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與曹操曹仁的會面
第115章 與曹操曹仁的會面
當袁紹被兩個一胖一瘦的小吏連夜送到雒陽北部縣府時，已是凌晨時分。
小吏討好式的看著袁紹，發現其似乎對於那幾根五色大棒甚是感興趣，目光總是有若有無的看向那裡。
他也沒覺得奇怪，畢竟當初這幾根大棒出現的時候就連他也會時常看去。
「這皆是縣尉所為，有此五色大棒在，北部已許久未曾有過案件，就連偷盜一事都近乎絕跡。」小吏臉上的驕傲溢於言表，就好像是他身處其中。
對此，袁紹只能表示道：「你家縣尉倒真是厲害，在這雒陽都能使得天下無賊，若是整個大漢都是你家縣尉這般，哪裡還會有賊匪鼠盜橫行。」
「誰說不是呢，我家縣尉也堪稱一時人傑，從不吝嗇，對待我們這些部下雖說嚴厲了些，但好處我們也是沒少拿。」小吏一提及自家縣尉，煞有其事的貼近袁紹身邊，語氣有所收斂：「當然，比起袁僕射而言，我家縣尉尚且還需多多向您學習，您在這雒陽已經名動全城。」
「我敢說，您無論是到那家縣府，或者府邸，凡是認出您的，都會以您為傲，如此年輕就敢與那中常侍對峙，足矣令我等佩服萬分。」一旁的胖吏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討好。
他雖然早已經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所推測，但也沒想到竟然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就好像自己去吃飯不用掏錢，別人甚至還要自掏腰包來請他吃酒水似的。
雒陽這座皇城下，對於宦官們的欺壓，其實早已經開始有了不成文的規定。
宦官們魚肉鄉里，從不以黔首黎庶的生計考慮，哪怕他們背靠皇城，卻依舊選擇堂而皇之的貪污腐敗，將賣官鬻爵發揚光大。
距離雒陽距離稍遠些的各郡縣影響相對偏少，唯獨雒陽，是個例外。
俗話說天子腳下無毛賊。
然而，那些權宦的出現，卻遠遠要比一般的小毛賊所帶來的危害大得多，一個宦官所需要下面官員打理的錢財便是巨數，往往一縣之稅收還不夠幾個宦官來回瓜分。
時間久了，這些整日勞作幻想不到第二天日子的黎庶漸漸的就選擇了遠遁他鄉，成為一介流民，賊匪，畢竟，就連飯都吃不上了還談什麼當個好人。
那些貪官污吏，巨惡宦官在大魚大肉，肆意剝削黎庶時從來不會考慮這些，他們只會考慮第二天該去哪裡繼續收錢，若是哪裡沒有收到錢，便會大肆在皇帝，或太後面前進讒言，致使當地官吏遭受非人對待，輕則革職，發配邊塞戍邊，重則直接就要下獄。
在這樣的氛圍熏陶下，一些本身相對還算是清廉的官吏沒辦法，面對上面那些吸血鬼般的行為，也只能選擇隨波逐流，選擇吮吸萬千黎庶的血來供養自身。
該出現一次撼動宦官們那不可動搖的權勢了，就這樣一直被吮吸，遲早都要讓這個大漢崩潰。
所以，當有人敢於正面抵抗那些令世人極度憎恨的俠士出現時，世人都會沸騰，為之鼓舞。
士人們本就掌握著社會輿論，可以引導天下黎庶們的主導思想，當士人們開始選擇推崇某一個人時，那個人就會瞬間水漲船高，袁紹也不例外。
就在幾個小吏圍著袁紹轉圈的時候，縣府內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本初兄，別來無恙否？」曹操當即從後面走了出來，看其睡眼蒙松的眼睛，一看就明白是剛起來的姿態，就連身上的衣物都沒穿戴整齊，在小吏隔著老遠就開始吆喝袁紹來縣府後，曹操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顧不上自身形象，就馬不停蹄的從後院疾馳而來。
「叨擾孟德了。」袁紹看向其身後緊跟著的一個年輕人，身材也算是魁梧，只是那稚氣未脫的精氣神擺在臉上。
「這是舍弟，曹仁，字子孝，在得知我要赴雒陽出仕，便非要跟來，今日剛好見見兄且。」
曹操拉著一旁明顯比起他要高上一些的曹仁向袁紹介紹著，同時他又喚來小吏，弄點茶點來，幾人尋到后處。
一幅青年模樣的曹仁一臉好奇的看向對面，這個一直被兄長盛讚的袁紹，也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長得比自己帥了點，高了點，壯了點，其他一定不如自己。
一定是的。
曹仁笑呵呵的與袁紹打著招呼。
「本初兄最近風頭正盛，力壓諸多名士登頂雒陽圈，看到兄這般風姿綽約，我倒是顯得有些落寞了，呆在這一個小小縣府內遙看兄大展神威。」曹操似有所感，他不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中明顯有著不一樣的情緒。
「當我得知那曹節都被兄一陣言語相持后，也得鎩羽而歸時，就知道，兄之才遠非我所能想象，若是當時我也在場，真不知道我還敢不敢站出來與那曹節針鋒相對。」
「或許會，或許不會。」曹操語氣逐漸低沉。
一旁的曹仁明顯發現自從這袁紹前來后，自家兄長的情緒便是時不時的劇烈波動，一會激昂，一會墮落，好生奇怪。
曹操原以為，自己只要身懷對大漢的一片赤忱，心懷報國之念，行忠君之舉，這天下終究會留下他曹孟德的美名。
