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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鎩羽而歸

  第102章 鎩羽而歸

  趙僕射踉踉蹌蹌的跌入尚書台。


  而袁紹這般舉動自然是招致曹節的不滿。


  「聽聞你乃袁姓,只是不知與那袁太僕可曾有所關係?」曹節只是隨口一問,本就是打發時間。


  袁紹沒想到這曹節會關注這個點,心裡稍稍猶豫方才拱手道:「天下袁姓多如牛毛,下官不敢以汝南袁氏自居。」


  「嗯。」曹節聞言也只是點點頭並未在意,反倒是將目光投向那一片通暢的尚書台。


  一刻鐘很快。


  兩刻鐘。


  三刻鐘。


  曹節的臉色逐漸扭曲,一雙老眼望眼欲穿,那瘮人的眼神好似要將整個尚書台給吞沒進去。


  太傅不苟言笑,哪怕如今看起來勝券在握,優勢在我,也不曾出言譏諷曹節。


  因為他明白,事情尚未塵埃落定,沒有蓋棺定論那便還有可能發生轉變。


  此前那趙僕射,曹節之嘴臉依舊曆歷在目,前車之鑒。


  那趙僕射今日若是提早出來,那也就罷了,但如今已逾三刻仍不見蹤跡,太傅心底那塊石頭總算是平安落地。


  袁紹此舉雖說起了奇效,但終究是兵行險招,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尹勛,袁紹,乃至整個尚書台都會淪為曹節的俘虜,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過龐大了。


  太傅心裡這般想著,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神色,只是時不時的在曹節旁提醒道:「曹中常侍,已逾三刻,那趙僕射是否迷了路不知哪邊是出口了。」


  陳蕃語氣平靜,毫無波瀾,好似在敘說著與其毫不相關的事,然而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此時的太傅一如閑庭信步愜意連連,反倒是中常侍曹節此時斗大的汗珠時不時的從頭頂沒過。


  「這趙庸,這。」曹節一時氣急,也不知該如何去反駁陳蕃的話,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實際上已經輸了的趙僕射身上。


  至於這趙僕射究竟何時出來,其實在場的諸多官員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面對已經逾期如此之久的時間,其實那趙僕射心知肚明,然而又因此前誇下海口,信誓旦旦。


  此時峰迴路轉,輪到他自己時,卻又愛莫能助。


  至於這個袁紹,尚書台的一眾官員皆是對此感到驚懼,那種源自根本上的害怕。


  看這架勢,太傅予其撐腰,又兼如今尹勛好似脫離危機。


  有了這兩座大山撐腰,袁紹這僕射一職豈不當的順風順水。


  至於那趙僕射,已經全然被拋棄在腦後,誰還顧得上已經輸定了得他,還不抓緊跟上步伐,緊緊的向袁僕射靠攏。


  這袁僕射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正面反駁當今中常侍曹節,這番勇氣不得不令人佩服,平心而論,若是換他等上前,能夠不狗摟著身軀正常對話已是不易。


  如今其勢陡增,又駁斥宦官曹節,以計巧救尹勛尚書令。


  過不了幾日,這雒陽市井廟堂之上,便會到處都流傳著關於袁紹的消息,被人當做飯後談資津津樂道。


  而袁紹,自然會聲名鵲起,一時風光無兩。


  畢竟,其所反駁之人乃是當今權宦頭目,曹節也。


  日上三竿,倒影垂下,袁紹只覺微風拂過甚是愜意,太傅等人也是欣然處之。


  曹節,等一眾部從本是信誓旦旦來辦樁大案子,結果如今卻是杵在烈日下,汗如雨下好不自在。


  「找到了,找到了。」


  突然,那空蕩蕩的尚書台可以逐漸迴響,曹節臉上一喜隨即又黯然消退。


  你現在找來又有什麼用。


  一個破印璽卻是找了足足三刻鐘,便是埋藏在地下的金銀財寶這會兒也早該被翻出來了吧。


  太傅也是順勢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俱都將目光看向裡面。


  「中常侍,下官找到了。」趙僕射眼角帶著一抹痕迹,興沖沖的跑到曹節面前邀功。


  全然不顧那些昔日同僚逐漸怪異的目光。


  趙庸興高采烈。


  曹節長吁短嘆。


  「中常侍何故嘆氣乎?」


  趙庸湊上跟前,正準備附耳低言,不曾想曹節猛然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了猝不及防的趙庸臉上。


  這股含著滿腔怒火的一巴掌登時便讓趙庸一陣神魂顛倒,眼角直冒星星。


  頭暈目眩好一陣,趙庸捂著半邊臉泣不成聲委屈道:「中常侍何故如此,下官為您殫精竭慮,您卻如此對待下官!」


  曹節恨鐵不成鋼,怒目圓睜道:「你且不看看現在是何時間,本中常侍予伱一刻鐘,你卻足足三刻鐘方反,卻說該不該賞你這一巴掌。」


  趙庸聞言卻是一愣,他原以為自己進去不過半刻鐘。


  回想起自己進去時的一幕,趙庸自覺臉上一陣發燙,不知是因曹節的一巴掌,又或是緊張所致。 曹節恨聲道:「今他誤了時辰,晚了兩刻方才找到,足見其言皆虛,本中常侍自當處置。」


