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袁紹的手段層出不窮
第178章 袁紹的手段層出不窮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為之一怔,望著這人憤怒的站起身隨即就打算離去的身影。
他們內心裡也多數都是其這般想法,為何自己明明按時赴約,不曾給你長史留有難為,你反過頭來卻將我等視作玩具。
肆意妄為的人應該是你,袁長史才對,若非那公孫度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死乞白賴的熱臉貼冷屁股,他們才不會留在這裡久坐,哪怕那顏良文丑在後虎視眈眈。
難不成,在這都尉府內,他袁長史就敢大庭廣眾下出手。
他不敢。
這人見他站起身,那袁長史並沒多少表情,隨即更是震聲譏諷道:「長史想必是以為我等好欺負,莫非真當我孫氏無人不成?不說其他幾家,就是那趙卻,離這都尉府尚且幾步之遙,就連其都未曾親至,卻幾次三番妄議我孫氏,如此豈能使人服眾?」
此言一出,頓時在場有幾家人本就憤慨的豪強士紳就登的一聲站起來,與其聲援。
「孫家主說得對,長史厚此失彼,將我等當做手中玩物,便不要怪我等不給伱長史面子了。」
幾人互相看了眼,隨即就欲轉身踏步流星離去。
公孫度倒是巴不得這些人走,此前他出言只是為了在袁長史面前展露一下他公孫家的決心,對袁長史無條件的服從。
眼下,那幾個不開眼的傢伙卻是蠢的不可開交,長史此番言論無非就是試探這些人的心意,對於都尉府的服從安排有幾分忤逆。
一丁點的利益都不願捨棄,又如何能成的了大事。
誰都知道塞外乃異族根基所在,袁長史又怎能不知。
其主導的遼東之戰時至今日也被無數人為之奉若經典,以弱勝強,處下曷殃,袁長史依舊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這樣的大局觀,戰略大師又怎麼會做出這種蠢笨的舉動來。
無非就是他所想的那般,試探這些當地豪強的手段罷了。
那他自然樂見其成,這些人走的越多越好,那樣的話,這位袁氏嫡子就會更加傾向自己,公孫氏想要崛起,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顏良文丑正欲上前阻攔,袁紹卻是笑著搖搖頭,接著道:「可還有人覺得本長史的要求過分的,盡可起身離去。」
已經站起的人心意已定,仍在席間安坐的眾人卻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李迅思來想去,那公孫家族家大業大,更是放出豪言無償供給都尉府所需,只要那公孫度不是傻子,就決然不會做出這般損己利人的蠢事來。
很明顯,他不是傻子。
這其中一定有內幕交易!
我跟!
李迅當即站起身嚴肅道:「我李家不似公孫家主那般家大業大,長史言之三百私兵,李家也出一千人,但糧餉俸祿最好能由都尉府代勞,至於馬匹,軍械,李家則只能按照長史要求悉數供給。」
公孫度看著這突然跟著自己步伐的李氏家主頓時露出一副驚訝之色,莫非其也已經知曉了袁長史出身?
