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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小鬼難纏,鮮卑特性

  第126章 小鬼難纏,鮮卑特性


  袁紹得文丑喜不勝收。


  顏良也是由衷的為自己的這位結拜兄弟感到歡喜。


  文丑只是一介凡俗黎庶,祖上沒有達官顯貴,如今又無父母可以照應,孑然一身倒也顯得逍遙自在,若非其母逝去,恐怕仍要守在這根本看不到出頭之日的茅草屋旁不知何年何月。


  他將身上的污垢順勢就在塘邊清洗乾淨,望著池塘里的碧波倒影,感慨繁多。


  我文丑有朝一日也會名動天下,建立不世功業。


  他需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也就是一柄宿鐵三叉矛,餘下就是隨身衣物,少得可憐。


  文丑就順勢坐上顏良的馬背上,無論袁紹怎麼呼喊,想要讓其駕馭自己這匹馬。


  顏良笑笑道:「袁君不必多請,叔玉未曾修行馬術,恐反弄巧成拙,倒不如由顏某帶過。」


  既如此,袁紹也不再繼續勸,三人一前一後。


  回到車隊,剛剛睡醒的許攸打眼一看,便是瞅見那兇悍異常的顏良後面又坐著一大漢,心生疑惑,身旁的曹仁出聲解釋道:「那想來便是顏良所言其結拜兄弟文丑也,我原以為那顏良是個見利忘義之輩,未曾想其竟真將那文丑招來,看其架勢,倒真有一番實力在。」


  「那文丑與顏良自比又待如何?」許攸問道。


  曹仁不假思索道:「依那顏良所言,武力較其更甚。」


  許攸荀諶面帶震驚,望著那明顯氣勢逼人的兩人,駕馭同一匹馬親密無間,好似胞胎兄弟似。


  待袁紹歸來,向許攸荀諶說了說此前的事,隨即又喚來隨從,掏出不少錢來。


  便是隨文丑,顏良前往堂陽縣,好生將其母墳冢修繕一番。


  做完這些,文丑便是了無牽挂。


  車隊繼續前行。


  經過十幾日的路程,算是邁出了冀州邊界,來到了幽州。


  幽州地廣人稀,與豫州這些人口豐實的州郡相比,除了邊塞民風彪悍外,便是有著牧場資源極其豐富可以凌駕於其他州郡。


  大漢四大養馬地,其中便有幽州,便是後來的公孫瓚,麾下白馬義從,殺得鮮卑聽聞白馬之名便要落荒而逃,絲毫不敢戀戰,而這其中對於公孫瓚有極大幫助的便是幽州這座養馬地,可以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馬匹。


  對於士卒而言,有馬和沒有馬完全是兩個概念,戰馬衝鋒極快,氣勢逼人,當一個軍士胯下戰馬疾馳而來,手中武器揮舞,便是那突入其來的壓迫感便能讓尋常人傻傻的呆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抗,更別提本身戰馬就有著力量加持。


  在中原地區,往往除了那些有著官銜的將士才有機會騎乘戰馬,尋常士卒很少有機會能夠接觸到馬匹。


  而在邊界,基本上十個人裡面就有兩三個都會著十分精湛的馬術技巧,對於他們而言,這就是能夠立身的資本,學不會這些就沒有必要繼續在這呆下去,畢竟,烏桓騎兵不會傻乎乎的等你靠著一雙腿追過來。


  袁氏不知道顏良是從哪弄來的馬匹,並且看其極其熟練的上馬動作,很明顯,顏良是從小時就已經開始學習馬術,可能是顏父為使顏良的長處得到最好的培養,遂從馬商手裡買的馬匹說不得,文丑則是因為家境貧寒,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機會。


  「待到了遼東,叔玉操練武藝時切莫忘了要好生練練馬術,與那些烏桓異族對峙,少了這馬的加持,那就真是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了。」袁紹叮囑道。


