皇上抹抹眼角,又靜默下來。


  “我還沒仔細瞧過你女裝的模樣。”羽軒說著,偷偷去看皇上。


  皇上瞪著眼,一臉的茫然。


  “趁著梁夫人在,你再化一回如何?”羽軒笑,心裏也是很期盼的。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算做一個把柄了。再說確實沒有仔細見過,想看看與昨夜的靈韻公主有幾分相似。以後若是相見了,看看皇上也是好的。


  “你膽子倒是大了,真當我不會砍了你的頭!正八經的官職的沒有,就敢與我這般說話。你倒合適做個諫官。”


  皇上的話陡然多了起來,剛才羽軒的話確實叫他不知所措了,不覺得就像是被戲弄了,頓時有些惱。


  羽軒倒是泰然,“不扮就不扮,還能逼你怎的。”頗有些無奈。那神色像是哄著三歲的娃娃,及有耐心。


  這時剛好小太監戰戰兢兢走過來,報了信,說是梁夫人醒了。


  “真會挑時候,知道有生意要做了。”羽軒繼續打趣兒,皇上瞪了他一眼,倒是沒再提砍頭的事。


  兩人沒有動,隻叫人請了梁夫人來。


  那女人來時還帶著一股子嫵媚,隻是右手捂著腦後,哀聲怨氣的。見了皇上施施然問了安,也是不情願的很。


  皇上向她也被敲了一棍,定然心情也不好,就沒理。


  “聖上啊,你看我這平白就挨了一棍。”說罷瞅瞅皇上,一副可憐相,“倒不知做錯了何事,惹了什麽人。”眼神定定看著皇上,那一絲明顯的很,怪皇上將自己拖下水,平白受了一棍。


  “定是梁夫人太過討人喜歡,有人想敲暈了帶回家去,幸虧我這是皇宮,出入沒那麽方便。倒是平白無故給了我一棍。”


  “瞧您說的。”


  這梁夫人知道皇上五尺的身板,卻全然沒有將他當做小孩看過,不論是禮節還是平素調侃,都是同旁人無異。此時羽軒在一旁,這般相貌,平時早就將女眷的目光盡數奪去了,如今梁夫人卻還是隻盯著皇上,倒是叫小皇上一陣驚異。


  “梁夫人沒見旁的人。”羽軒還是不信,總覺的和梁夫人托不開幹係,卻說不上為何。“這皇宮可是沒有人能隨意出入的,這銅牆鐵壁的,那是能將皇上傷者的,可隻有您一人。”


  梁夫人即刻反駁。“這位公子您說的是什麽話呀,這哪裏還沒有個內奸,再說了,人進不來,旁的就進不來嗎?”


  羽軒以為不似平常人一般的就有靈韻公主一個,那般神韻,說是仙女也不為過,哪裏還知道眼前這個平平常常的女子是個什麽。眼睛瞧的稀奇。


  “您可別將我想成鬼魅,我可是真真的人。”梁夫人肯定的說。


  皇上點頭。“手上的功夫絕世無雙,卻是人,倒也不同尋常的很。”


  梁夫人得了讚美,倒也不與羽軒計較。


  “你說不是人,那便是什麽。”羽軒接著問。


  梁夫人朝著皇上一臉的無奈嘲苦,“我哪裏能知道?”


  “自在坊可是有能隨意出入的人才?”這話問的事柳安和羽軒,自在坊的事物,自有他二人平日打理。“


  “這自在坊的人如今盤查的更緊了,好不容易才能招到人,也是怕有叛徒,倒是不可能有這般事,就是有了,也不會僅僅敲暈這般簡單。


  “或是靈韻公主的傑作。”沒由來的一句,有羽軒說出。“我倒是開始就這般想。如今倒是我想瞞著你了。”


  “如何說?”皇上問。


  “是她叫我反身來找你。”


  “就這?”雖然說得隨意,話皇上也是聽了進去,可以看著他也在想。


  “也沒準。”說著又朝向梁夫人。“夫人可是認識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


  梁夫人隻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羽軒沒有什麽權勢,自然愛答不理,表現的甚是直白。


  “貌美如花的女子我見的多,美若天仙的數不過來。你可問問,這世間的那個女子經我手不變的如仙一般?”話說的甚是得意,叫羽軒都接不上話。


  懟了回去,皇上確似想好了一般。“我倒是明白姐姐的用意了。方才你說姐姐似乎一直看著我們。她定是覺著我處境艱難,想幫上一把,所以趁機去找你談心,將這誤會解開。”


  “她既非人,你仍信她?”


  皇上嘴角含笑,她是我的姐姐,自然是信得。“你呢,可還信?”


  “她不曾害你,自然不會是壞的,我信。”


  “這話從情郎口中說出來,實在讓人傷心了些。”不管羽軒不滿的神情,皇上猶自替姐姐抱怨著。


  梁夫人倒是一直插不上話了,一旁靜靜聽著。


  “梁夫人當真沒有參與此事?”羽軒還是一副不甘的眼神。


  梁夫人怒目圓睜,那些嫵媚倒是隨著這些表情全然叫人忘記了。


  羽軒似是想起了什麽,卻是語調忽的溫柔了許多,麵相也是謙遜了不少。


  “梁夫人手藝卓絕,以後還要幫著聖上描眉才是。”


  噗地,梁夫人笑出聲,隨即袖子掩了嘴。“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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