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見不到你就是度日如年
顧止安數學課上的這一出，倒是讓所有人都改變了對顧止安的看法。
雖說顧止安這學期以來從不曠課，早上也是按時到的，參加跑操和晨讀，但這轉變大家還是吃驚了那麽一兩天就過去了。在他們的眼裏，顧止安一直都是那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並且這個印象已經深入了人心。
顧止安從不完成作業，考試也幾乎都是寫個名字就交白卷的。
他們都認為是個學渣才對，沒想到竟然會是個隱藏的學霸。
下課鈴聲響起，數學老師收拾著攤在講台桌上的講義，沉聲道：“下課，數學課代表來一趟辦公室，拿家庭作業。”
顧止安向後一倒，靠在椅背上，抿著嘴唇翻了兩頁數學書，就不願再看下去了，合上書本，從課桌的書包袋裏掏出手機。
記起方肆月今天從圖書館回來路上跟他說的，為了備戰高考都把手機主動上交給家長了。顧止安“嘖”了一聲，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不見方肆月還好，越見就越想。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他心上爬一樣，讓他的心髒直癢癢。
“顧，顧止安……”
有個女聲傳入顧止安的耳朵裏。
顧止安聞聲抬頭，隻見站在他桌子邊上的是個紮著馬尾辮，戴著圓框眼睛，抱著書本一臉怯生生的女孩兒。
顧止安記得她，好像是文娛委員來著。
至於叫什麽名字……他還真的記不起來了？
倒不是顧止安不擅長記人名，就是覺得沒多大關係、也不會有什麽交集的人不記也罷，占了腦袋的內存還傷了腦細胞。
“顧止安……”
顧止安半天沒回答，女生便以為是顧止安沒聽清楚，就又開口了，脆生生地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嗯，有事嗎。”
顧止安始終保持著一個表情，這讓那個女生有些慌了，也看不出顧止安的喜怒哀樂，是高興還是生氣。她是被同桌慫恿來的，現在倒有些後悔了……想要打退堂鼓回到自己的“小地盤”上去，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但事實，這件事就是發生了。
而且她都已經到這步了，再退回去隻會讓人覺得奇怪。
從此顧止安也會把她當成一個怪人，想到這兒，她就害怕。
也就這樣，女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叫溫舒。”
顧止安這才有了反應，眉頭微微蹙起，用深邃的瞳孔打量了溫舒一番。溫舒憋紅了一張臉，咬著嘴唇，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我是問你有什麽事。”
顧止安對溫舒的介紹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不是很喜歡有個女生這幅樣子站在他的身邊，而周圍人向他們投來好奇又八卦的眼神，這讓他成為了八卦事件的中心，他並不享受這樣的目光洗禮。
——反而很討厭。
“啊——我，我，我……剛才你在黑板上寫的那道答案，我來不及記，也不是很懂這個解答過程……你，你能教教我嗎……”
溫舒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還把頭給底下了，不敢去看顧止安的眼睛。
“找你周圍的人。”
顧止安不鹹不淡地說。
然後起身，雙手揣兜，看到前桌的陳讓，連下課鈴聲都沒叫醒他，還趴在桌子上砸吧砸吧嘴，呼呼大睡呢。顧止安臉色一沉，抬腿一腳踹在陳讓的椅子上，這下倒是硬生生把陳讓從睡夢中給拽了回來。
剛醒的陳讓沒反應過來，幾秒鍾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沒好氣地轉過身，謾罵地話就在嘴邊，看到的卻是顧止安的那張臉。連忙改了口：“哎喲，安哥，啥事兒啊……”
雖說陳讓沒有嬌慣到有起床氣這種東西，但被人給踹醒的，正常人都得生氣。要是別人他就真的發火了，但唯獨對顧止安，他沒有這麽膽子……
曾幾何時，邵子慕也說過他就是個會在顧止安麵前賣乖的慫蛋。
陳讓絕不承認，這不是慫，隻是不想演變成更嚴重的校園暴力事件。
他很凶的！真的很凶的！凶起來咬人的那種！
“去不去高三。”
“啊？”
“我有話對方肆月說，你去不去找許晴桑。”哪裏是有什麽話要說？隻不過是太想念了而已。
一提到“許晴桑”三個字，陳讓是徹底的清醒了，站起來忙點頭：“去去去去去！”
許晴桑限製他上高三去找她，陳讓也很聽話，即便是嚐盡相思之苦，也不敢上去找許晴桑，隻能在午休啊，或者晚上放學時見見許晴桑。他是真的想許晴桑啊……
陳讓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麽粘人的人。
他有些後悔當初自己沒認真學習了，認真學了，跳個級，不久有機會跟許晴桑同班了嗎？
——哎，悔不當初啊。
當初的小學老師告訴他們不認真學習將來會後悔的，現在一看，還真是。
陳讓這次和顧止安一起上樓，他是這麽想的……他是陪顧止安去找方肆月的，自己偷偷謀個福利看看許晴桑而已。
溫舒就這樣站在原地望著顧止安走遠，手指扣著書本的角，用力咬著下嘴唇，剛才還因為麵對顧止安緊張到通紅的臉一瞬間變得唰白。
就好像是自己掏出來的一顆心，被顧止安扔在了地上，還狠狠地在上麵踩了幾腳一樣。
溫舒很早就喜歡顧止安了，久到她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什麽時候，又是因為什麽喜歡的顧止安……可能是因為顧止安一笑，她的天空都晴朗了；也可能是因為顧止安在籃球場上活躍的身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溫舒有所發覺的時候，就已經沒辦法把顧止安當成一個普通同學對待了。
她想要靠近他，卻會害怕。
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而今天，她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覺得這學期的顧止安有些不一樣了，也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她的同桌是她的好朋友，從她喜歡顧止安時，那個朋友就知道……看她猶猶豫豫的，朋友就讓她趕緊把握機會。
溫舒聽了對方的幾句話才下定了決心站到顧止安的麵前……
她把握了，可是失敗了。
敗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