  文丑坐在車駕內點頭應道,同時又對那遙遠的遼東充滿了期待。


  車隊浩浩蕩蕩,行駛在幽州地界。


  又是十餘日過去,待眾人養足精神時,距離最開始從汝南出發,已經有一月之久,此時已近幽州治所薊縣已是近在咫尺,反倒是距離遼東屬國,治所昌黎縣卻還有十餘日的路程。


  「先在薊縣修整一番,顏良文丑,許攸荀諶與我前去刺史府一趟。」袁紹伸了個長腰,這連日來不間斷的趕路,便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軍士也得喊上幾句累。


  許攸好似是得到了寬恕,趕緊跳下車蹲在路邊一陣嘔吐,路途顛沛。


  顏良文丑卻是面色不變,得了袁紹令則是下馬守護在其身邊。


  幾人邊順著官道沒走幾步便來到了薊縣城牆下。


  身為幽州治所,薊縣自然不似來時與其他幽州郡縣那般荒涼,到處都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吵鬧聲盡入其耳。


  「我們現在來這刺史府做什麼?」許攸出言問道,他視線不斷地掃向那城牆下的弔橋,上面不時穿梭著著急進城的黎庶,手上或多或少的都會掕著勞作的器具。


  幽州因適宜種植稻米,又恰逢與邊界往來頻繁,對於絲綢一類的商品交易也是頗為昌盛。


  同時又因有著天然的養馬地,這裡時常被當做飼養馬匹的絕佳場地,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誰掌握了幽州,便意味著會有遠遠不斷的後勤保障,一州之地便可供給三分天下之消耗,若非幽州多被烏桓鮮卑侵襲,其人口恐還會遠勝如今。


  在這個時代,有地並沒有什麼用,唯一能夠被稱得上戰略物資的只有人,可以勞作,可以驅使的人。


  就如同那鮮卑烏桓入侵,其實大多是其掠奪的財物基本上只能算做皮毛,傷不到真正的根本,唯獨人口戶丁,則是重中之重,而那些異族目標也甚是明確,一擊得手便要順手掠奪數十乃至數百人丁,以致人心惶惶。


  時間久了,與異族接壤之地,便開始變的人跡罕至。


  畢竟,沒人永遠會是李膺,公孫瓚這類,面對異族時猶如神靈,使得其知在時萬不敢犯境。


  一旦沒有了屏障,那些烏桓鮮卑騎兵就會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肆意屠戮,掠奪。


  而這也是遼東屬國初設立時的宗旨。


  遼東屬國最高長官屬國都尉,主管遷移少數民族,一如烏桓鮮卑,高句麗等,將其民眾儘可能的遷移進來,使其成為大漢子民,在設定範圍內划立屬國,其內的民族可以保留舊俗,而政治上則盡歸屬國都尉領護。


  屬國的民政軍政俱是一人加身,戰時屬國都尉可於周邊郡縣募兵對抗,戍衛邊塞。


  品階佚比兩千石,與太守俸祿同等,職權大致。


  治下有長史,主簿,等官員。


  而對於這些行為,幽州刺史基本上也都是持放任態度,既不排斥也不主動吸納,全憑各地的屬國,郡守各自平叛,或招降。


  若真有無法收拾的後果,再由幽州刺史上書朝廷,派遣度遼將軍來治理。


  李膺便是曾任出任過度遼將軍,專司與異族之事,戰時可長驅直入塞外,和時則使其異族多遣使稱臣納貢。


  如今,袁紹能夠出任屬國都尉麾下長史,其實也是變相的給了袁紹許多與異族接觸的機會。


  這在外人看來避之不及的機會,在袁紹看來卻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但現在,首要的事則是先提前見一見這位袁氏故吏,幽州刺史朱龜,讓其給自己開開後門,以免與那屬國都尉相見時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況且有了當地刺史的方便,想來那些當地豪強也會給幾分薄面,工作總歸是好開展下去的。


