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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一箭定人心

  第182章 一箭定人心

  當這些部曲私兵望著那許達帶著一群人蜂擁的奔向那獎賞的士卒處,心裡的那股艷羨瞬間就演變到眼下的考核中,哪怕是為了那筆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錢,他們也必須要拼盡全力。


  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臉上。


  許達本身就擁有著不俗的臂力,再加上這十幾年來在軍營中的歷練,雖然沒有真正的經歷過幾次大戰,但比起這些豪強私自招募的部曲而言,也已經算是超出一個檔次的級別了。


  使得這些人雖然有心想要達到許達那個境界,以五十步,六十步的力量拿走百萬賞錢,但,很顯然,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長吁短嘆,就連以最基礎的三十步想要射中稻靶的也少得可憐。


  伴隨著日落,夕陽西下,最後的一點餘光照射而來。


  整個馬場差不多容納了一萬三千多人,其中趙簡所率邊塞士卒佔了兩千人,餘下盡皆是私人部曲。


  而在這中間,通過最基礎的三十步距離的,也不過只有三千多人,其中還包括了本就擅長弓弩的邊塞士卒,幾乎有著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邊塞士卒戰鬥力的強悍之處。


  士卒們絕大多數都是喜笑顏開的上前領賞,只有幾百人失魂落魄的躲在角落不願見人,畢竟這場比試,雖然對於他們的地位並沒有什麼改變,但卻是恰恰暴露了他們的真實實力,幾箭射下便是高下立判。


  至於那些部曲私兵,則只有十分之一多一點的成功率,這其實已經超過了黃忠最開始的推斷。


  三十步者三千九百七十二人,四十步者一千三百二十人,五十步者一百五十五人,六十步者五人,七十步者一人。


  統計后的結果被呈現到黃忠面前。


  黃忠嘆了口氣,袁君想要組建一支數萬人的弩騎營,戰馬錢財都先擱置一邊不談,便是要被當做精銳的騎弩手,如今從一萬多人中也將將不到四千人,就是距離一萬人的目標都還不到一半。


  好在這其中,能夠稱作精銳中的精銳者,也就是能射五十步透靶者也足有一百五十五人,他可以傳授這些人技巧,使其再往下傳授,一傳十,十傳百,或許也能使得精銳數量陡增。


  韓當在旁邊看了眼上面的數字,倒也沒露出多少失望神態,只是頗有些好奇的問道:「袁君曾言,於你我三人之間,你為主,我與叔玉則為副,尚未還不知道漢升究竟能射出多遠,臂力如何。」


  韓當的話並沒有多少其他意思,他只是想了解了解,為何黃忠能被袁君如此看重,若是真的組建出了數萬人的弩騎營,身為其中統領的黃忠,自然也需要有絕對的力量使得眾人為之嘆服,若不然,便是他韓當,也不得不說聲對不起了,這頭他來當也未嘗不可。


  文丑聞言立馬在旁邊拉了拉韓當的手,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那給韓當的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榆木一樣,眼見這韓當似乎沒明白竅,當即就將其拉到一旁,附耳嘆道:「義公倒是有些莽撞了。」


  韓當不解道:「怎麼,難不成問還不能問?袁君雖於他為主,但若其箭術不佳,豈不損了袁君名聲?」


  文丑搖搖頭,看了眼一臉平靜,對此似乎毫無波動的黃忠,感慨道:「我雖添為袁君座下隨從,也自恃勇武有力,一身箭術足矣撼動天下任何敵人,但若是那人是漢升,哎,則是小巫見大巫也。」


  韓當有些不信,文丑的本事他是看在眼裡的,那日與其一番惡鬥,雖未涉及生死,但也能從其見招拆招,力量駭人的角度看得出來,文丑不愧為當世猛將。


  若說那黃忠比起強一些,韓當覺得興許還能說得過去,叔玉卻將自己比作小巫,那黃忠比作大巫。


  「先前那許達也曾有意無意的在探究漢升箭術,倒不如藉此機會就讓他在人前顯聖一番,正好可樹立威信,豈不妙哉?」韓當靈機一動,看向已然沒人開始繼續比試的馬場稻靶,頗為意動。


