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一都尉袁紹,弩騎營開動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一都尉袁紹,弩騎營開動
袁紹依靠在都尉府的牆上,翻閱著最近的一些消息。
這些一向喜歡魚肉百姓,不以遼東為根本,只顧家族發展的豪強,此時儼然已經開始偃旗息鼓,沒有絲毫的僭越舉動,只能老實本分的守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上,唯獨公孫家族,以及李氏家族。
此時卻是開始了飛速發展的階段,在有了袁紹的支持后,連帶著此前趙家覆滅時未曾消化的一些利益,也順勢就被其兩家一分為二。
而地方上,面對被抓捕歸案的諸多貪官污吏,使得整個遼東屬國內的政治才開始凸顯清明,連帶著數十年沒有真正徹查清楚的人口戶丁,此時也是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前。
遼東屬國,隸屬遼東郡,卻又獨立開外,自成一體,下轄六城,有六萬餘戶,三十一萬人丁,其中有盡半數皆為鮮卑烏桓等族。
在少了層層剝削后,遼東屬國所收繳上來的賦稅也開始漸漸有了剩餘,不像此前,在被諸多豪強肆意侵佔后,仍然能美名其約的說自己家中並無餘糧這樣的話來。
政治,豪強士紳,以及軍事,袁紹已然開始了三手齊抓,並步前行。
當然,現在的袁紹還未曾真正的晉陞都尉,眼下只是因為那公沙都尉抱病在家,不曾赴任,這才使得他能大刀闊斧的開始推進。
而為了能使得接下來的進程不被阻撓,袁紹也開始學習那些豪強們的一貫作風。
使周邊黎庶肆意的傳播袁長史的功勞,狠抓貪官污吏的好官做派,強硬對異族的軍事態度,以及對待豪強士紳們毫不手軟的堅決抵制。
這一連串的組合拳下來,袁紹的名望又再一次登頂,整個遼東都開始在傳唱著袁紹的功績。
文能安民,武能護境。
這樣的好官,能官,不能接替公沙穆成為都尉,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像這樣的言論,遼東郡,玄菟郡,乃至遼西郡,都是有所耳聞。
玄菟郡太守,公孫域看著手下人傳來的消息,不由得露出一些笑容來,他雖然為一郡太守,但本質上其實還是公孫家族,與公孫度有著同族之親,此時的公孫度儼然已經成為了那袁長史的左膀右臂,他深知,這袁長史的成就遠遠不會止步於此。
一郡太守,在他們這類人眼中,已經儼然是貴不可言的存在,但在其眼中,恐怕也只是一個繼續向上攀升的跳桿而已。
於是,公孫域為了展示自己的誠意,以及更好的幫助到公孫度成為袁紹的心腹,他便修書兩封,一封送往公沙穆的老家,另一封則是直接送到了薊州的幽州刺史府。
公沙穆並非裝病,他的確是染病在身,就連活動身子骨都顯艱難,此時收到了來自玄菟郡太守的書信,他倒是頗感驚訝,但當其看到信中內容時,卻是露出一絲無奈。
這周邊郡縣,此時都已經開始流傳那袁紹的名聲了,那就更別提在哪遼東之地的各級官員,攘攘黎庶了,便是他,卧病在床,傳到他耳朵里的消息也是數之不盡。
收拾了豪強士紳,使那囂張一世的趙家直接覆滅,又抓了一堆貪官污吏,軍事上也開始進行著大改,這一連串的消息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本來就身體欠佳的他,又是被這雙重打擊下更是無法動彈。
自己身為都尉,所思所做之事,與其卻是截然相反,而所造成的現象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嘆了口氣,望了眼日漸清明的天色,烏雲散去,朝陽初現。
艱難的拿起紙筆,開始了最開始的計劃。
表袁紹擢升遼東都尉,使其全權負責遼東屬國事宜,自己已經老了,干不動了,該退位讓賢給年輕人了。
很快,一封封來自郡守,都尉的書信送到幽州刺史府。
朱龜也是沒想到,這位袁家子弟竟然能做的這般出色,此前的遼東之戰已經讓他在雒陽朝堂上感受到了極為不易的快感,那些當朝宦官們對於邊塞的勝利,也是十分高興,畢竟,這可以極大地提高漢軍士氣,從而使得其他異族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就可以更加愜意的搜刮民脂民膏,修建豪宅。
