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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尹勛陳蕃李膺同一類人

  第100章 尹勛陳蕃李膺同一類人

  尚書台今日變得熱鬧非凡,人頭攢動。


  待陳蕃協同曹節一併來到這尚書台時,彼時早已得到了消息。


  於是,各曹侍郎,曹官,左右丞俱是在此等待。


  「中常侍乃陛下近臣,又兼長安鄉侯,地位尊崇,諸位皆要迎面帶笑,以免中常侍埋怨我等不知待人之道。」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趙僕射極為顯擺的站在了第一排,光鮮亮麗。


  尚書台坐落雒陽中央,取自中央中樞之意,站在尚書台稍高處,便可盡數一攬雒陽美景,臨窗邊眺望,西垂暮日雲來聚散,依稀有最後一抹斜陽直直照射。


  尹勛環抱站在窗邊:「今日夕陽紅,美不勝收,卻是距離黃昏最近的一次,令人猝不及防。」


  「尚書令是在擔心那中常侍曹節突然到訪未安好心嗎?」袁紹在旁適時開口道。


  「非也,實乃有感而發,眼見夕陽暮日無法阻攔西下,燃起最後一絲絢麗火光,若是放在大漢身上,又該是何種場景。」尹勛似有所感,目光依舊盯著那落日餘暉。


  袁紹用力揉了揉眼睛,聳聳肩望著突然變得惆悵萬分的尹勛,笑著開口道:「尚書令今已走到這般地位,上可見天子於朝堂,下可於萬民於市井,人生百態不過如此,為何會突生這種念頭。」


  「我倒對尚書令之語有些意境而生。」


  「哦,本初之才尚書台無人能及,老夫倒想看看本初有何高見?」


  「那下官便獻醜了。」


  袁紹拱手慚愧道:「夕陽正值無限好,只是依稀近黃昏。」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近黃昏。」尹勛在旁嘖嘖複述道。


  初聞不解其意,再讀便是深陷其中,尹勛頗為驚詫的盯著好似無事人般的袁紹,笑著稱讚道:「今日之境倒完美融合此語,本初信手拈來足見你平日里未曾懈怠。」


  突然長嘆一聲,看了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不乏有平日里鞍前馬後的尚書台官員,無奈道:「若大漢皆你這般肱骨之才,不以趨炎附勢當做升遷之道,只以世間黎庶為己任,焉能不復高祖時的壯舉,武帝時的厲兵秣馬,亦或是世祖光武皇帝那般中興之舉。」


  「如今俱是營營苟苟之輩,清流派反倒成了格格不入,誰有權有勢便掌管了一方生死,這非我所願,也非皇帝陛下之願。」


  尹勛一連串的侃侃而談,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垂頭喪氣,整個人顯得異常古怪。


  站在身旁的袁紹看在心裡,自然明白像他這類人心底的想法。


  面對百般摧殘的大漢,其下黎民飢不果腹,多有易子而食者,流民匪首無處不在,趁亂而起。


  其上文武百官鬆散懈怠,世家大族無處不在,滲透之深世所罕見,名門望族掌握升遷通道,門生故吏名揚四海,卻不思報國忠君之舉。


  深宮宦官作祟,巧言令色,致使皇帝蒙塵,不知世間今夕何年,掀起黨錮斷絕士人,惡行累累,蠶食黎庶最後一絲生機卻不自知。


  這樣的大漢還有挽救的必要嗎?

  袁紹時常會有這樣的感想。


  如今雖說沒有達到那黃巾起義時那般瀕臨破碎卻又被盧植,皇甫嵩等挽大漢天傾,也沒到董卓肆虐雒陽,荼毒一方的殘酷時代。


  但彼時非彼時,如今又是一次浩瀚且又難以想象的恐怖鬥爭。


  就如現在,鬥爭從未停歇。


  「尚書令可曾知曉,盡人事,知天命,凡事天註定。」


  「好一句天註定,若是老天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曹節罪大惡極為何不被老天爺收走,那前任中常侍,候覽等俱是罪孽深重,攪的大漢陷入談之色變的境地,如此,怎不見那老天爺收人。」


  尹勛憤慨萬千,完全就好似那潑婦罵街時的狀態。


  袁紹還從來沒見過尹勛這位號稱八顧之一的名臣露出這副姿態。


  一向處事不驚,待人寧靜的尹勛如今,竟也會露出這般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心底對於這類人由衷的敬佩,為全忠君之節從不顧全自身安危,所思所想皆為大漢,一如那老師李膺,一如太傅陳蕃。


  這類人都有著一個共同點。


  一片對於大漢的赤誠之心。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那曹節既以親身前來,定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尚書令不去一見,其恐更添怒意。」