  「見見這位刺史,向他討討與異族相處的經驗。」袁紹笑道。


  至於這朱龜是否真的有經驗,他就毫不在意了,他只需要讓自己來到這刺史府,得到朱龜召見,進而再傳播整個幽州郡縣。


  許攸看了眼一臉認真地袁紹,隨即再三確認下又問道:「這可是刺史,況且不是汝南,本初未必就能吃得開吧。」


  荀諶若有所思,對於袁紹的行為,他很多時候都猜不出來,這在其他人身上還是鮮少會出現,怪就怪袁紹行事太過詭異,完全不似尋常人那般。 對於許攸的懷疑,袁紹本來也是與其懷著相同的態度,直到父親袁逢將那封代表著袁氏意志的書信拿出來時,他才明白,什麼才叫做天下仲姓,名門望族中的頂流存在。


  「或許刺史剛好就有空願意見見我這個不出名的屬國長史呢。」袁紹故作輕鬆的打趣道。


  顏良文丑則是一言不發的站在身後,對於自己的責任看的很明白,恪盡職守,護衛袁紹安危,至於其武器,則一早就被袁紹放在了車隊那裡。


  這是去見刺史,非是刺殺刺史,帶著武器前往刺史府,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再引起禍端就不太好處理了。


  刺史府恢弘大氣,與其他府邸截然不同,身為幽州形象,便是刺史本人兩袖清風,朝廷也不願意讓刺史府邸變的破舊不堪,這代表著大漢的意志所在,不容許任何人褻瀆。


  門口的兵吏也是趾高氣揚,全然沒有那般拘謹的姿態,站直身體來回巡視著眼前的一切。


  袁紹上前,表明來意。


  兵吏見是一年輕人,衣著光鮮,卻於當地風格不甚貼合,心裡便知乃是外縣之人,不自覺的便有了幾分倨傲,頭也不抬的開口道:「刺史日理萬機,事務繁忙,尋常人不得驚擾。」


  當他打開那封任命文書時,臉色瞬間變的諂媚,絲毫不復此前的倨傲,彎著腰耷拉著頭輕聲輕語道:「長史自然有這個資格見刺史,待小吏前去稟告,請稍後,稍後。」說完,便是一路小跑,徑直跑到府內去尋可以通知到刺史的人了。


  「那人狗眼看人低,看著架勢平日里沒少干這事。」許攸冷笑,對於這些諂媚之徒,他打心眼裡瞧不起。


  袁紹卻是一笑,世人有百態,誰也沒辦法干擾到其他人的態度,他所能做的無非就是儘可能的讓別人不敢看輕自己,僅此而已。


  不多時,那小吏一路飛奔,臉上擺出標準式的笑容,彎腰單手一指:「刺史有請,長史請往。」


  袁紹率先走了進去,幾人正打算緊隨其後,卻見那小吏臉色轉變極快:「諸位還請止步,刺史獨請長史一人,還請謹遵刺史令。」


  見這情形,袁紹微微一笑:「既如此,子遠友若,你們便在外稍加等候。」


  「全聽袁君決斷。」顏良文丑振聲一喝。


  許攸荀諶臉色怪異,卻也沒有繼續多言。


  袁紹被人引著進去。


  那人弓著腰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腳步:「長史來面見刺史,可曾攜帶禮品?」


  袁紹回道:「那是自然,多謝提醒。」


  「那可有下官的份?這乃是刺史府不成文的規矩,非是下官索取。」小吏一臉諂媚的笑,話語卻是全然將自己摘了出去。


  在他看來,這長史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是這般年輕,不懂這裡面的規矩,自己給他講講也好讓他主動些,免得惹些麻煩出來。


  「有此說法?」袁紹微眯著眼,語氣逐漸低沉。


  小吏似乎是沒聽出來,又或者是全然當做耳旁風,依舊是自顧自的搖頭晃腦,絲毫沒有將袁紹放在眼裡。


  不過是一佚六百石的官員,還是那屬國長史,就更不受刺史待見了,自己這般好生敲打也是給他提個醒,掏錢買提醒,雙贏。


  「那是自然,無論官大官小,只要沒刺史官大,那便是得遵守這裡面的規矩。」


  小吏有恃無恐,很明顯,他不是身後有人,那便是篤定了來的官員不願與其做過多糾纏,以此來謀取私利。


  「本官初來乍到,倒是不太懂這裡面的規矩,便是見過刺史后問問該如何表示,屆時本官雙倍給予。」袁紹神情悠然,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對這不成文的規矩有所表示。