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袁紹不動聲色的點頭道:「可還有哪家不願留在此地的,我絕不強求。」
眾人心頭一緊,眼下這種情況已經使得他們騎虎難下,無論是走或者留,對於他們而言,都已經不在長史的考慮對象中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這兩家怎麼會好端端的,明知道這是一場針對他們豪強士紳的陷阱,卻仍然傻乎乎的向里跳。
突然一個念頭在眾人心頭縈繞。
這兩家老早就與長史串通好了,就等著來收割他們這些不明事理的這些人。
索性就表明態度。
「長史有此雄心壯舉,我等佩服至極,奈何家中多有要事在身,多有叨擾,欲使五十萬錢來充實軍備,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能力了,家中百餘口人每天都要等著要吃的,若是都貢獻給長史,這百餘口就都要餓著肚子上街乞討了。」
「是啊,是啊,我也願奉上五十萬錢,聊表心意。」
「我也願意。」
除了公孫度及李迅兩家,以及開始時就打算離席的四家外,僅剩下的幾家也都是連忙表明態度。
要人沒有,要馬沒有,要軍械物資也沒有。
只有五十萬錢,這是最大限度的忍讓了。
顏良文丑,黃忠韓當臉色俱是一沉,正欲發作時,袁紹卻是笑著指了指眼前的兩家,又望向已經站在門口的眾人,手指輕扣席面,發出「咚咚」的動靜,淡然道:「諸位各有事情紛擾,不願為漢軍貢獻者也實屬人之常情,但,此事就此作罷,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諸位若是以後有任何用得著本長史的地方,或許我也得斟酌斟酌是否值當冒那個險了。」
身材矮小卻又面帶凶光的孫離卻是不屑一笑:「長史乃干大事的人,我不過一小小黎庶,沒什麼本事,想必以後是麻煩不到袁長史的,就不用長史惦念了。」
滿面春光的趙卻此時卻出人意料的從門外走來,望見門口已經開始陸續往外走出不少人,面色也都露出一幅憤慨狀,心裡雖有些疑惑,但一想到馬上就能給這長史一個下馬威,讓其乖乖放人的畫面,他的心神就瞬間放鬆起來。
「趙卻前來拜會長史!」趙卻未進門,就已先聲奪人,氣勢十足。
進入到屋內,瞅見那袁紹站在正席之上,其後有四名身材魁梧的壯漢,筋骨外露,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人,相比其中有兩人便是那趙簡口中的顏良文丑二人。
剩下的就是距離主席位最近的左右二人,公孫度以及那李迅,餘下幾家也都屬於這遼東豪強之一,平日里明裡暗地都互有爭論。
見這趙卻這時才來,顏良卻是振聲發問:「趙家家主何故來的如此之晚?莫非是那許充未曾及時將這消息送到?」 趙卻卻是神秘莫測的搖搖頭,他有心在這幾位豪強面前展露,同時也是想儘快迫使那袁紹將其族人盡數放出,各歸原位。
「非也,非也,實在是路途多艱,這才有所耽誤,還望長史見諒。」
顏良冷笑道:「莫不是在為那鮮卑走私軍械戰馬所忙,這才姍姍來遲否?」
趙卻心裡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望著這名素有聲望的壯漢,不知他是從何得知,再看向那一臉平靜的袁紹,莫名的覺得心慌難耐。
好在他在剎那間就調整了情緒,打著哈哈道:「顏司馬這話不知從何說起啊,我趙卻為長史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他用重口音在那苦勞二字上用力,希望以此來使袁紹記起前幾日的事。
未曾想,袁紹笑著搖搖頭,不給其解釋的機會,就將此前施加在其他豪強身上的條件往上翻了一番告訴於他。
聞得此言,趙卻這才明白,為何那幾位出門之時,為何臉上浮現的那股表情是那麼悲喪,就像是誰搶了他的東西一樣,當下一看,這可不就是明擺著要搶人,搶錢,搶東西嘛。
自覺已經掌握了袁紹把柄的他冷哼一聲,若無其事的從懷中拿出一把鑰匙在手上不時比劃著。
「我想長史似乎說錯話了,我趙家為遼東付出的足夠多了,已經根本拿不出任何的余財來資助長史,就連長史所需馬匹,趙家不曾與人販賣馬匹又談何提起供給兩百匹戰馬來,更別提那些動輒便是砍頭的私藏違禁品。」
趙卻一臉的委屈,就差將自己說成極其悲慘的現狀了。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餘下的幾位深以為然,自己比起這姍姍來遲的趙卻而言,都已經自願拿出五十萬錢來無償支援長史了。
袁紹沒有接話,只是嘴角一翹突然冷笑道:「趙家主有沒有餘財本長史並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些年來,趙家主為了遼東的發展倒是做出過不少幫助啊。」
他擺擺手,使人從後面背出來幾具奄奄一息的犯人,面色清冷道:「我想,趙家主應該認得這幾個人吧。」
