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連環計，巧遇韓當
第173章 連環計，巧遇韓當
出人意料的就在這麻臉男子的嘴中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消息，出於高興，袁紹特意將其安排進了一個單人單間，免費提供住宿及飲食。
當然，就是生活條件水平可能比起外面差上不少。
麻臉男卻已經很滿足了，自己爭取坦白從寬，於是乎，就獲得了袁紹的首肯，只需要關押個月余就能被放出去了。
與那些被鞭打的不成人樣的比起來，他的待遇已經算是來到這裡的人中最好的了。
袁紹拿著這上面的名單，將文丑找來，讓他前往這個地方去將這幾個人抓來，無論用什麼方式，最好是活的，有大用。
文丑一聽，當即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定然不辱袁君使命。」
很快，文丑帶著幾個袁氏部曲就出發了，袁紹並不打算動用都尉府的士卒，一來不相信他們的忠誠度，二來生怕就連這些士卒也都已經被腐化，成為那些豪強士紳的爪牙，一旦消息透露出去，難免不會引起一些騷動。
就在袁紹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時，荀諶那裡突然傳來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一個自稱是趙家家主的人，想要來見見荀諶，以及身後的人。
袁紹當即便去見了那所謂的趙家家主。
正如袁紹預料的一樣，對方的脖子上也有著一個海東青圖案。
袁紹微眯著眼，看著似乎來者不善的趙家家主，對方卻是笑著開口自我介紹道：「我乃這昌黎縣的趙家家主，趙卻。」
「這位相比就是如今的屬國長史吧，當真是年輕有為，這般年紀就已經成為了遼東第二把手，假以時日，待都尉告老之時，長史不就成了第一把手，呵呵。」
對於趙卻這所謂的和善態度，袁紹也沒打算戳破，只是淡淡地笑道：「不知趙家主到本官這裡要做什麼？報官尋人又或是家中招賊？」
趙卻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四下看了眼后才低聲道：「聽聞長史赴任，去年時有事耽擱，未能親至，如今前來是為了與長史認識認識，拉進一下關係，沒有其他意思。」
袁紹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一幅笑面虎模樣的趙卻，心知對方的殘忍狠辣手段，仍是笑道：「不必如此，趙家主乃這昌黎縣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本官不過是遠道而來，未曾去拜訪就已是萬分抱歉，哪裡還能輪到主動登門，還是在這都尉府內。」
趙卻的臉瞬間就變了顏色，當即連忙表示：「長史言重了，都是為了遼東更好的發展，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說完，就從身後僕從身上拿出來一把鑰匙，小心謹慎低聲道：「此乃我趙家於昌黎縣東面倉庫的鑰匙，今日得見長史，聊表心意，還望收下。」
袁紹毫不客氣，一把接過鑰匙，不時把玩著，突然疑惑問道：「裡面都有什麼啊，本官的品味可是很獨特的。」
趙卻一見對方的態度大變，還以為是收了鑰匙後有所改善，當即就笑著開口道：「也沒什麼，也就是一些金銀器材，數量不算很多，只有一千多斤的數量吧，希望長史能夠給個面子。」
趙卻不怕其收，就怕其擺出一幅大義凌然的模樣出來，如此看來，這長史倒還是個貪財的主。
財嘛，人人皆愛，只要他有弱點，那就好辦，大不了就將自己的利益分出去百一與他，時間長了，這把柄不就自然而然的落到自己手上了，到那時還不是自己要他怎麼做就怎麼做？
那趙簡也真是，這樣的一個貪財之人，卻言辭鑿鑿的表示對方乃是文武雙全，智謀超絕也，現在看來，趙簡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當即，趙卻就放下了心底的束縛，那塊懸著的巨石一瞬間就平安的落到了底。
至於他那些指派出去的各地官員，趙卻自然有著打算，第一次見面，只談關係，待日後交流融洽了，自己再順嘴一提，不就順利成章的解決了，若其不成，便將這些證據一一拿出，這年輕的長史還敢不從？
這終究是吃了年輕的虧，他必須要讓這長史明白明白，什麼叫做社會的險惡。
趙卻兩隻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雙手交叉的起身施禮告辭。
袁紹也不強留，只是仍坐著把玩手中的鑰匙，不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而這樣的態度，反倒更令趙卻心生不屑，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
待趙卻離開后，袁紹當即就喚來部曲，使其拿著鑰匙去其口中所謂的倉庫，只要是裡面的東西，都盡數給搬到都尉府來，然後再趁著夜深時，轉移到周邊郡縣給處理掉，換成的錢財俱皆投入到要塞邊境的府庫之中去。
