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裂縫
顧止安和陳讓上樓時,高三(A)班才剛下課。
陳讓跟在顧止安身後走著,忽然那兒來的一股寒氣讓陳讓打了個寒顫,正想著難不成是自己穿的太少了?抬頭,視線就與迎麵而來的男生的對上了,在半空中交匯。
陳讓整個人顯得有些茫然,這男生的視線也不知怎麽回事,使得陳讓覺得很不舒服。
就好像想要盯穿他的那種感覺,讓他無處遁尋。
陳讓先敗下了陣來,有些不適應地避開了視線,快步追趕上顧止安,試圖來避開男生那步步緊逼的視線。
“誒,會長,人都到齊了。”
周揚接到段臨碩的通知,讓他去告訴其他部門的幹事,等會兒要開會,隻有時間,至於具體的地點,段臨碩也沒說。
周揚通知完後就跑上來詢問段臨碩地點了。
段臨碩回過神,想了片刻才說:“嗯,去活動室等我。”
“好嘞。”
教學樓有四層,一到三層分別是高一、高二和高三的樓層,上麵還有個第四層,再就是天台。
四層暫時還沒使用,放的都是一些老舊的桌椅。現在基本跟倉庫差不多……
因為學生會開會有時候還要跑到學生會辦公室去開,課餘時間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差不多有十分鍾了,因此,段臨碩當上這個會長後就跟學校請示,將四層一間不用的教室當做他們的活動室,開會什麽的也比較方便。
段臨碩請示了幾天,學校合計合計也就答應了。
周揚走到段臨碩身邊,視線往後看了看,眯起了眼,那個男生不就是上次他和段臨碩一起在食堂時候看到的那個嗎?那個和許晴桑坐在一起的男生。
自從上次許晴桑跑到學生會辦公室去找段臨碩後,倆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就讓周揚覺得很不對勁兒了。緊接著又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許晴桑時候的場景,她是逃學剛好被段臨碩和他碰見了,段臨碩也履行公務記下了許晴桑的名字。
可立處分前,段臨碩竟然說不用把許晴桑的名字交上去了?
這對於周揚來說可是非常不可思議的,那會兒段臨碩當上學生會長才一兩個學期,但一向是公私分明的。
段臨碩對許晴桑的種種,周揚都記了一筆。
要說段會長對人沒那種兒女情長的心思,他是不信的。
但周揚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比如說這倆人麵對彼此時,總存在一種複雜的情感。
從未戀愛過、失戀過的母胎solo周揚表示這倆人的感情太難懂了。
段臨碩走後,陳讓趴在窗台上招呼裏麵的許晴桑。
許晴桑應聲回頭,見來人是陳讓後有些愣,麵對其他人投過來的八卦眼神卻是難得地沒生氣。她注意到站在陳讓身邊的顧止安,樂了聲,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方肆月麵前的桌板,來引起方肆月的注意力。
方肆月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給吸引了,抬頭一臉迷茫。
許晴桑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道:“陳讓和顧止安來了。”
陳讓是來見她的,至於顧止安是來找誰的,就不用她明說了吧?
方肆月起身,跟著許晴桑一起走出教室。
“你怎麽來了?”許晴桑問陳讓。
陳讓打量了下許晴桑的麵部表情,確定對方並沒有生氣後才笑著回答:“就是想你了。”
陳讓總喜歡說些膩死人的話,要說一開始許晴桑還嫌棄的話,那現在就已經是慢慢地習慣了。而且已經能夠免疫了……
方肆月挪步到顧止安跟前,抿著嘴唇,想找些話題來跟顧止安聊,卻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該說啥。她才跟顧止安待了一個午休……本就不善於製造話題的方肆月,詞窮了。
顧止安看方肆月這欲言又止的模樣,也不惱,隻是伸手理了下方肆月被風吹起的一撮頭發,很自然地把鍋丟給了陳讓:“陳讓說要來看許晴桑。”
“哦……”
方肆月輕輕應了聲。
至於另一邊的陳讓看著顧止安,滿臉的問號有些懷疑人生。
陳讓:???
行行行,都是我,都是我還不行嗎。
“誒,晴桑,剛才從你們班走出去的男生是誰啊?”
陳讓又想起那個男生看他的眼神了,現在想,還覺得心裏發毛,怪不舒服的。
他感覺自己在那個男生的麵前就慫地跟個球似的……
雖說顧止安有時候也會壓榨陳讓吧,但陳讓總覺得顧止安和那個男生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顧止安就是嘴巴壞,經常跟著邵子慕他們一起吐槽他來著,但心還是暖暖的。可是那個男生卻不是,陳讓確定自己沒惹過那個男生吧……卻還是被男生的眼神給打進了冰窟窿裏似的,凍死他了。
“哪個?”
許晴桑不知道陳讓具體指的是誰。
“就是長得挺高,臉也還行。就是給人感覺很冷,好像欠了他三百萬似的。”陳讓停頓了片刻,還不忘補上一句,“就是那個人。”
許晴桑一愣,陳讓的形容還真是挺貼近的,她一下子就猜到是誰了。
“段臨碩嗎?”
“段臨碩?誒……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啊?”陳讓癟癟嘴,轉頭問顧止安,“安哥,你聽過沒有?”
顧止安:“……”
他真的不是很想理會問出這個問題的陳讓。
“學生會長。”顧止安沒開口,方肆月就代替他說了,“還次次考全校前三。”
“啊對對對……我就說這麽眼熟呢。”
“別介意。優秀學生代表講話和學生會長致辭的時候,他都在放空。”顧止安有些抱歉地對著方肆月聳了聳肩。
“……我沒招惹他吧?我曠課逃學也沒被他抓到過啊。”陳讓回憶了一遍自己的逃課曆史,雖說其中有被學生會發現並記過的,但那都是些低下的小幹事。被學生會長親自抓到,他是肯定會記得的,“他剛才怎麽這麽仇視我呢?”
“你想多了。”許晴桑麵無表情地說,“他就是麵癱臉,對誰都那樣。”
“是這樣嗎……”
陳讓還有些半信半疑,許晴桑就幹脆不說話了。
段臨碩有些奇怪,新學期開始後對她噓寒問暖就多了,還會主動過來問她上課有沒有聽不懂的地方。段臨碩的轉變讓許晴桑無所適從……
她記得,那都是他們之前還在一起時,她希望段臨碩對她做的事情。
在徹底分開的那一天,她就控訴過段臨碩,控訴段臨碩從不關心她的冷暖,吃的如何,睡的又如何;她也曾說過,她拚了命學期想要趕上段臨碩的進度,可段臨碩隻顧著自己往前行,從不回頭顧她。
現在段臨碩是改了,照著她的話改了。
但許晴桑還是覺得怪怪的,就好像裂了縫的玻璃杯,怎麽彌補那條縫依舊存在,並且再也回不到最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