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發現，
第147章 發現，
柯前多儘可能的將自己部落中的所有財物，牲畜都給搬了出來。
雖然有不少牧民覺得為了一時歡愉而將那些牲畜都盡數宰殺，實屬殺雞取卵，但在無肉不歡，無火不樂的鮮卑族群中，你讓他不喝酒可以，但若是不吃肉那就相當於把他們最快樂的部分給剝除了。
更何況，此次鮮卑大人會費勁這麼大的力氣，攜三萬人之多的騎兵南下，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柯前多只能忍痛將全部的牲畜宰殺。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三萬騎兵的數量實在太多，單單是馬匹所需飲食都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很明顯，柯前多一個部落根本無法供養，索性闞機便派使者前往附近區域，凡是屬於鮮卑部族的皆需上供遣兵。
那些周圍的部落並不算遠，一日間就可以往返，得知竟然又要上供，雖然對那大人的貪心感到厭惡，但為了部落長遠發展，這些部落還是從自己的存儲過冬中的食物拿出來大半，順便還將能征善戰者都給招來，以隨闞機大人一同南下。
鮮卑的隊伍逐漸壯大，一夜間就已平添千餘名騎兵，氣勢更甚，對於那昌黎縣，似乎已經盡數將其划入鮮卑疆域一樣，沒有一絲阻力。
這一幕袁紹還不得知，整個邊塞都無人得知，面對浩浩蕩蕩南下的鮮卑人，邊塞上的人依舊沉浸在日復一日的無所事事。
而袁紹卻是未雨綢繆，時常會派遣出顏良文丑及許達等一眾騎卒，開出城外。
一方面，是為了使文丑的馬術技藝得到進一步的提升，順便讓這些基本上很少踏足塞外的士卒感受一下這裡的地形環境位置。
許達對於袁紹的話深信不疑，那十名什長也是一樣，只是餘下的部眾，終究有些人是初來乍到。
「那鮮卑人又不可能選擇來進攻這裡，我們費盡周章，卻是凈做無用功。」有人小聲嘀咕。
旁邊也有人跟著回應，在他看來，那長史袁紹雖說有一定的勇猛在內，但畢竟年齡尚輕，對於整個局勢並不了解，現在的鮮卑人與漢人基本上都不會選擇正面碰撞，若說是西邊戰線上的羌胡倒還有一定可能。
那群人總是來回的在外族與大漢之間反覆橫跳，說起來比起這群鮮卑人而言，更加可惡。
塞外的天一如既往的平和，雖說有些風沙作伴，但對於已經全副武裝的騎卒而言，卻是沒有絲毫影響，一連向外賓士了半個時辰之遠。
顏良文丑在前，許達在後。
當聽到隊伍中漸漸的傳來一些不友好的聲音，當下便有什長拍著馬上前。
許達臉色陰沉，敢對長史不敬那就是在對整個邊塞不敬，當即便是勒馬，打算與其好好講講長史的光榮過往。
突然，那前方只覺地動山搖，好似無數頭野獸踐踏大地。
許達凝眸望去，看不真切。
看了眼身後部眾，如今距離塞外尚且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再往前就恐遭遇鮮卑騎兵的追殺。
許達想了想，來到顏良文丑面前。
「公驥，前方似有異動。」許達面色凝重，如今突然傳來這般動靜，外加先前長史的各種舉動，一瞬間，他與其相互鏈接，腦子一片清明。
除卻鮮卑大軍出動，應該沒有別的可能了。
顏良雖然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何事，但對於眼前這名經驗老道的屯長倒是很有信心，當即便表示但憑許達驅使。
許達滿意的點點頭：「餘下騎兵盡數守在這裡，我等幾人先去前面探查探查，若是果有鮮卑，數量不足百人我等便群起而撲之，若盡起千人之數，便擇機而動。」
顏良頗為意外，這屯長倒也果真豪膽，當即一拍即合。
「那便看看你我誰斬獲的多可否？」
如今文丑的馬術比不上顏良許達這般境界，但若是在馬背上操練，倒也不算什麼難事，趕忙在旁邊表示道：「此行務必要帶上我！」
許達笑著答應，心底卻是依稀有著一絲不安。
交代完部眾，三人就在眾多騎卒的注視下向前探查。
結果，當了那異動極為明顯的邊界，許達只覺驚駭。
一旁的顏良文丑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得無所適從。
放眼望去，那一大片區域內，盡皆都是被一群黑色，棕色覆蓋，到處都充斥著馬兒的喘息，舔舐的聲音，若是定睛望去，依稀還能在那被馬兒包圍的區域內有著足有差不多上千人在打理。
許達瞪大個眼睛，心有餘驚的勒馬。
「這足有上萬頭戰馬，莫非真是那鮮卑南下了嗎？」
顏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饒是他這般勇武非凡的存在，面對入眼皆是戰馬的震撼景象，還是有些懼怕。