  文丑思慮一番后,也想看看黃忠除了一身武藝無可匹敵外,便是那一直被袁君津津樂道,樂此不疲誇讚箭術斐然也。


  當即,文丑就來到黃忠面前,抱拳拱手道:「漢升今為主,眼下眾人皆戰意滿滿,對那弩騎營的組建信心滿滿,驕兵易敗,若使其這般成果就沾沾自樂,不勤加操練,又如何能完成袁君的任務,怒弩騎營乃是袁君的真正精銳,必然得慎之又慎。」


  韓當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只是若有若無的掃向這邊。


  黃忠聞言,卻覺大有道理,凡是一涉及到袁君的任務,黃忠都要用絕對的專註去操辦,哪怕這些人的成果其實在他眼裡,也只是比起尋常人強上那一點點而已,這樣的成果想來應該是沒人會驕傲自滿吧。


  但當他將目光看向那人群中時,所看到的卻基本上都是在誇讚某某某箭術了得,竟能以四十步的距離射中稻靶,甚至那誰誰誰還能准之又準的射中靶心,對於他們而言,這已經算是神乎其技了。


  黃忠不這樣覺得,所以他站了出來,面對眾多人圍在一起的壯觀景象,他卻是沒有一絲怯場。


  「諸位,近乎十人中方才有一人將將及格,像這樣的結果對於我,對於袁君而言,都是不太滿意的,就這樣的水平,便是哪怕入了弩騎營,享受著最高規格的待遇,莫說是與鮮卑人比試箭術御馬,便是與這些邊塞士卒相比,也完全不是對手。」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這麼驕傲,又或者說僅僅只是這麼一點賞錢就滿足了?」


  「未來的賞錢會越來越多,所能斬獲的軍功也會越來越多,而這一切的前提下,皆在伱們手中的箭矢,若覺得射中一個不足百步的稻靶就沾沾自喜,驕傲自滿的話,那我倒覺得,諸位已經可以自行散去了,弩騎營不要這樣的廢物。」


  「若是招納了你們這樣的人,豈不讓那鮮卑人笑掉大牙,使袁君臉面掃地?」


  黃忠的話慷慨激昂,一瞬間就在整個人群中肆意傳播,卻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眾人聽聞這番話,只覺鬱悶非常,自己明明已經超過了那麼多人,在你嘴中,卻化成了一個不知努力,只是靠著微不足道的運氣成分來賺取了一些賞金一樣。


  更何況,我等好歹也親自下場射了幾箭,你在台上吆喝半天,卻絲毫沒見你打算出手的舉動。


  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令人啼笑皆非?


  「你又有什麼本事?便是那一身甲胄的趙營長,比我們多了四十步的距離,也不見其在這大放厥詞,你只是仗著長史給你的權力而已,要我說,你倒不如趁早下來,讓營長做你那位置,豈不更好?」


  贊同聲此起彼伏,對於黃忠只是口頭上的教誨,他們只是若無其事的當做無事發生。


  望著已然開始演變成騷亂的人群,黃忠卻只是淡淡的笑道:「諸位覺得我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對,你沒資格,最起碼你沒有親自下場施展一番,就只是紙上談兵,不作數。」


  「對,若你有膽,就下場與趙營長比試一番,若你贏了,我們才佩服,便是跟你又能如何?」


  「那營長乃七十步射中稻靶,雖說只是射中邊緣,但畢竟是射中了,你若也能以七十步的距離射中稻靶,我就,我就,追隨與你,莫說是苦練箭術了,便是真的出了塞外,與那鮮卑騎兵硬碰硬的來一場又能如何。」


  這句話剎那間就點燃了所有人的情緒,連綿不絕的高漲情緒使得黃忠也是露出一絲笑容,他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必須要以絕對的實力讓他們臣服,為之驚嘆,如此,方才能在接下來的訓練環節中,達到言必行,行必果的絕對權威。


  黃忠當即一個飛身,就越過站台,來到馬場邊緣,望著手中只是一石的長弓,當即便喚來隨從道:「去,換個四石的弓來。」


  隨從聞言臉色一怔,獃滯在原地不知所措。


  營中尚且還不知道有木有超過三石的硬弓,尋常作戰時也不過只是用一石左右的弓就能應付,若是距離再近些,一石的弓也能直接射穿材質稍差些的甲胄,更別提那鮮卑人本就缺少這些甲胄作為防具,基本上都是憑藉著馬匹的超快速度來躲避箭矢。