有了這些好消息的分擔,他們不用太過擔憂自己的行為會招致下面的那些黎庶反抗。
邊塞越是大勝,宦官們開心,皇帝也開心。
當劉宏得知,那袁紹竟然敢只帶十餘騎突襲敵營時,他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為之緊繃,當聽到那遼東之戰的經過時,饒是一向不喜袁紹的曹節,此時也是極為罕見的露出幾許讚賞。
再這樣的運作下,昔日遼東之戰的獎賞才會落實的如此迅速。
而朱龜身為幽州刺史,自然也是倍有面子,一掃往日的頹廢之舉。
於是,在多方強烈的建議之下,加上朱龜本就心有所屬,就當即呈書一封,送往雒陽奏明此事。同時又當即派人前往遼東屬國,暫且將這些先告知袁紹,使其有個心理準備。
這件事已經十拿九穩。
當袁紹得知,就連周邊郡縣的太守都為其上書時,他也難免不露出一絲驚訝,隨後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這裡面的緣故。
於是,袁紹就開始以都尉自居,提前先熟悉熟悉。
又是過了一月有餘。
春暖花開,萬物都開始散發著新的生機。
袁紹也如願等到了來自雒陽的天使,不出意外,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遼東屬國的都尉,名副其實的一郡太守,荀諶接替他成為了都尉府的長史一職,這份正兒八經的佚六百石官職,倒是令荀諶頗為感動,連連向袁紹道謝。
而有了都尉這重身份的袁紹,自然做起事來就更為方便。
下面的那些官員得知袁紹此前的種種行為,都開始夾著尾巴做人,絲毫不敢露出一絲破綻。
而軍事上,此時的他已經擁有了對於邊塞士卒的調任升遷與否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當即使顏良升任營長,掌管一營,當他得知趙簡已經打算放棄營長一職時,還有些納悶。
趙簡表示其靠著趙家的權勢才走到今天這一步,若無袁紹此前的遼東之戰,他又焉能做到營長一職,於是,他就決定從最開始的基礎士卒做起,徹底的與昔日趙家脫離關係,只贍養自己的親系,不與趙家再做牽扯。
得知此事的袁紹,又聽聞趙簡乃是那日比試中唯一一個以七十步的成績射中稻靶的人,當即就表示,使趙簡出任弩騎營副手,在韓當文丑之下,可自領一百人團隊。
弩騎營已經初具估摸,在經過黃忠不間斷的操練之下,現在的弩騎營儼然有了袁紹希望看到的樣子。 營中如今不過五千人之數,主將黃忠,副將韓當文丑。
能射五十步者一千三百多人,較之此前的一百五十多人,簡直是一個質的飛躍。
而這卻已經成為了弩騎營最基本的一項,營中的士卒們對此全無怨言,全身心的投入到訓練當中。
就連許達,趙簡等人,在黃忠那魔鬼般的訓練下,也是煥然一新,戰力大增,只待時機合適,便是以五千人的精銳部隊先去試探試探鮮卑人的反應。
至於為何不選烏桓等其他異族,袁紹則表示,鮮卑人傻錢多,戰馬養育的又頗為厲害,若能收繳鮮卑人使其為己所用,那就不愁弩騎營沒有精銳可用。
至於鮮卑人是否願意接受,則就看後面的戰果能夠將其逼到什麼程度。
昔日並非沒有鮮卑整個族群來依附大漢的情況,那是的大漢國力日漸強盛,兵馬強壯,邊塞之地異族是絕對不敢染指的,加上那時的鮮卑首領並不像現在這樣,勇略非常,略地數千里,雄跨歐亞兩州,將整個鮮卑分成三個部分,各派一鮮卑大人統領。
而眼下的鮮卑東部卻已然是元氣大傷,往日的雄風消失不見,哪怕那一戰實際上損失的只是周邊鮮卑部落的騎兵,但伴隨著闞機被俘虜所帶來的士氣損傷,沒有個幾年是恢復不過來了。
而袁紹第一站決定出擊的地方,便是要痛打落水狗,越是對方虛弱的時候,自己務必要遵循落井下石的宗旨,這樣既能斬獲不少軍功,訓練弩騎營的戰場應變能力,遇敵時的各種決策,又可以使得弩騎營的損失降到最低。
如果,弩騎營能夠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襲擊那闞機的鮮卑大本營,便能使其士氣更為低落,聞之弩騎營大名,皆要膽寒。
他們很難想到,明明漢軍式微,哪怕是打了一場看起來極為雄壯的大勝仗,但實際上,他闞機的損失卻是極小的,麾下鮮卑精銳騎兵仍有數萬之數,便是再打一場遼西之戰也未嘗不可。
