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相像的兩個人
許晴桑的連環質問讓安奈從開始的懵到後來直接傻了眼，周圍人投射過來的那些目光讓她無所遁形。她忽然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加在臨刑的十字架上，接收著從四麵八方而來的惡意的目光般。
安奈張張嘴，又是磕磕絆絆、吞吞吐吐，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有幾個坐前排的“圍觀吃瓜群眾”也被許晴桑這架勢嚇呆了眼，安奈已經說了是玩笑，許晴桑卻還“咄咄逼人”的模樣讓他們很不理解——事情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就好似一切都無所謂似的。
眼瞅著場麵就快失控了，有個男生好事地拍了拍前桌段臨碩的肩膀，稍微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問：“班長，你不阻止一下嗎？”
段臨碩抿著嘴唇，餘光稍稍瞥了眼那看架勢都快哭出來了的安奈，閉了閉眼，儼然就是一副不想管的模樣。
安奈說方肆月八卦時候的聲音的確不小，連最前排的他都一字不落的聽到了，就別提其他人了。
許晴桑很重視方肆月這個朋友，自然是不允許別人再背後胡亂給方肆月貼標簽、造謠的——安奈還偏偏撞到了許晴桑的槍口上。在段臨碩看來，安奈不過是自作自受，給點教訓也好，省得日後繼續嘴碎惹來更大的麻煩。
“班，班長？”
那男生看段臨碩這幅淡然的模樣，還以為對方是沒有聽清楚，就在段臨碩冰冷的視線下再次鼓起了勇氣拍了拍段臨碩的肩膀。“不管嗎？”
“我是班長，不是城管。”
換而言之，就是不幫著調節糾紛。
段臨碩重新將視線放到了桌子上攤開的那本注滿了專用名詞的醫學書上，心道，即使幫忙了，他心中的那杆子天秤也會不由自主地偏向許晴桑的。
那頭的林和言將方肆月拽到了樓梯口，確定將那些讓人生氣的視線隔斷了後才鬆開了方肆月的手。還頗為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拉過來了。”
“沒，沒事的。”
林和言的溫柔攻勢讓方肆月難以招架，連忙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也是，方肆月怎麽會對林和言有意見呢，林和言的所有決定就代表了她的。這要是放在追星圈裏，那方肆月可就是妥妥的林和言腦殘粉了——而且還是頂級的腦殘粉。
“對了，你快上課了，那我就長話短說啦。”林和言笑了笑，而後一臉神秘地從身後的包裏掏出一個禮物盒子——盒子周邊是漂亮的藍色包裝袋，還綁著條淺藍色的綢帶。正麵則是透明的一層，一個漂亮的人偶娃娃出現在方肆月的眼前。
方肆月整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片刻過後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始終保持著笑容的林和言，指著那漂亮的娃娃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這是……給我的？”
林和言失笑出聲，仿佛是聽方肆月說了個有趣的笑話般。林和言將禮物塞進方肆月懷裏，認真地點點頭：“是啊——周圍的藍色包裝也是我讓人特地裝扮的，因為感覺比起粉色……肆月會更喜歡藍色的樣子。”
方肆月咬了下唇，不管林和言是以什麽心態說出來的，這句話還是直接擊中了方肆月的心髒。藍色的確是方肆月最喜歡的顏色沒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喜好被對方知道了，並且記在了心裏一樣開心。
“肆月，喜歡嗎？”
“嗯！”這次的方肆月沒有任何的猶豫，重重點了下頭直接表現出了此時此刻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就是喜歡，她真的喜歡地不得了。“謝謝你，學長……可我沒來得及準備你的禮物……”
林和言告訴她要來Z高到現在，方肆月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校門。即使有那顆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沒關係的。”林和言微微俯身，讓自己跟方肆月平視，“不過下次肆月要補個禮物給我，我很期待的。”
“學長……好，好的！”
林和言被方肆月的反應逗笑，直起身子後用手拍了拍方肆月的肩膀，提醒道：“好啦，時間差不多了快回教室吧，不然可要遲到啦。”
方肆月雖然有點舍不得林和言，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抱著禮物盒就要離開。視線微微網上一瞥，就瞥見了那從樓上走下來的顧止安——鞋子上還沾著未化的雪，方肆月猜測顧止安可能剛從天台下來。
就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剛從天台下來嗎？”
顧止安剛才圍觀了整場，林和言和方肆月的交談讓他心裏實在煩躁。本來想在方肆月離開後就下樓，沒想到竟然被方肆月發現了——也對，顧止安原本也沒想躲著。
“……嗯。”
仿佛是從胸腔發出來的聲音一般，沉悶地很。
“天氣這麽冷會著涼的，你要注意啊。”
方肆月打心底裏覺得顧止安的免疫力不怎麽好，這種想法成為了固定的。今天氣溫這麽低，又下過雪，顧止安還去天台吹了冷風，方肆月還真怕顧止安會感冒。
“知道了。”顧止安裝作不在意地應聲，繼林和言後，第二次好心地提醒，“你快回教室吧，不然要遲到了。”
“哦對……”方肆月離開之前看了眼林和言，再次鄭重地道謝，還保證了下次會回送林和言一份禮物。
林和言掛著溫柔的笑顏目送方肆月走進班級，下一秒仿佛電視劇的那些反派一般，撕去了虛偽的麵具露出可怖的神情。
方才在天台被林和言好一頓嘲諷的顧止安早就被林和言的變臉免疫了，咳嗽兩聲沒理林和言就想直接離開。
“我還以為這次十拿九穩了。”
林和言幽幽的聲音傳來，顧止安聞言頓住了腳步，回過頭眉頭緊蹙：“什麽？”
“我還想著俘獲方肆月整顆心呢，隻可惜她心裏好像有點你的影子。”
“……”顧止安不會聽不出林和言的話中話，轉過身與林和言麵對麵站著，“方肆月從頭至尾都喜歡你，這點我可以保證。你心裏若真的有給她留位置，那你就好好地對待她。可你要隻是單純玩玩，或者是為了你那些可笑的仇恨用方肆月來報複我，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到時候我會把你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
“林和言有些話說一遍就夠。我接下去的話也隻說一遍，你給我聽好。”顧止安神情嚴肅，眼神裏卻帶了些隱忍，“方肆月要受委屈、受傷了，我絕對不放過你，拚上我這條命也沒關係。那時候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顧止安的話音剛落，林和言就笑出了聲來，好像一點都沒有把顧止安的“威脅”放在心上。“看看，顧止安。你也有今天？你跟三年前的我可真像。”
那表情，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