  營中士卒更多的都是在用這類弓箭,至於弩,則一般情況下,都是那些臂力稍差些的人在操控,雖然射程更遠,但精確度有著極大的差距,面對近距離作戰時,還是弓箭的精準度更適宜。


  正所謂一石弓,九石弩。


  能夠拉得動一石弓的人,用同樣的力量就能拉得動九石力的弩。


  想要從營中找到一幅足足有四石力的弓,確實是有些難為人,文丑雖然也是為之驚嘆,但他深知營中只有幾幅三石的弓,畢竟,能夠拉得動四石弓的人,目前來看,暫時還沒發現有人能夠做到。


  圍在一旁的眾人,望著那黃忠要操弄四石力的弓,當即就有不少人捧腹大笑,以為這人什麼都不懂,對於四石力的弓根本沒有一點點概念,就這樣還想超越趙營長,無異於痴人說夢。


  雖說弓箭的磅數越高,弓身所能承受的力量也就越大,使得箭矢的射程會得到極大的提高,但這都是在能夠拉得動的前提下,莫說四石,便是三石,兩石,想要拉動弓弦將箭矢射出,都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要用四石弓,莫非是要射百步不成?

  這樣的嘲弄聲在人群中傳播著,就連那趙簡也是露出一絲驕傲神情,畢竟,自己乃是目前絕對的領先保持者,足足射出七十步的距離,對於其餘人而言,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那就三石,雖說差了些,但若是用點力,掌握好弓弦的柔韌度使其不被綳斷,想來應該沒事,去取三石弓來。」


  隨從臉色稍緩,趕忙飛奔的去府庫中找尋。


  不一會的功夫,一把明顯比此前長弓大出好幾圈的硬弓出現在隨從手中。


  黃忠握在手上,無奈道:「此弓長久未用,弓弦緊繃,若再遭我牽拉,恐今日便要損壞,可惜可惜。」


  眾人聞言又是一番嘲諷:「莫非足下是在為接下來的失敗提前找好理由?」


  黃忠不再搭理,只是自顧自的說了句:「好好看,好好學,你們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說完,便是將弓身握緊,一手捏著箭矢牽拉弓弦。


  就在眾人還在為黃忠的這番話感到不悅時,他卻是在眾人不看好的狀態下,屏息,挺胸,收腹,牽拉,一瞬間,黯淡無光的弓弦就被黃忠那恐怖的氣力下成為了一個半圓形狀,與彎曲的弓身星成功了一個鮮明對比。


  「假的吧!」


  有人驚呼。


  「這絕對不是三石弓,哪裡有人能夠這般輕鬆的就拉滿弓弦的,便是一石力的弓,尚且需要技巧,加上絕對的力量方才能夠拉到這個形態、」


  「看他的手!」


  眾人趕忙望去,卻見那黃忠的手牽拉弓弦間竟還有著間隙,便是已然被拉到極致,其還有半分餘力未曾施展,眾人不由得為之震撼,哪怕這是一石力的弓,能夠做到這樣的結果已然說明最起碼其臂力絕對驚人。


  只是須臾間,伴隨著黃忠仍在不斷牽拉弓弦,想要找到一個最完美的狀態,奈何其臂力過於恐怖,使得這幅久久不曾使用的弓身,此時已經開始發出稍顯清脆的撕裂聲,很輕,但黃忠卻聽得很清楚。


  當即不再猶豫,再用一分力,弓弦以及箭矢又被向後拉動,弓身撕裂的聲音已經開始慢慢變大。


  「嗖!」有別於眾人射出的咻聲,黃忠的箭矢聲雄輝迅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一百步。


  箭矢沒有絲毫停留,仍然橫衝直撞的攜帶巨大力量向前,路途中所碰撞到的第一個稻靶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中間的紅色靶心直接被貫穿個大洞。


  緊接著又是一百二十步外的稻靶,箭矢貫穿靶心這才力絕墜落在地。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黃忠的箭矢一連射穿兩幅稻靶,且全部正中中心,勢頭不減甚至直接將稻靶貫穿,這樣的力量足矣再戰場上直接射穿敵人的甲胄,哪怕是出現在五十步開外,仍要時刻提防著黃忠的這一箭。


