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黃巾起始
第204章 黃巾起始
袁紹的到來,雖然使袁術的心理發生許多變化,但他最起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五百部曲也就五百吧,憑藉袁氏一族訓練出來的部曲足矣以一當十,那些黃巾賊寇彈指可滅。
況且自己還有紀靈這般勇將,此番軍功唾手可得。
袁術遲疑了一會,他倒是想逗留一陣,看看這袁紹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莫不是仗著升官發財了,打算來趁機賺些袁氏資源?
不得不防!
袁逢看了眼依舊無動於衷的袁術,揮手指向府門外。
「你要的都已經給你了,且看看你這次能給袁氏帶來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別到最後還得我出面給伱收拾爛攤子!」
袁逢的態度直截了當,與對待袁紹時的笑臉相迎完全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被這番訓斥的袁術也不氣餒,只是儘可能的堆起自以為和善的神情出來。
見狀,袁逢也不去繼續浪費口舌,只是激動的拉著袁紹的手,上下來回的打量,眼中的思念予以言表。
「自從你上次出發遼東,時至今日已有十年有餘,這期間怎麼就沒想著回來看看呢?」袁逢故作埋怨的嘆氣,自己的兒子有今日這般成就,身為父母的他,心裡由衷的感到高興,再看看一旁的累贅,剛剛升起來的喜悅瞬間又被衝散不少。
袁術無所事事的待在一旁,卻是突然察覺到了一股惡意鋪面而來。
袁紹卻是笑著搖頭解釋道:「邊塞多事,又正值異族叛亂,戰事頻發,紹彼時身為度遼將軍,自然需得以身作則,那些邊塞將士多有十餘年都未曾歸家,其家中妻兒老小也甚是思念,他們都沒有回家的意思,我自然就更不能了。」
袁逢欣慰的望著儼然已經長大成才的袁紹,越發的滿意。
就連一旁的袁隗也是露出讚賞之意。
「此番回到雒陽,出任衛尉卻也是令我著實沒有想到,本初今日的成就恐怕早已經超過了其他任何世家子弟,哪怕是未來的三公,本初只待資歷足夠,再運作一番花些錢財,也不是不能出任一屆三公。」
袁隗笑著繼續開口道:「屆時,我袁氏就成了五世三公,再加上本初如今的名聲早已傳播海內外,我袁氏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世家中的頭名,哪怕是楊賜這老傢伙,出身弘農楊氏也得被我袁氏踩在腳下,到時候,除了皇帝外,天下盡歸袁氏。」
袁術在旁不屑的望著幻想中的幾人,還不是僥倖贏了一陣,若是我此番出戰,定然能助袁氏聲名鵲起。
袁紹卻是謹慎的環顧一圈,四下無人,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袁術身上。
「叔父切莫忘了那昔日宋氏被盡數伏誅的事,當今陛下恩威並濟,若讓其得知我袁氏有這般想法,定然會勃然大怒,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宋氏一族尚且權傾朝野,又兼有昔日宋皇后做支撐,仍能落得這般田地,我袁氏更需小心謹慎,徐圖大計也。」
其實,這種事在整個袁氏中早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袁氏可從來沒打算一直充任著一個世家大族的打算,在這黃巾之亂此起彼伏的階段,族中的一些念頭更是甚囂塵上,不乏有人叫囂著要成為天下仲姓的話出來。
這種話在族中傳播,若是深追下來,足矣讓袁氏傷筋動骨。
袁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袁氏,在這個節骨眼上牽連到自己。
突然,他想起來,這袁術的一身反骨,自恃天下仲姓,莫非就是在這種時候渲染上的?要不然,袁術雖然有些政治上的錯誤,對於局勢判斷的並不夠敏銳等諸多缺陷,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膽量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率先稱帝。