當趙卻得知袁紹急不可耐的就派人去后，心裡更是樂開了花，笑意盈盈的走到趙簡面前，興緻勃勃的表示，死局已解，只待來日方長。
趙簡雖然心生疑惑，但對於具體的細節他並不清楚，只以為是叔父在誆騙他罷了。
心情美極了的他還沒忘正事，恰好手中有一批新到的良品馬，價值不菲，順帶著還有一些儲存已久的絹物，以及最重要的鐵器制式裝備，這些東西在塞外可是硬通貨。
其中尤以那些鐵器最為重要，這些塞外的異族部落自古以來就是游牧民族，弓馬嫻熟，奈何其所使用的武器極為普通，甚至頗為鈍挫。
夫胡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刃普鈍，弓弩不利。
這是異族先天的不足，一如內地戰馬與鐵器的區別，異族手中的武器往往就連宰殺牲畜都極為費勁，哪怕是經過這麼多年的邊境貿易，異族的這種局面仍然沒有得到太大的改善，究其根本，就在於朝廷對於這些鐵器的管制尤為嚴格。
想要順利通過邊關前往塞外與異族做貿易，實際上都需要獲得符傳才能出入關口。
而這符傳想要獲取，則需要到當地的府台上申請，而趙家身為昌黎縣的豪強，對於這些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一批貨物若是順利脫銷，就足以挽回給予那個貪財的長史一倉庫貨物的損失。
趙卻從來不會親身犯險，都是指派族中的其他人前往交易，自己只需要修書一封即可。
從趙家在昌黎縣外的另幾個倉庫中遷移出貨物，距離邊關很近，為的便是進出方便，可以省下很多時間，他卻不知，實際上他的舉動已經被許多人盯上。
當這批貨物從倉庫中轉移出，袁紹的眼線就已經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在得到袁紹放其通行的指令后，這幫扮作商旅的趙家族人就浩浩蕩蕩的開啟了遠赴塞外的行程。
而為了讓他們沒有什麼疑心，那些鐵器想要通過關口，若是正常途徑下，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趙家則是一早就打好了招呼，再加上袁紹有意無意的打算讓其順利出關，那些檢查的士卒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這些趙家族人還笑呵呵的與這些士卒們打趣，還以為是家主打招呼奏效。
當這浩浩蕩蕩，足有數十車的貿易商旅走出邊關后，要塞上的士卒們瞬間就變了臉色。
因為袁紹已經安排好了，待他們走出一兩個時辰后，就立馬派出騎兵前去堵截。
而且，也同樣是被顏良等人所操作，黃忠也在隊伍中。
他沒想到，剛來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打劫這些商販，這讓黃忠有些不解，但處於對袁紹的信任，他們仍是遵從命令，百餘騎遠赴塞外，突襲那群商旅。
這些漢軍騎卒的速度遠非那些假冒商旅的趙家族人可比，只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狂奔疾馳的漢軍騎卒就追上了他們。
在一番不太友好的交流方式下，以對方死了八個人的代價，顏良等百騎無損拿下這批貨物，順帶著還從為首的那人身上搜出了一封信。
當袁紹看到這封信時，立馬就露出了一幅笑容，緊接著他又讓那田照以鮮卑語寫了封信。
大致內容就是，這批貨物很好，但為了以免打草驚蛇，你的這些人就被留在塞外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請你派人再帶來這麼多的貨物來，到時候會給予三倍的酬勞作為交易。 當然，這封信不能這麼快的就送到趙家家主的手中，最好是等個一兩天的功夫。
而文丑那邊，卻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文丑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狼藉，就像是被人踩踏過一樣，明明就在這裡住著的幾人此刻也變得不翼而飛。
為了不打草驚蛇，文丑只能選擇翻牆進入，躲在隱蔽處等待時機。
這一等，就是深夜。
當那幾個人被五花大綁的從屋內推出來時，文丑一臉的疑惑。
難不成袁君還安排了其他的人不成？
正在文丑疑惑時，屋內的那名黑衣人走了出來，看了眼天色。
月黑風高夜。
黑衣人輕聲細語，雖然聲音很輕，但躲在一旁的文丑等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這些人渣，趁著昔日長史亡故，欺壓妻女也就罷了，如今更是做出掘人墳墓這般倒行逆施之舉，昔日長史曾有恩於我，今日我無論如何，也要將伱們這些混蛋送到郊外，讓你們也試試那些郊外野獸的味道。」
黑衣人沒想到的是，這一幕都被文丑聽得一清二楚，得知不是袁君派的人後，又看著這人已經打算扛著人向外跑去，文丑急忙竄了出來。
怒斥道：「放下，這幾人我們要了！」
黑衣人一驚，他已經打探了多日，這幾個人一沒朋友，二沒家人，整日遊手好閒，怎麼突然又冒出來幾個人。