  這一箭,不單單是給敵人帶來的巨大心裡壓力,同時,也使得現在圍在身旁的那些人變的鴉雀無聲,無數人都被吸引著望去,就連許達等一眾掕著賞錢正準備去好好吃一頓的屯長什長級別的將士,此時也是眼睛一點不敢眨的望著這一幕。


  黃忠的表現,實在是遠遠的超乎了任何人的想象,包括一直都對其推崇有加的文丑。


  此時眼見黃忠的箭術竟是這般披靡,文丑不自覺地就握緊了拳頭,咽了扣唾沫后拉著韓當感慨道:「我知漢升勇力非凡,箭術能與其匹敵者少之又少,未曾想其竟能以百步之距,仍能精準無誤的射中靶心,還是兩幅靶心,一箭雙鵰!」


  韓當也是瞬間化身狂熱的崇高分子,兩隻眼睛瞪得碩大,死死的盯著那馬場上的稻靶,兩隻手止不住的在顫抖,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此時很不平靜。


  而那些本來就對其並沒報太大希望的眾人,眼見這奇迹的一幕發生,既感到震驚又感到懼怕,這天下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人,真乃百步穿楊也!


  在場的眾人無不對黃忠的這般神乎其技感到震驚,瘋狂,根本不需要什麼言語,這,就是最有力的反駁。


  這世上還有人能比黃忠的箭術更猛的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


  但眼下來看,黃忠很明顯,是贏得了眾人的崇敬,皆露出一幅狂熱的神情看向他。


  黃忠有些喜歡上這個感覺了,攤開手瞥了眼已經傷痕纍纍的弓身,只需要微微一用力,弓身瞬間就四分五裂,好似提線木偶般被弓弦弔掛著。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眾人不由得側目,咂舌。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弓身以這種方式斷裂。


  有膽子大的人回歸神來,不顧一切的向前擁擠著,好不容易貼到了黃忠跟前,趕忙大聲崇敬道:「聽聞君此前言這乃三石弓,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三石力的弓到了君手中這般脆弱不堪,若是那四石弓,君可能挽得滿月乎?」


  部曲,士卒盡皆伸長了耳朵。


  黃忠卻是笑著點頭,毫不畏懼的就直接迎上那人的疑惑目光,嘆息道:「只是可惜營中尚無四石弓,否則便是百五步,也未嘗不可!」


  一瞬間,眾人的情緒又一次被這番話給點燃。


  這是吹噓嗎?眾人不知道,此前的打臉環節仍然歷歷在目,已經不敢輕言下結論的他們,只能唯唯諾諾的為之盛讚。


  黃忠又繼續開口道:「我既能射百二十步,不知又當得多少錢?」


  「千萬錢!」


  「千萬錢!」


  這樣的口號聲瞬間傳遍整個馬場,烏泱泱的一片,饒是對此深以為然的文丑韓當等人,也是不由的震驚,此時的黃忠儼然已經成了這些人眼中的箭術大師。


  古有養由基三箭平叛亂,現有黃漢升一箭定人心。


  文丑嘆了口氣,顏良在營中的威望絲毫不遜色於黃忠,千軍萬馬間力擒敵將使得其名聲與日俱增,自己呢,明明是與顏良一同來到營中,如今地位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本以為袁君組建弩騎營,憑藉手中箭法,足矣傲視群雄,沒成想,又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以這種摧枯拉朽的方式,徹底的斷絕了文丑想要下場展示箭法的念頭。


  下去做什麼,自討苦吃嗎?

  哪怕是拼盡全力,最多最多也只能射出百步之遙的他,面對著百二十步尚且遊刃有餘的黃忠,心底最後的一絲傲氣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韓當也是一樣,從剛開始的不服氣,到現在,甚至想貼上去問問那黃忠究竟是如何訓練的,竟能做到這般神乎其神的箭法,他很想學一學。


  黃忠卻是笑著表示:「凡能進入弩騎營者,皆可被我操練,雖說不至於突飛猛進,但提升個十步二十步的力量,尚且不算什麼太難的事。」


  只要弩騎營的軍心所向,黃忠有信心,訓練出一支絕對精銳的弩騎兵。


  萬箭齊發,敵將皆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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