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卡卡羅特恩佐(下)
一直安靜溫順的如同一隻,看起來很漂亮的英國短尾貓一般的卡卡羅特,如今不知為何在看到希菲爾德的時候,忽然變成了一隻呲著牙的老虎。
可是兩人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他看起來像個懵懂無知的小醜一樣滑稽。
或許同行之間算是冤家,但是這也隻是針對實力相近的人所說,比如你開了一間快餐店,而隔壁是一間昂貴的米其林餐廳。
你們之間根本不會出現任何顧客之間的衝突,同樣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無論如何一位菜鳥偵探在碰到當地最頂尖的偵探,理應會有一種來自傳言的敬畏,就像是追星族遇到了心中的偶像一樣。
可惜,這些想象中應該出現的東西,卻絲毫沒有出現在卡卡羅特的身上。
“嘿,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魯道夫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愕然,有些驚訝的打量著看著激動的有些過頭的卡卡羅特,連忙出聲喊道。
心中隱隱開始出現了悔意,早知這小子遇見希菲爾德會失去理智,自己就應該早早送他回去休息。
希菲爾德如今可不能單純的看做是一位偵探,一個在倫敦有著很高聲望的億萬富翁,如果他現在選擇從偵探事務所退休,從而走向仕途。
自己的頂頭上司傑洛特做夢都不敢想的倫敦副市長,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奪而已。
這是資本主義社會,誰有錢誰就是大爺,否他也不會是如此模樣。
不過,魯道夫刻意的提醒並沒有達到他是想要的目的,卡卡羅特聳了聳肩膀,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以為意,開口譏笑道,“當然,鼎鼎大名的章魚先生,希菲爾德?梅根?羅伯茨。
出生在貧窮的英格蘭格拉斯哥市,幼年時期顛沛流離到倫敦,一直在一家黑心餐館工作,大概在那裏待了十一年的時間。
因為餐館旁邊不遠就是大英圖書館,所以,這個出生貧寒的小子一直忍耐了那麽久,就是為了用知識改變命運。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一直想要出人頭地的希菲爾德,在剛剛成年的時候,就展現出來他日後過於常人的邏輯。
用一點點的小小的誘餌,就讓那位猶太裔的商人,掉入了萬丈深淵之中,而他在從中獲利大概十四萬英鎊,一筆在當時驚人的數字。
然後沉寂了六個月,以至於很多人認為他帶著那筆巨款離開了倫敦,不過一家叫做哈撒韋伯的偵探事務所卻悄悄的成立了。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隻用了大概區區二十年,就成為了整個英格蘭甚至歐洲最富盛名的事務所,沒有之一。
一個比所有勵誌傳說還要誇張的故事,不不不,這並不是那些故弄玄虛的勵誌故事。
在英格蘭出現了一個美國夢式的冒險者,如今故事的主角就站在我的麵前,不過,我絲毫感覺不到他有什麽過人之處”。
頓時,這個碩大的客廳中的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除了正麵麵相對的卡卡羅特和希菲爾德。
其餘幾人連呼吸都開始刻意的放緩,似乎害怕兩人身上莫名其妙升騰而起的怒火,開始蔓延到了他們身上。
同樣坐在沙發一邊的拿波裏,心裏開始狠狠的咒罵了起來,這裏如今已經變成了他的房子,作為一個主人,他現在竟然生出了想要逃出去的念頭。
他覺得自己簡直快要窒息了,而且這個該死的沙發,簡直隻會給自己帶來厄運,自己一定要第一時間換掉。
不不不,這棟別墅一同隨著沙發換掉吧,這裏實在不適合自己。
臉上帶著濃濃的悔意,剛剛他也應該站起身子,最起碼可以稍微距離風暴的中心稍微遠一點,也不至於自己現在連動也不敢動。
拿波裏舔了舔嘴唇,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好了,我和希菲爾德先生現在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談,難道你們還沒有檢查完嗎”?
“哦,抱歉打擾到你們的談話了,希菲爾德先生的時間一定很緊張,那我先告辭了”。
魯道夫伸手抓著卡卡羅特的胳膊,不動聲色的朝伊麗莎白眨了眨眼睛,嘴裏說著伸手就要拖著這個瘋子離開這裏。
但是就像他之前在車裏安慰的話一樣,這個世界事情發展的方向,往往不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進行,希菲爾德擺了擺手開口笑道,“等等”。
然後目光撇了一眼伊麗莎白,咂了咂舌說道,“難道我真的已經老了嗎?現在竟然開始有偵探事務所可以從我希菲爾德手裏挖人了嗎?
難道哈撒韋伯已經失去了頭頂的光環,淪為一家二流事務所了嗎?在我印象中,好像沒有人會主動從那裏辭職”。
“抱歉,希菲爾德先生,您的哈撒韋伯偵探事務所依然是整個倫敦最頂尖的。
但是頂尖並不意味著適合,況且我隻是您事務所一個微不足道的保管員而已”。
伊麗莎白自嘲的笑了笑,她對於希菲爾德隻有見麵後的尷尬,因為並不是偵探的緣故。
雖然他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很有權勢,可是這些和她並沒有什麽關係,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保管員而已。
在偵探事務所中當保管員,或者在圖書館中當保管員,雖然不是同一行業,但從本質上說兩者並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說的很片麵,但是幾乎將我的故事說了一遍,好了,小夥子,那麽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希菲爾德翹著二郎腿,手指漫不經心的在大腿上翹著,看著如同一根挺直的標槍站在他麵前的卡卡羅特,忽然心中產生了一些惡趣味,他實在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人對他這樣說話了。
哪怕偶爾他故意做錯一些事情,可是依然聽到的是一片恭維聲,剛開始他對此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可是到了這個年紀,他感覺實在是有些無趣。
他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帶著麵具的,隻有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隨時拿出自己的銀色酒壺。
雖然裏麵一直裝著的是他在餐館當學徒時,偷偷從吧台拿來的那種廉價的朗姆酒,穿過喉嚨的時候會像一道火焰順著嗓子躥了進去。
而此時麵前這個成功挑起了他興趣的小家夥,那張讓他心中都難免生出嫉妒的臉龐上,隨著裂開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
“卡卡羅特?恩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