  「一個無根之人也,不過是倚仗陛下天威,談何而來怒意,更何況,本初之計瓮中捉鱉,曹節已然無法擺脫。」


  尹勛笑著看向身邊出謀劃策的袁紹,頓感信心十足,有此良才輔佐,焉有懼怕曹節之理。


  「尚書令說笑了,那便先去迎迎太傅,與其心安,否則說不得埋怨我等不知禮節了。」


  袁紹笑著推遲道,這說起來出自許攸荀諶二人之計,自己不過是藝術加工一番,進而再聯絡太傅及尚書令,共同編織好這張早已等待好曹節的大網。 「走吧。」


  府台前。


  趙僕射環目掃視,沒發現那兩個罪魁禍首,心裡一喜。


  這種關頭,越是缺少當事人,對於他這個如今尚書台的頭頭而言越有利。


  「尚書令這莫非是畏罪潛逃不成?還有那假僕射,失了尚書令這座靠山也潛逃了。」趙僕射笑得很開心,他從來沒有過今天這般高興。


  待中常侍曹節秉公處理,將那不長眼的尹勛及袁紹盡數拘捕,這尚書台就落到他的頭上。


  一想到這,他嘴角的笑就止不住的上揚,就連周圍的同僚有不少人都開始見風使舵,提前為接下來的前途打好基礎。


  他感受著昔日同僚的不斷恭維祝賀聲,嘴上連連推遲道:「言過,言過了,中常侍及太傅尚未定下,此事還有迴旋餘地。」


  「趙僕射今日倒是說了句真話。」袁紹走在前,尹勛在後。


  趙僕射見始作俑者還敢出現,頓時臉色一變,言辭鑿鑿道:「你不過是一待罪徒,焉有伱說話的地方。」


  「那本尚書令呢?」尹勛站在其後,不合時宜的適時問道。


  趙僕射有了曹節的撐腰,膽氣愈勝,哪怕是見到了尹勛依舊是趾高氣揚,「你也莫要猖狂,私開僕射,謀取私利,中常侍及太傅便至,如此大罪,少說也要革職羈押,沒了你這個靠山,本官倒要看看那假僕射又如何與我作對。」


  「看來,你勝負已定。」


  很顯然,趙僕射勝券在握,全然一副不將尹勛放在眼裡的姿態。


  就目前來看,這局勢近乎呈現一面倒,就連那些被尹勛曾經提拔過的官員此刻也有不少人幸災樂禍的躲在一旁。


  落井下石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尹勛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袁紹也是沒想到,人一失勢,接踵而至的打擊便是層出不窮,哪怕昔日故主,也沒有絲毫愧疚,為了一時升遷,卻忘記了昔日故恩。


  「尹勛,你大勢已去了。」趙僕射笑得更大聲了,伸長了手近乎要指著尹勛鼻樑。


  尹勛卻是相視一笑,誰輸誰贏倒不一定。


  袁紹在旁也不再多做言語。


  遇見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人,你越是與其爭論,他就越覺站在道德制高點,大義凜然的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對你指指點點,彷彿就是你不依他那般就是罪大惡極似的。


  趙僕射見兩人偃旗息鼓,再繼續吆喝幾聲沒見回應后,自覺沒有那種仗勢欺人的快感遂又作罷。


  很快,太傅及曹節等部眾浩浩蕩蕩前來,煙塵飛起,好不熱鬧。


  「見過太傅。」尹勛率先走到前面,迎面對著太傅微微躬身施禮。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交流一番,已是知曉其中大概,太傅點點頭:「尹尚書令,你可知罪?」


  曹節見狀,也是快步上前,尖聲質問道:「尹勛,你竟敢私開官職,以此謀取私利,陛下龍顏大怒,特令曹某攜太傅前來問罪,若束手就擒,全然交代,看在往日功勞份上,倒是不予你刑罰在身。」


  趙僕射也學得有模有樣,側身站在旁力訴尹勛之莫須有罪狀。


  曹節在旁,眼見大勢所趨,更添欣喜,也不待太傅及尹勛言語,再度發問道:「與尹勛串通,共謀私利者袁侍郎,所在何處。」


  袁紹見問到自己頭上,也不猶豫,立馬便站出身,向前一步,抬頭挺胸,氣勢不減。


  「中常侍似乎是讀錯下官職位了,現今下官乃尚書僕射,非侍郎也。」袁紹不卑不亢,面對曹節也沒絲毫怯場,反倒是主動出擊。


  似乎是沒想到這年輕人竟還敢反質問道,曹節稍微愣神稍許,不等他怒斥,一旁的趙僕射又一次站了出來。


  眼睛睜的碩大,一心想要為曹節效忠的他,巴不得自己就是宦官之身似的。


  「你這假冒的僕射,也敢在中常侍面前頂嘴,你可知人是何身份,你不過是一帶罪身,焉敢狺狺狂吠。」趙僕射順手就將前幾日許攸臭罵他時的辭彙給用上。


  能夠在任何時候巴結到曹節的機會,趙僕射都不會放過,更何況眼前這絕佳機會。


  「那請問尹尚書令所犯何罪,僅憑你隻言片語便要使一千石大員鋃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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