但他選擇了固步自封,決定暫且不去報這個奇恥大辱。
那顏良的風姿、於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壯舉,身為當事人的他直到今日,都為之膽寒懼怕,那漢人中竟還有這樣的猛將,對於他而言,這已經是揮之不去的噩夢,每到深夜時,他總會夢到那身披鎧甲,持刀而立的顏良,一幅藐視的神情,說時遲那時快,胯下戰馬疾馳,手起刀落,自己腦袋搬家。
溫度逐漸回暖,弩騎營中的精銳士卒們也開始了摩拳擦掌。
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個指令。
十日後要開赴塞外,將自身這近半年來的苦練盡數實踐,要得到戰場上最充分的回答。
聽聞弩騎營即將要開拔的消息,饒是已經修養好了的顏良此刻也是馬不停蹄的趕到這弩騎營來。
質問黃忠,為何不帶他一起。
文丑苦笑不得的將其拉到一邊表示道。
我們這弩騎營乃精銳中的精銳,一身裝備就足矣武裝邊塞士卒三人有餘,胯下戰馬更是花了大價錢才弄來的,饒是如此,營中七千人之數,也只有半數才有這樣的待遇。
顏良聽著這話,總感覺像是在炫耀。
畢竟他已經升任營長,麾下也有兩千人的邊塞士卒,也俱是精銳,使得一手好刀法,只是聽到這叔玉言之,似乎這弩騎營的待遇還極為不錯,就連裝備都要比起邊塞士卒要好得多,當即是氣不打一處來。
文丑又笑著表示,你是騎兵,但不是弩騎兵,在馬背上大刀使得不錯,威名遠播,但可惜就是不怎麼會使箭,可惜可惜,這遠赴塞外,斬獲軍功,揚名立萬的機會,公驥是沒法同行了。
很明顯,文丑是故意來氣一氣顏良,順便給他施加點壓力,弩騎營如今雖然未得寸功,但只需時機一到,憑藉著花費大代價武裝的精銳士卒,足矣讓那些鮮卑人聞風喪膽。
顏良沒轍,若是提到其他,他尚且還有反駁的慾望,一提到箭水,他就兩眼一抹黑,無論他怎麼練,那弓箭就像是與他有仇一樣,指東打西,能否命中全看運氣。
十日期限轉瞬即至。
正值八月初八,袁紹特意挑選的好日子。
當袁紹也披著精良甲胄出現在動員大會的現場時,黃忠傻眼了,文丑韓當也緊接著傻眼,弩騎營中七千精銳也是露出一絲驚訝。
袁紹則是嚴陣以待,脫下頭盔,一臉肅穆。
「今日乃誓師之時,我身為遼東都尉,理所應當有這個責任,有這個義務與諸位同行。」
袁紹的話還沒說完,黃忠就是駕著赤紅色的馬兒趕來,無奈道:「豈有都尉親臨塞外的說法,袁君倒不如在後方為弩騎營做好後勤準備工作,待來日歸還時,大不了我的功勞都給袁君。」
文丑韓當也是趕忙點頭。
台下的弩騎營士卒們也是頗感詫異,都尉年紀輕輕,雖說形事雷厲風行,使得如今的遼東屬國之地一片海清河晏,黎庶們安居樂業,經濟繁榮一幅蒸蒸日上的局面,但他畢竟沒有經過系統化的訓練,若是上了戰場,還要分心去保護,得不償失。
袁紹卻是笑著看向黃忠,打趣道:「本都尉開的有小灶,你們的長官,黃漢升特意會抽空教導於我,雖說我未曾與你們同練,但未必就比伱們流的汗少。」
黃忠一臉無奈,他沒想到,昔日袁君一再強調,要讓他教授其箭法,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他不由的懊惱萬分。
就連身後的文丑韓當都是一臉憤慨的望著黃忠,好端端的你教袁君這個幹什麼。
袁紹卻是不管不顧,畢竟,於公他乃是整個遼東屬國的都尉,於私,黃忠,文丑韓當,乃至顏良,都是他私人的隨從,無論他說什麼俱要遵從。
於是,在袁紹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后,大軍開拔。
整個弩騎營俱是精銳戰馬,渾身都穿戴著一層不算笨重的甲胄,身上箭矢攜帶數量遠超想象,弩騎營本身設定的最初衷,就沒有將近身作戰這一項放在訓練內容中。
敵人能夠出現在眼前,那就說明是火力不夠。
一輪齊射不夠的話,那就兩輪,三輪,憑藉著訓練有素的作戰規劃,他們根本不需要與敵人近距離接觸,只需要依仗四五十步的距離就彎弓射箭,這是他們在日常中所訓練的科目。
而若是敵人突破重重箭雨,近得二三十步內時,他們也會讓敵人嘗嘗什麼叫做火力密集覆蓋的恐懼,加上移動射擊的這項技巧,足矣摧毀掉任何敵人的自信,士氣,乃至負隅頑抗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