  小吏剛才還是晴空一樣的臉色瞬間便塌了下來,烏雲密布,極其難看。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不懂事的官員,與往常那些笑意盈盈的官員相比,人家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禮物。


  「若如此,長史還是自己去尋刺史吧,下官還有事要忙,暫且告辭。」小吏作勢要走,然而腳步卻是絲毫不動,他是在欲擒故縱,要等袁紹出言將其拉回。


  「你看這樣可好,伱帶我去見刺史,我於府門外的那些同伴身上裝的有禮物。」袁紹抓住他的臂膀,唇邊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


  小吏想了想,反正這人也是初來乍到,或許是真不懂這裡面的規矩。


  「如此也好,還望長史切莫欺瞞下官。」小吏得知有禮物,臉上又是瞬息變化。


  很快,袁紹就來到了刺史門前。


  小吏笑著指向前方說后,便轉身向著府門外走去,他要去索要屬於他的禮物,這是規矩,外來人也要遵守的規矩。


  「遼東屬國長史求見刺史。」袁紹躬身守在門外,靜聲喊道。


  對於刺史沒有傳達消息的官員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他還是自顧自的呼喊起來。


  「請進。」一道明顯聽起來年紀不算很大的聲音自里響起。


  進入到這府門內。


  前方正坐一看起來有五十年歲左右的長者,其正興緻勃勃的看向鋪在地上的幽州地圖,袁紹進來他也只是微微抬頭示意,並未繼續出言。


  袁紹也將目光投了上去,諸多郡縣都是被做上了標記,有的譬如遼西郡便是被一個鮮紅的符號給圈住,他不明白其中意思,而譬如漁陽,上廣等人口戶丁繁多的郡所則是被淺淺的標記,餘下的記號則都是近乎看不見的符號。


  刺史聚精會神的排查著。


  足足過去了一刻鐘,這名刺史才停下排查的動作,轉而抬起頭看向袁紹。


  「新赴任的遼東長史?」


  袁紹點頭應道:「正是。」


  「何故在路上耽擱這般久,需知遼東長史歷來都與鮮卑接觸頗深,今你未到任,公沙都尉一人力所不逮,若有變故豈不招致禍害。」刺史臉色不悅,語氣也是毫不客氣。


  他乃是朝廷親封一州刺史,位高權重,所管轄範圍內盡皆繫於他一人之身,故朝廷但凡有所敕令,都會遣使來提前通知,他很早就已經知道有新任遼東長史到任。


  前任長史因與鮮卑談判時,入其塞外,一連數日未曾歸來,於鮮卑再次入侵時方才得知已被囚禁數日,不曾予以食物與水,就是這般情況下卻仍誓不低頭,不願透露絲毫遼東情報,最終招致兇殘的鮮卑人殺害。


  朱龜身為刺史,自然是為此感到極度憤慨,特命遼東屬國都尉前往周邊各郡募兵,意圖主動出擊塞外,前往誅滅這伙復叛的鮮卑人。


  在都準備齊全,兵馬,糧餉俱已妥當后,正欲出擊,那伙鮮卑人卻又重新遣使稱臣納貢,就連前任長史的屍體也都被送回,美名其約是為了大漢與鮮卑的和平。


  都尉公沙穆很像將那個使者試試長史的待遇,自己麾下的長史遭受這般待遇,凡是有血性的大漢男兒都不願就這般簡單了事,群民憤慨,鬧事者繁多,就連都尉府下聚集的也多是當時豪強勢力,大有一幅不將那鮮卑人殺死就不罷休的態度。


  然而,大漢對於這些願意歸附的異族人往往都是持開放意見,君不見就連其治所封國,都是全依其舊制,大漢不曾插手其中,除了對於鮮卑本身就毫無威懾力得政治要被當地屬國都尉掌控。


  異族終究是喂不熟的狼,無論你怎麼可憐他,最終他都要狠狠地扯下大漢的一塊肉,隨後笑著譏諷大漢,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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