但他卻是絲毫不慌，只是咣當一聲將其中一人直接丟到地上，轉過身來拔出長刀嚴陣以待。
文丑則也是掏出大刀，單手指向對方道：「知你乃是俠義之士，不願與你動手，且離開吧，這幾人我們有用。」
黑衣人卻是冷冷一笑，以為是那趙家派來的人，心中絲毫不懼，當即便是操起長刀發起進攻。
文丑道了聲：「來的正好。」便是也揮舞著手中大刀迎面而上。
兩人身影疾馳，手中武器皆是大開大合，勢大力沉。
刀刃互相碰撞，火星四射，兩人四目以對。
隨即分開，又是舞動手中武器，左右揮砍，戳刺。
兩人見招拆招，卻是越打越激烈。
在這月色之下，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以及跟隨文丑同來的袁氏部曲則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二人表演砍殺。
不多時，兩人又再度分開。
黑衣人輕喘了幾口氣，望著對面攻勢凌厲的刀法，饒是自恃武力高強的他也頓感不妙，這十幾個回合下來，他明顯感覺到對方並非弱者，其刀法之刁鑽，有好幾次若非自己本能的躲閃，此刻已然挂彩，不由得對眼前這人產生一股莫名的感覺。
而文丑也有著不一樣的感覺，自從遇見了黃忠之後，已經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他，更是日日操練，絲毫不敢懈怠，哪怕是追趕不上黃忠，也不能被其拉下太多，抱著這個念頭的他自然是刀法更甚以往。
原以為只需要幾個回合間就能將其拿下的他，也是沒來由的感覺到了壓力。
怎麼遇見的儘是些怪物級別的，哪怕是面對那些鮮卑精銳時，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湧上心頭，看這架勢，哪怕是再過三十個回合，也不一定能分出勝負。
突然，看見地上不斷的想要解開繩子卻又徒勞無功的幾人，文丑這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當即便收起武器，抱拳施禮道：「這位俠士，這幾人我的確有大用，我家郎君正是為了前任長史而來，得知有人將其墳墓掘開，勃然大怒，特派我來將這幾人抓回。」
黑衣人聞言面色一怔，眯著眼看著對方那看起來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隨即出言問道：「你家郎君乃何人？」
文丑思來想去，又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這人明顯是意欲報恩之人，將袁君名諱告知於他想來也並無大礙，於是便振聲道：「我家郎君乃新任長史，袁長史也，前有夜襲敵營，後有遼東之戰，反敗為勝，還特意將那前任長史的屍體要回安葬。」
「埋葬長史也是我家袁君全權安排下，若非如此，我家袁君也不會這麼急切的想要抓住這幾人。」
黑衣人被這個消息驚訝的目瞪口呆，當即扯下臉上的黑布，恭敬道：「若早知乃是袁長史所為，我韓當又如何會阻攔於你，恕罪恕罪，還望恕罪！」
文丑聽著這個名號，似乎從袁君的嘴裡聽到過，卻有些模糊。
疑惑道：「可是韓當韓義公？」
黑衣人也是猛然間露出一絲疑惑，驚疑道：「你怎知我名諱？」
文丑聞言卻是大喜，當即笑道：「我家袁君曾不止一次的於我面前提過你的名字，據說你之箭法超絕，弓馬嫻熟，恨不能使其來歸，未曾想，今日竟被我遇見，當真是可喜可賀。」
韓當也是止不住的震驚，那位主導了遼東之戰的長史竟然會記得自己這個無名小卒的名字，無論其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韓當都覺得心中無比殊榮。
再加上有那絕世猛將顏良在前，韓當以為此生都難遇明主。
「便是那顏良也是我家袁君隨從，若知韓義公在此，我家袁君定然禮賢下士，恨不得親至也！」文丑的直覺告訴他，這韓當是一員猛將，袁君若能得他，又添一臂也。
韓當卻是被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原以為那袁君能有眼前這員猛將就已經令人引以為傲了，未曾想那千軍萬馬中也能力擒敵方主將的顏良竟也是其麾下，一時間，韓當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到不知如何是好。
文丑則是一把丟掉武器，快步上前，趁著其愣神之際，一把抓住對方的手連連感慨道：「我知義公之勇，若不嫌棄，可願隨我一同面見袁君，我家袁君定然會以禮相待，絕不食言！」
韓當一愣，望著握著自己雙手的文丑，想了想，自己如今依舊是漂泊一人，稍一琢磨，就驀然感慨道：「我素知那袁長史勇略兼備，未曾想起麾下竟還有你這般猛將所在，如長史不棄，韓當自當跟隨！」
文丑大喜，激動的使勁搖晃韓當的手臂。
「一定會的，我家袁君無論是對待何人，只要不是那些為非作歹之圖，皆是以禮相待，更何況義公這般俠義之士，若袁君知曉義公是為前任長史所為，恐怕就更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