趙卻看向那幾人,面色瞬間大變,怒火中燒的他不再掩飾,當即就是指著袁紹的臉暴喝道:「長史此舉何為?莫不是看我趙卻好生欺負,這幾人都是恪盡職守為了遼東的發展,廢寢忘食,長史何苦這般折磨他們?」
袁紹繼續問道:「這樣說來,趙家主是承認認得他們了,如此就好辦了。」說完,又使人拿來幾張口供,上面都印著一個血紅手印,將其送到憤怒中的趙卻手中,繼續道:「趙家主可以看看這上面的內容,應該就明白像這樣的人,究竟是在為遼東而發展,又或是再為你趙家發展?」
趙卻聽罷,頓時氣的橫眉冷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連續喘了好幾口氣,怒目相視:「長史難道不知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此做,於你又能有什麼好處?莫要忘了前幾日的鑰匙!」
袁紹笑著點頭道:「一說這事本長史倒還真想起來了,前幾日趙家主似乎送給我一把鑰匙,諸位可能不知,裡面足有黃金千斤,錢財更是多到數都數不清。」
此言一出,就連公孫度也是為之側目,他以為是這趙卻提前發現了袁紹的真實身份,故而下這般血本,其餘的眾人則誤以為其是用這種方式來抓住袁紹把柄,好藉此謀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沒想到,像這樣的事,不是應該在背地裡,尋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商討一番嘛,怎麼這長史就直接擺到了檯面上,這不合乎常理。
趙卻也是猛然間被袁紹的這番話給震驚到,他還打算將這當做最終的底牌,以此好威脅對方不得不屈服在自己的把柄之下,他還幻想著自己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進行。
結果,對方直接不按套路出牌,使得他接下來的算盤瞬間稀里嘩啦的散落一地。
「你,你!你既然收了我的東西,為何還要如此針對於我?就不怕我向遼東太守告你的狀?革了你的職!」
趙卻色厲膽薄的怒吼道,心底的自信已經正在一點點的消散,袁紹的這招釜底抽薪,讓他完全沒有了局勢的主動權,只能發出無能的狂怒來掩飾心底的悸動。
眾人見狀,臉色愈加古怪,這袁長史不安常理,這趙家家主怎麼也被帶偏了,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他竟然還敢威脅對方,就算是你一紙狀告上去,豈不是就連你自己也沒法脫身,大庭廣眾下向朝廷命官行賄,依律也當重處。
袁紹沒給他繼續辯駁的機會,又從身上拿出一封信來。
「再看看這個吧,想來趙家主應該會更熟悉才對。」
趙卻一看這封信,如遭重創,整個人都開始搖搖欲墜,渾身顫抖,就連大腿根都開始瑟瑟發抖、
臉色已經猶如豆腐般的顏色慘白,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瞪著前面的那個惡魔,他不知道這些究竟是怎麼落到對方手中的,只能強忍住心底的悸動低聲道:「我想長史看錯了,此信中的趙家非我之趙家也,還望長史明察。」
趙卻的神情很是驚慌,止不住顫抖的身軀更是在敘說著他那不安分的內心。
公孫度很想去看看信中的內容究竟寫了什麼,能讓這個近乎佔據了昌黎縣半壁江山的趙卻都為之驚慌失措,險些跌倒在地。
其餘的幾人也是微眯著眼盡全力的看向那趙卻,心中思緒萬千,從最開始的倨傲神態,到現在一瞬間就變得失魂落魄,不由得讓人感慨。
袁紹笑著又從身上掏出一封信,淡淡道:「此乃由你趙家族人身上搜出來的,你說巧不巧,兩封信的筆跡竟然一模一樣,不知道趙家主又作何解釋?」
袁紹當然不會給這趙卻喘息的機會,他此番連續的計劃,本就是為了覆滅趙家而為,若非其行事霸道,絲毫不留情面,甚至就連掘人墳墓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袁紹或許還能留給對方些許財帛養老。
但,向鮮卑異族提供鐵器,軍械物資,乃至戰馬等一系列的違禁品,這已經是在赤裸裸的挑戰大漢權威,同時也絲毫沒有將那些浴血拚殺的邊塞士卒的命放在眼裡。
那經由他手送到鮮卑手中的利器,到頭來都會化作收割漢軍士卒的死亡之刃,用著漢人的東西反過頭來,以此來覆滅漢人的生命。
足矣見得其心究竟有多麼險惡,若是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便是袁紹哪日外出,說不得整個遼東都會背其賣給那鮮卑人。
無論如何,袁紹都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出現。
恰好,趙家的出現,也使得其成為了最好的殺雞儆猴對象,也就順勢被袁紹拿來當做實驗對象。
很顯然,趙卻被這一連串的打擊下,變得有些局促不安,兩隻眼睛癲狂的瞪大,好似要脫框而出,兩隻手也死死的抓著這信。
「這是污衊,污衊。」只不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