但現實卻是，在這雒陽，滿朝公卿，隨便走在街上，碰到的人說不得家裡便是千石官員，曹操很想奮力反抗，推翻那些人對自己的固有思想。 當他得知袁紹對曹節都敢於站出來時，他就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袁紹那般毫無顧忌。
袁紹自然也發現了曹操的異樣，但他知道曹操的思想，也明白他在嘆息什麼。
對此他並沒有什麼辦法，袁紹只能端起一杯茶代替酒一飲而盡。
「孟德如今已做的很好了，饒是我處在你這般位置，也沒法做的比伱更好。」
「好好地在這裡做下去，未來終究會有你曹孟德的一席之地，且遠非這些尋常公卿可以媲美。」
袁紹興緻高漲，他希望藉此來喚起曹操。
「兄之言俱都應驗，如今又有這番言論，我心甚安，若真有那一日，也不知道兄長已經達到何種境界，許是萬人之上也非難事。」曹操對袁紹有著絕對的信心，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袁紹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曹操的眼裡，袁紹都有辦法一躍而過。
曹仁在旁絲毫都插不上嘴，現在的他還只是一個青年，什麼都不懂的青年。
他平日里也就是圍繞在曹操身邊，護衛他的安全，時不時的也會充當一些小吏，用曹操的話來說，就是提前體驗一下官場，好在未來的某一天做好準備。
袁紹沒有多說，只是看向一旁的曹仁，突然開口道：「孟德可以好生培養他，其之膽略遠非常人可比，若得名師教誨，習文從武，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兄長此言當真？」曹操倍感高興，由衷的替曹仁感到歡呼雀躍。
「我怎麼沒看出來。」曹仁小聲嘟囔著，對於袁紹的話並未放在心上，他自己是什麼樣，他自己最清楚，少時大多時間都用來飛鷹走狗，已經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現在再想浪子回頭，已經很晚了，也無法追趕上那些一直未曾鬆懈的同齡人。
曹操距離曹仁很近，他聽見曹仁的嘟囔，立馬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得到袁紹一番評價，你竟然還敢自戕，當即就是對著他的後腦勺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旨在打醒他，
袁紹說他行，他就是行。
曹操覺得袁紹的話說的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不會無的放矢。
猛然間挨了一巴掌，只覺頭昏腦脹，天旋地轉，曹仁趕忙搖了搖頭想要將眼前的小星星都給搖散，委屈的哭聲道：「兄何故打我。」
曹操恨鐵不成鋼道：「打你是為了讓你長記性，本初兄甚少為人評價，但其所言卻是句句屬實，從無偏差，既然他言你有棟樑之才，你便莫要懈怠，待今日事情處理結束，你就給我滾回老家去，讓我父親與你尋一良師，好好學習，如果沒有學出個名堂來不要說是我曹操的弟弟。」
曹仁聞言眼睛瞪的碩大，他想反抗，但回想起剛才的一巴掌，很明顯，自己的兄長是動了真火。
他又怯生生的看向始作俑者，拆穿他們兄弟二人的袁紹，卻見其依舊是一臉笑容，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他不敢衝撞兄長，但對於外人，他絲毫不加畏懼。
「本初兄出此言，意欲如何，我自己是什麼樣的材料我自己最清楚，你不過是年長几歲，談何敢說出那些大儒名士都不敢決絕的話。」
袁紹還沒等回答，就見一道巴藏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再次向曹仁的後腦勺襲去。
「曹仁，剛才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曹操越發的氣憤，好不容易遇見袁紹，又得其評價曹仁，此等機會還不知珍惜，他都想給這曹仁回爐重造了。
氣不過的他憤然開口道：「若論起來，本初兄尚且是我之舉主，你不過曹氏一子弟，人肯為你出言，你卻還要出言質疑。」
曹操的話瞬間讓曹仁楞在當場。
什麼？
舉主。
曹仁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袁紹，其年齡頂多二十有餘，較之兄長也不過七八歲，卻已成為其舉主。
他雖然有些反應遲鈍，但並不傻。
對於舉主，他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他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若非本初兄數次於太傅面前舉薦於我，甚至不惜拿自己項上頭顱來為我發毒誓，我哪裡能得現在這般北部縣尉之職。」
曹仁點點頭，徹底的低下驕傲的頭顱，對於這個幫助兄長頗大的袁紹，他打心眼裡尊敬。
「先生怎麼說，子孝便是如何做。」曹仁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