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全軍列陣，聽我號令
第71章 全軍列陣，聽我號令
「小姐，小心著涼。」
清籟島的碼頭邊，托馬從船艙里取出外套，「您先進船里等吧，我在外面幫你看著。他要是來了，我馬上叫您。」
神里綾華在海邊坐了一整個下午。
看著夕陽落海，又看著星辰從海面上升起來，她安靜的等待著。
如果淺瀨神社的那一位男青年，真的是蘇洛先生的話，如果他看了自己留下的日記本，如果他在意自己，就一定會找到碼頭。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
那個人要真的是蘇洛哥哥，她就在海邊向他正式的告白——
她不怕被拒絕了。
時隔三年，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懵懂的女孩子，對蘇洛強烈的思念，促使她一遍又一遍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就算那個男青年不是蘇洛，她也會與他認真的道別，然後返回家族，接替哥哥的家主之位。
她在離島獨自生活了三年，可以一輩子在那裡生活下去。
可是托馬，還有身邊這群護衛，他們本應該有更美好的前程。
她在那三年中，領悟出的一個道理就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任何選擇和決定，都會影響許多人。
因此她不能自私。
返回家族不是被逼無奈的選擇，而是承擔「白鷺公主」本應該承擔的責任。
「辛苦你了，托馬。他要是找到這裡的話，一定要喊我哦。」
夜晚的海風有點涼，再加上昨晚在外面坐了一夜，神里綾華感到身上涼涼的，便返回了船艙，委託托馬繼續等著。
船艙里升起了小火爐。
她吃了一些點心，忽然升起了陣陣睡意。
「小姐，你放心睡吧。」
船艙外面，托馬沖著她微笑道。
神里綾華回過頭，取下發繩，捏在手心裡——
發繩是白天清晨的時候，那位男青年幫她系的，彷彿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很快，她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沒過多久，寢子帶著蘇洛，找到了停靠在碼頭的駁船。
「托馬！」
蘇洛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黃頭髮的家政官豎起耳朵，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蘇洛大人？」
雖然男青年的外貌，與他三年前見過的蘇洛先生不太一樣，聲音卻不會騙人。
托馬參加過天空島的遠征，曾經許多次在戰場上，聽見過蘇洛統帥指令還有吶喊，對他的聲音太熟悉了。
「全軍列陣，聽我號令！」
看出他的質疑，蘇洛重複了一遍遠征時期的口令。
「真的是您……太好了，終於找到您了！」
托馬驚詫無比。
神里綾華的十幾名衛兵，聽見這邊的動靜，也馬上圍攏了過來。
他們手持長矛或者刀劍，身體在不知不覺間站的筆直，昂首挺胸，行注目禮。
提瓦特大陸的傳奇和救世主就在眼前，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很激動，就像見到了大明星一樣。
只不過，此刻每個人的心中，都和托馬有著相同的想法。
為什麼現在的蘇洛大人，頹廢成了這般模樣？
當然，沒人會去想蘇洛生病了。
他們在心中猜測，蘇洛正在執行某種特殊的任務，故意喬裝打扮了一番。 衛兵們躍躍欲試，說不定還能配合蘇洛的行動。
「不必拘禮。」
蘇洛道明來意，溫柔的目光望向船艙，「神里小姐在嗎？」
一路上，寢子循著神櫻樹的櫻花氣味，帶他找到了碼頭。
氣味是在碼頭斷的，所以他判斷神里綾華就在船上。
那個小妮子，聽見自己的聲音，到這會還沒有出來，要麼是睡著了，要麼是在梳妝打扮。
「蘇洛大人，我能和您單獨談一談嗎？」
忽然，托馬變了臉色。
他原本和煦的微笑，陰沉的猶如海上發酵的暴風雨——
就在蘇洛來到海邊沒多久，遠處的海平面被黑漆漆的烏雲所籠罩，時不時還能看見電閃雷鳴。
常年被雷暴包圍的清籟島，最近幾天的天氣總是風和日麗的。
托馬和衛兵們這才恍然意識到，風平浪靜是這座島嶼的偶然情況，狂風暴雨才是這裡的常態。
托馬是神里綾華忠心耿耿的護衛，蘇洛沒有理由拒絕他。
反而，有興趣與他多聊一聊。
兩人走到很遠才停下來，一直走到回頭幾乎看不見駁船旁熊熊燃燒的篝火。
蘇洛走的很疲乏，也很慢。
剛剛恢復記憶，大腦幾乎耗光了身體的能量。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
「蘇洛大人，三年前的天空島戰場，小姐冒著生命危險去找你，結果不幸遭遇了邪神的襲擊，那一次是您救了她的命。大小姐說，身體里流淌著你的血液。」
托馬鄭重的告訴蘇洛，「在小姐的心裡，您不止是她的哥哥……我相信，您一定明白這句話。」
「托馬，有什麼話就直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希望不會冒犯到您。」
遙遠的海平面上，暴風雨的中心，正在逐漸蔓延和擴散。
陣風襲來，吹起蘇洛身上單薄的衣裳，他只感覺到寒意刺骨。
「三年前，家主神里綾人在天空島戰場犯下過錯，將軍勃然大怒，下令要將他處死。後來在八重宮司大人的極力勸阻下，將軍才放了家主一條命。但從此神里家族失去了將軍的信任，權力和地位日漸衰落。」
「綾人家主這麼做，也讓整個家族蒙羞。現今，家族內部的各大派系，都以此事攻擊綾人家主，要求他退下家主的位置。神里家族，面臨著分崩離析的局面。」
「是嗎？」
蘇洛仔細回想那期間發生的事，「沒聽雷電影和八重神子提過。神里綾人到底犯了錯？」
「違抗軍令。」
托馬如實答道。
「這樣啊……那的確是一個重罪。」
蘇洛曾經身為統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違抗軍令的後果，而且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深惡痛絕這種行為。
「雖然他是神里小姐的親哥哥，我依舊不會同情。戰場違抗命令，會害死很多戰士。托馬，你要是想找我幫忙為他求情的話，恕我不能接受。」
蘇洛不會為了這種事找雷電影求情。
儘管，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改變神里綾人的命運。
「大人，請聽我說完——」
托馬心情凝重，同時提高了嗓門。
「我不是想讓您求情。是想告訴您……是你害了神里小姐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