很明顯,這天下仲姓的稱號就是在這個時候給了袁術一些心理上的變化。
袁紹當然不是要斷絕袁術的這個想法,他只是不想讓這件事迅速傳播,以至於傳到劉宏的耳朵里,然後在收拾袁氏的同時,連帶著將他給牽連其中。
袁隗被袁紹的這番話給點醒,許是這些年來,袁氏一直順風順水,加上其他世家盡皆都被黨錮束縛,權勢早已不復往日,反倒是袁氏水漲船高,再次遍布大漢天下,自然而然的就會使袁氏族人們心生輕視之意。
袁隗也不例外,往日里並沒人敢在他面前說出這般反駁的話語來,就連袁術,甚至於巴不得叔父做出這些事了,這樣的話,他身為袁氏子弟,自然就會緊隨其後。
至於袁基,現在的他,可以說絕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出現在袁氏的家族會議中,正在一門心思的鑽研上升之道,勤勤懇懇的作著分內之事,如今距離九卿已是臨門一腳,就差一個契機,說不得袁氏年輕一代就會衍生出兩名九卿在朝。
袁逢也是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對於袁紹所提出的問題,他也早就有所察覺,但心裡並未放在心上。
畢竟袁氏雖說不是皇親國戚,但其實論及真正的權勢,比起宋氏有過之而其遠不及也,皇帝就算是想要根除,也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辦成的事。
袁氏牽連的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就連皇帝都為之心顫。
京師中的官員,若有一同上朝的碰到一起,說不得五個人中就有兩人出自袁氏故吏之下,受過袁氏恩惠,在遇見幾人攀談過後,恍惚間,又會發現,好像都在袁氏門生學過經文,嚴格算起來,袁氏更像是這些故吏門生的二元君主。
劉宏當然明白這些,只不過袁氏是其中的領頭羊,不太好動手,於是,他就將目光對準了其他的世家大族。
「不說這些了,本初今日前來可是有事?」袁逢深知,袁紹非常人,其如今也是衛尉,沒什麼特殊情況下,他需得一直把守著京師,不得鬆懈。
袁隗在旁邊也是一臉憂色:「本初前番被陛下詔令,為的可是那兩萬鐵騎的事?」
袁紹點點頭:「是也不是,陛下只是問了一些情況,隨後就將此事掀過去了,畢竟,如今的度遼將軍已經不是我了,這些事情就不必牽連到我身上。」
袁逢有些惋惜道:「雖然不知道本初是怎麼訓練出這麼多的鐵騎,但就這麼輕易的拱手送給那羊續,倒是著實有些不甘心。」
他的擔心純粹是因為那羊續乃是隸屬弘農楊氏的緣故,這股力量到了其手中,自然就會使得楊氏的威望更盛,身為帝師身份的楊賜本就無形中凌駕在諸多世家大族頭上,如今又平白無故得到本屬於袁氏的力量,自然是如虎添翼。 袁紹卻是目不轉睛,一臉平靜道:「父親,叔父不必擔心這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當今陛下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便是那楊賜身為太尉,帝師,尚且因一時之誤都被罷免歸養,我等自然就更急不得,況且眼下這些並不重要,反倒是張角等賊寇匯聚的黃巾之亂卻是重中之重。」
對於袁紹而言,這些朝堂上的力量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幫助,哪怕你做的再高,花些錢當個三公,還不是在一些有意識的引導下,天地異象頻發,三公職位更迭的速度更是遠超想象。
劉宏別的不說,搞錢的確是有一手。
這董仲舒的一手天人感應,倒是讓劉宏另闢蹊徑,下面那些距離三公遙遙無望,卻又迫切的想要晉陞的官員這算是抓住了一個好機會。
譬如曹嵩這般,況且其本身就有資歷在身,又兼聚財有術,花些錢財來刷新一下家族權勢何樂而不為呢,畢竟就連曹操這般熱血青年都明白,有錢就是大爺,出任雒陽北部尉時,就是靠曹氏的家族財勢。
報著這種心思的家族並不在少數,雖說袁氏基本上用不著以這種方式,但為了穩妥起見,也是象徵性的花了一千萬錢,比起其他人動輒上億的錢財相比,這點錢少得可憐,但袁氏畢竟世家的領頭羊,在看著其他家族陸續都出任過三公后,他們可不願束手待斃。
很顯然,袁氏的四世三公實際上也是摻雜了一些水分,被罷免的速度也是遠超想象,不像祖上,動輒就是在三公職位上做到老。
