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自知之明
和上麵豪華的住宅相比,下麵的保安室簡直連走廊都不如。
雖然已經盡可能的把這裏用淺色調的油漆以及瓷磚裝修了一番,不過地下不可改變的條件,還是讓人覺得很壓抑。
打開監控室的大門,一股嗆鼻的煙味迎麵而來,看來住在這裏的業主,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否則這些平時出現在公寓大樓中,穿戴整齊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的保安,也不會如此隨意的卸掉身上的偽裝,在這裏肆無忌憚的將煙蒂隨意的丟在桌上的快餐盒中。
就連魯道夫這個煙鬼,在門打開的那一刹那,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瞥了一眼身旁有些尷尬的保安,無奈的擺了擺手。
將彌漫在房間中的濃煙稍微驅散了一些,開口吐槽道,“難道這裏沒有消防噴淋頭嗎?”
“呃,抱歉探長,這裏是地下室,無聊的盯著監控,也隻能靠香煙來解解悶了”。
保安嘴裏含糊不清的解釋了一句,就看到麵前的大門,隨著從中湧出的同事被重重的關上,然後無奈的聳了聳肩。
雖然他們和警局的製服看起來差不多,甚至還有幾分相像,可是工作的性質卻有著天壤之別。
不過這個豪華公寓還是比許多物業好上太多了,至少擺放在牆壁前的一排長桌,上麵的牆壁上掛著一排拚在一起的顯示屏。
雖然這裏依然還是有些煙霧,但是起碼走廊的情況,纖毫畢現的顯示在上麵。
仔細的辨認了一會,魯道夫很快找到了顯示著三十一樓的監控屏幕。
果然在上麵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著,然後手指沿著門縫邊緣滑過,似乎在摸索著什麽。
舔了舔嘴唇,魯道夫眼中露出一絲興奮,看了一眼頭頂那個似乎沒有多少作用的排氣扇,幹脆點燃了香煙。
沒有理會旁邊看過來的目光,自顧自的抽了一口,找到鍵盤將有著拿波裏的畫麵調大。
住在這種公寓裏的人,物業對於安全以及隱私有著十分敏感的考慮,哪怕是拿波裏順利的來到了他的目的地,可是如果不是他們現在在這裏。
恐怕保安早就發現了他,然後很快的來到他身邊,反擰起雙臂,把他帶到這裏審問一番,然後送到警局。
不過現在不知道拿波裏在以後,會感謝他們,還是會更怨恨,至少在被那些保安發現的話,也不會再有後續的事情發生,不見得會是一件壞事。
“拿波裏在哪裏幹嘛,難道他想要破門而入嗎”?
看著屏幕上拿波裏莫名其妙的舉動,芭芭拉疑惑的開口問道,原本在她的想象中,一個憤怒的人,在終於爬了三十一層的樓梯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會直接用自己最大的力氣,肆無忌憚砸在大門上,然後等待著大門打開的瞬間,直接破門而入,大步奔向臥室,找到自己即想要同時也不願意發生的情景。
不過自從拿波裏坐在樓梯上,像個蹩腳的化學愛好者一樣,用那些莫名其妙的粉末,混合在一起,現在又來到大門口,開始了讓人根本看不明白的舉動。
思索了一下,卡卡羅特看著拿波裏終於放棄了這種密封的很好的防盜門,周圍肯定都會有黑色密封條的存在,讓他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縫隙。
不過對於這種門來說,貓眼的存在,往往會成為最好下手的地方。
不過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拿波裏要去的這棟公寓,裏麵是有人的,而且他現在根本沒有耐心在繼續等待下去了。
盡量壓抑著自己心中怒氣的拿波裏,讓自己的動作變得稍微正常了一點,四處打量了一番,看著公寓為了保證住戶的隱私。
寬敞的走廊以及四部電梯,讓每一戶的主人,幾乎都不會碰在一起,出現陌生人之間無聊的搭訕,以及被撞見一些讓人尷尬的事情。
而現在拿波裏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收到主人邀請的客人,正站在門外似乎沒有發現旁邊顯眼的門鈴,直接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身體明顯看起來因為緊張,直接繃緊了起來。
不過很可惜,碩大的住宅,以及臥室緊閉的大門,都讓這些微弱的聲音,似乎沒有讓躺在大床上的兩人有半點動靜。
終於在確認了幾次之後,拿波裏將帶在手指上的銀色戒指卸了下來,捋直之後輕巧的沿著貓眼上貼著的凸麵鏡劃了一圈,接著用手指的關節在上麵敲了敲,就看到那片玻璃輕巧的掉在了他的手中。
打量了一下這個被他完全已經破壞的貓眼,拿波裏皺著眉頭打量了一會,竟然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屏幕前的幾人,看著這突兀的一幕,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拿波裏現在可是處在三十一層,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並不能乘坐電梯,現在離開的方向,也是剛剛消防通道的位置。
卡卡羅特不禁臉上露出了焦急之色,看著從屏幕上消失的拿波裏,不由得沮喪的說道,“該死,難道拿波裏放棄了嗎”?
如果選擇徒步在從樓梯上下到一樓,三十一層的台階,無論拿波裏心中有多麽大的憤怒,恐怕都會被疲憊的身體,占據著全部的思維,然後選擇回到別墅,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
然後等到第二天他冷靜下來,完全可以選擇等待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去解決這些煩惱,讓他們給自己一個解釋。
當卡卡羅特將這些猜測說出來的時候,魯道夫嘴裏發出一聲嗤笑聲,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幾分不以為意,輕鬆的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麵,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笑道。
“人最難得的就是自知之明,雖然拿波裏算不上聰明。
但是底層的生活,讓他一直很自卑,即便現在他繼承了勞倫斯的財產,可是依然無法改變這一點。
很顯然他很清楚,雖然他即將成為億萬富翁,可是在勞倫斯的葬禮舉行之後,他和米蘭達之間也會因為那些徹底到手的遺產,然後從此分道揚鑣。
無論是希菲爾德還是米蘭達恐怕從此都會成為陌生人。
你知道嗎,當有人用槍指著你的時候才是最恐怖的,可是當扳機真正扣動的那一刻,反而會讓人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