文丑卻是毫無俱意，當即便鎮定道：「這些定然是那鮮卑大軍，許是為了報那前些時日，袁君襲擊其部落，我等既已發現，倒不如先發制人，趁著他們尚且沒有注意，再次使用火攻，足矣再斬獲軍功許多。」
許達趕緊上前制止了文丑這般離譜行徑，這可是有著上萬頭戰馬的存在，哪怕便是引起其慌亂，也不過百一之數，既然有萬頭戰馬，便意味著最低要有上萬的鮮卑人在後，自己這隻有上百人的騎兵無異於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這可是青天白日，也不復那日天時地利，倉促行動只恐適得其反，若將自己這些人盡數搭了進去，那就是百死而都不解。 文丑有些不滿：「那就眼睜睜的看著這群鮮卑人南下襲擊我等不成？」
許達思來想去，只能將長史袁紹給搬了出來，這倆貨別看剛才聽自己的倒是不假思索，若是涉及這等局面，也只能讓長史出面。
「此事需得請示長史再做定奪，若打亂了長史計劃，那我們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顏良文丑聞言不由一驚，只能點頭答應。
許達又是不敢打草驚蛇，轉身離開。
待許達將這個消息告訴袁紹時，卻是從其眼神中沒有看到絲毫驚訝之色，那感覺，就好像是長史早就猜到會有鮮卑大軍南下一樣，許達震驚萬分，同時又對長史的未雨綢繆感到情形萬分。
若非自己一心要遵從長史號令，便是一如那些部眾一般，恐怕還會對長史前些日子的行為感到疑惑，如今卻只剩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此時的袁紹也顧不上多說，當即便是來到司馬趙簡的營盤，將許達等人發現的異常告訴了他。
趙簡雖心生疑惑，但此事涉及軍情，許達是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的。
他稍稍思考，便當即喚來傳令兵，嚴令部下親守城牆。
自己又立馬前往其他幾個曲部中。
很快，在許達的消息在營中傳播。
眾多將士都為之震撼，同時又只覺熱血沸騰，這裡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發生過戰事，他們這些將士都已經快要忘記戰爭是種什麼滋味了。
如今鮮卑大軍南下，在他們看來，不過萬數之餘，竟敢選擇此地來強攻，無異於異想天開，這般軍功送到嘴上來，不多吃幾口那就算是對不起這天賜良機。
許達所傳遞而來的消息只是數量足有上萬，具體是多少人倒還沒有人具體得知。
而他們所處的這一片邊塞，有四個營在拱衛，在幾十里地外的另一端，也有四個營照應，只是兩者間若是互相馳援，大軍開拔也尚需半日之久。
這也是當初建立北軍營時的初衷，兩者互相拱衛，足有一萬六千人的規模，分為一半據險而守。
按照常理來說，此地既有大河為險，據河而建造要塞城牆，形成一道人造天險。
非必要，一般很少會有人選擇以此地當做進攻的方向。
而此時修整完畢的鮮卑人，已經開始打算陸續開拔。
若非其本身需要攻城，必須攜帶那些攻城器械的緣故，實際上單憑騎兵的速度，這點距離只需要一兩個時辰即可。
闞機不是傻子，面對城牆高聳的邊塞，若非是得到確切情報，那邊塞守衛力量相較起來並不算充足，他是不會單憑柯前多的一語之言就輕易南下。
如今補給完畢，外加各族部落爭相來依附，使得闞機麾下騎卒已經足有四萬多人，如此之多的數量也就使得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如臂使指般的操控整個軍團。
闞機喚來騎兵長官。
每一名長官下轄百人團隊，饒是如此，來到他的營盤中也足有四五百人之數。
「此行當以攻城為先，那邊塞之地城高牆厚，你等乃是鮮卑各族精心培養出來的，不能就這般當做步卒一樣隨意消耗。」
闞機開始站前動員。
根據那些斥候彙報的消息，闞機依次將那邊塞分為了各個區域。
每名騎兵長管對應各自區域，待從大後方繞過去的騎兵攻克那沒有天險抵擋的區域，前後夾擊之下，定要使得這扼守關鍵區域的邊塞之地破滅。
每名騎兵長官都是嚴陣以待，面色肅穆，面對如今真的要上的戰場，每個人的心底哪怕縱使有萬般恐懼，也會在這時的大軍開拔下變的蕩然無存。
闞機還發表了先登講演。
凡先登者，賜官身，部落遷移至王城，後代盡可世襲官身。
鮮卑騎兵們頓時鬥志高昂，恨不得立馬便投入到這場恢弘的戰爭中去。
「大軍開拔！」
戰爭總是悄無聲息的到來。
闞機也一直以為是這樣，對於自己如今的謀划他很自信，那些懦弱的漢軍不過是掌中池魚。
四萬多鮮卑騎兵列隊而立，形色各異，每個人臉上都閃爍著一股狂熱躁動的表情，胯下戰馬嘶鳴。
隨著一聲聲的衝鋒號令下達，各部騎兵俱是按照最開始的安排向前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