所以說,對於袁紹而言,自己的拳頭最大才是真正的話語權,這些所謂的衛尉九卿,就算是三公,也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遠不如靠著自己的強弓勁弩打出來的可靠。
他知道劉宏真正忌憚的也就是這樣的一些人,於是諸如皇甫嵩,盧植這些人,以往時都是將其盡數給個閑職,不曾與其兵權在手,若非這黃巾之亂波及的速度實在太快,劉宏甚至想就此靠著袁紹這般一郡太守的力量各自抵禦。
只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就像是一記重拳。
除了袁紹這一任遼東的度遼將軍外,餘下凡是被波及的郡守,幾乎半數都被這些勢不可擋的黃巾賊寇給誅滅,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殘喘。
這也是劉宏忌憚袁紹的原因所在。
若是他不本意並非是抗擊黃巾,而是抗擊大漢朝廷呢?就憑現在的大漢,想要遠征一個兵強馬壯,又有勇猛戰將率領的遼東軍團,不出動十萬大軍,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只是這樣一來,劉宏又不得不從自己的小金庫中拿出來相當一部分的錢財來支援前線,任何涉及到錢財的事,對於劉宏而言,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好在袁紹根本沒有一丁點要謀反的意思,一紙詔令下就返回雒陽,甚至劉宏想要從袁紹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不滿,都是無功而返。
對此,劉宏只能放下心底的最後一層防線,將這袁紹當做了自己這邊的人,順理成章的,使其出任衛尉,執掌南軍拱衛京師。
至於錢嘛,象徵性的給個幾十萬錢就夠了。
袁紹卻是一反常態的直接上交給劉宏兩千萬錢,美名其約是買下這衛尉的錢財。
此番舉動,自然是讓劉宏笑的合不攏嘴。
這幾乎等同於是意外之財,劉宏故作矜持的推脫幾番后,便順勢將其收入囊中,順便又大力表彰了一番袁紹的舉動。
袁逢聽著袁紹對於局勢的判斷,稍稍思慮一番后也是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那一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是深以為然。
此時的袁氏被楊氏此間風頭蓋過,不用太過擔心劉宏殺雞儆猴,再加上如今袁紹正值巔峰階段,劉宏只要不犯渾,對袁紹都只會寵信有加。
「本初所言甚是,只是如今那皇甫嵩,盧植等人率軍出擊黃巾,正是博取名望之時,本初如今卻是被困在雒陽出任衛尉,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袁紹的軍事能力,在這大漢軍隊中,早已經流傳很久,就連並涼二州的將士對於遼東有這樣的一位將軍統領,甚是艷羨。
袁紹卻是笑著搖搖頭:「父親不必著急,如今黃巾正是勢大之時,饒是皇甫中郎將一時間以計擊敗黃巾,但對於整個潁川的黃巾卻是並無多少威脅,黃巾的主力如今仍在張角等人手中,不能正面擊潰這股賊寇,大漢依舊是深陷戰火中!」
袁逢聞言也是不由得嘆息。
最開始的計劃並非如此。
若非是那些下面的各地世家豪強威逼太甚,又以袁氏親近宦官袁赦得以倖免黨錮之禍的緣故,對袁氏大為抨擊,為了擺脫這種名聲上的尷尬局面,袁氏只能下注,暗地裡與其他世家串通一氣,以錢財,人丁,信息等諸多方式來供給張角。
他只有一個要求,便是一旦這股風波甚囂塵上,席捲整個大漢,陛下為之解除黨錮之時,張角等人務必要結束這場本不該有的鬧劇。
黨錮順利解除,但張角見各地州郡順勢響應的號角聲甚是高漲,再加上如今黃巾勢如破竹,張角自然不願意再充當那些世家大族手中的利刃,也就順勢點燃了黃巾之亂的烽火。
這場鬧劇明顯脫離了世家大族的掌控,袁逢也不例外。
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引火上身。
在了解了這其中的緣由后,袁紹故作驚詫,隨即又嘆息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