  「至於尹勛私開僕射一事,那便要交由陛下處置了,趙庸欺瞞長官,肆意妄為,以一己私利卻是罪大惡極,著其入獄,待陛下親查后,著廷尉發落,太傅以為如何?」


  陳蕃正欲開口,卻不想袁紹突然開口道:「中常侍今為天使,乃陛下天恩所致,然那趙庸欺君罔上,以一假印璽蓄意矇騙天使,足見其心。」


  「何來此言?」曹節收起表情,提及陛下時,他自然是要表現的畢恭畢敬,變得極度認真。


  袁紹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從一臉死灰的趙庸手中拿過那枚象徵著尚書令權利的印璽,突然一笑,隨手一扔。


  「豈敢!」曹節怒斥道。


  袁紹卻是徑直走到尹勛旁。


  「還望尚書令予璽一用。」


  尹勛笑著從懷中掏出那枚真正的尚書令印璽。


  「此方為真璽,那趙庸不知從何處而拿,希冀以此矇騙天使,進而為己謀利,若非尚書令一直將印璽揣在身上,只在批閱奏章時拿出一用,倒還險些真被他矇騙過去。」袁紹接過印璽,在曹節跟前轉了一圈,便又將其送回原處。


  曹節臉色大變,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眼前牙尖嘴利的袁紹竟會玩這麼一手,這明擺著就是一個陷阱,趙庸這般蠢才卻大搖大擺的往裡跳。


  跳的同時還不忘捎帶上自己,連帶著他也跟著變得蠢笨無疑。


  而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趙庸眼見事情敗露,頓時顧不上臉上的疼一路飛奔向曹節身邊,抱著他的大腿就是一陣哭訴。


  聲淚俱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奈何曹節既非常人可比,也非常人之情,見推搡不開這該死的蠢蛋,連忙喚來部從,三兩下間,便使趙庸脫離,匍匐在地面如死灰。


  眼見局勢已非自己所掌控,曹節心下一橫,惡狠狠的掃了眼那不見多少出氣狀的趙庸。


  「袁僕射當真是好手段啊,如此年輕俊才,本中常侍自當在陛下面前好好的替你美言幾句。」


  曹節環視一眼四周,深知此時大局難回,隨即又將話題回到尹勛私授僕射之職。


  沒成想,一旁的太傅卻是突然出言。


  袁紹的戲份表演結束了,現在該輪到他給這曹節一個當頭棒喝了。


  「中常侍可能誤會了,尹尚書令所授僕射一職本就因那趙庸不思進取,徒占僕射卻從無建樹,尹尚書故請示於我,建議重開一僕射以此輔佐。」


  太傅說著便從身旁的劉長史懷中拿出那日文書。


  尹勛也適時從身上又拿出一封回執文書。


  曹節看了一眼,臉色愈發深沉,本就因聚滿黑色斑點的臉變得更黑。


  「諸位倒是好謀算,曹某誤會尹尚書令了,全賴這趙庸蓄意陷害,以讒言誹謗,今既已查清,本中常侍便也算是公務結束,便回宮去了。」


  曹節解清嫌疑,儘力擺出一副笑臉,對尹勛微微施禮,旋即又對太傅言語一番,便作勢回宮。


  「袁僕射才學滿腹,本中常侍欣喜甚蔚,擇日會向陛下予你舉薦舉薦,呆在尚書台倒真埋沒了你。」


  臨走時曹節的一番話反倒是驚的在場眾人無不嘩然。


  各曹掾屬俱是討好似的快步跑到尹勛及袁紹跟前,滿臉堆笑,噓寒問暖。


  態度變化之快讓袁紹都為之膛目結舌,反觀太傅,此時卻是一臉複雜的望著袁紹,長嘆口氣,眼神頗為惆悵。


  袁紹推開眾人,不顧這些同僚殷切的眼神,自顧自的帶著許攸,荀諶二人前往太傅身邊。


  「本初可知那曹節臨走時的那番話何意?」陳蕃語重心長的輕聲道。


  袁紹想了想,曹節這廝不是那般好相處之人,又習慣了權勢在手,今日本是抱著凱旋而歸的興緻而來,沒成想被自己殺了個回馬槍猝不及防。


  此時心裡只會將自己忌恨上,哪裡還會提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的說法,這純屬貓哭耗子假慈悲。


  「發現不一樣了嗎?」陳蕃看著袁紹正在思索的模樣,收起笑容表情變得極為認真。


  「在這皇宮外,老夫身為太傅尚且可做你背後靠山,足矣使得那些宵小之徒難以傷害到你。」


  陳蕃嘆口氣接著道:「但那深宮內,乃宦官長久經營之所,又加陛下對其所言絲毫不加懷疑,可想而知,若你深陷圇里,如何自拔乎。」


  「那曹節豈會大發善心替你美言?不在陛下面前提及你之負面就已謝天謝地了。」


  袁紹點了點頭:「那曹節狡詐如狐,今日於太傅前吃虧,定然要尋回場子。」


  「學生今日既然出面頂撞那曹節,就已想好了這些。」


  「你不怕?」


  「怕。」


  「怕又為何?」


  「下官相信太傅不會讓學生陷入那般萬劫不復之境地,這是老師曾教誨於我,凡有無法處理之事,皆可倚仗太傅。」


  袁紹躬身,彎腰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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